林问蕊在这一阵子,才觉得纪承德有些不对劲。
自从他病好了之后,便日日待在书房里泡着,美其名曰前些日子生病,欠下的事情太多,这阵子需要加紧办公。
甚至林问蕊带着汤羹前去看望,纪承德都会变得很不耐烦,口口声声说她耽误了他办公的时辰。
林问蕊虽被他这样说,却也不生气。
她觉得他那榆木脑袋终于有了长进,从前不入书房的他,竟在公文上用起了功。
林问蕊的心中甚至生出了些欢喜,若是纪承德大器晚成,到时候她也能捞一个诰命夫人当当。
于是便也由着纪承德去了。
那时,她身边的陈嬷嬷便劝过她几句:“侯爷从前便不喜欢这些公务,书房是半个月都不曾进过一回的,如今怎么可能日日待在书房里,甚至连您的都见不上几面呢?只怕是被外头的野花野草,鬼迷心窍了!”
可林问蕊却对纪承德很放心,因为纪承德不举,只有用她的独门秘方才能解决,这个秘密只有她知道。
“侯爷在书房挑灯夜战,我见不到他的面,也是正常的。”
“更何况旁的女人,侯爷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从前那个媚娘,不就是个例子?那老不死的想从娘家叫人,往侯爷身边安排,可侯爷连看都不看一眼。”
林问蕊轻轻抿了一口茶,这话说的极为笃定,就算是媚娘去勾引,纪承德不过也只是看得见摸不着。
况且她从前有手段将纪承德从谢惜君的手中抢走,如今就有底气,将纪承德永永远远攥在自己的手掌心里。
可当林问蕊在屋头熬了一个又一个夜,从天黑等到了天亮,一连半个多月,都没有等到纪承德回来,甚至连到了他的书房门口,都被他身边的小厮以各种理由拦了下来。
屋外的天空逐渐泛起鱼肚白,林问蕊感受着冰冷的床榻,心中终于浮现出了些不好的预感。
她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一下子便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带上几个小厮,跟本夫人去侯爷书房里一趟。”
“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公文,让侯爷夜以继日,通宵达旦。”
林问蕊拢上外衫,趁着微亮的天色,往纪承德书房走的时候,虽然心情沉重,却也没有往太差的地方,毕竟纪承德不举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
可当她带着人,悄无声息的踏进院子的时候,却听见了一阵阵不堪入耳的声音。
“媚娘,爽不爽?爷厉害不?”
“爷~~媚娘实在是受不住了~~您轻点儿!”
女子的欢笑声一浪高过一浪,而男子调笑的声音更是让她熟悉。
林问蕊脚步猛地一顿,大脑一瞬间空了,脸色也一下子便泛了白。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林问蕊不可置信的听着,加快了脚下的脚步,她指挥身边的小厮拦住书房门外看守的侍卫,便毫不犹豫的将书房的门猛地一推。
扑面而来的是书房内极为甜腻的熏香味道,混杂着颓靡的气息,让林问蕊几乎想要作呕。
想都不想,她就知道书房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林问蕊目眦欲裂的看着书桌后衣衫不整的一对男女,露出白花花的肉体,浑身的怒气直直往天灵盖上冲。
她怒不可即的上去,便猛地给了媚娘一个耳光。
“你这个狐狸精!”
啪的一声脆响,媚娘直接被打得跌到了地上去。
她楚楚可怜的缩瑟在纪承德脚边,捂住自己潮红的身子,“侯爷,救救奴婢,是奴婢错了……夫人,奴婢再也不敢了……”
纪承德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急忙桌上的衣裳丢了一件到媚娘的身上,正欲开口:“好了好了……不过是个女人,日后纳作妾……”
可林问蕊却是不依不饶的,正在气头上,几乎是让她连装都忘记了:“纪承德!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你挑灯夜战,办得到底是什么公!”
“我倒是要去问问你娘,问问全天下的人,有你这么办公的吗?这张脸皮到底是要不要了?竟在我眼皮子底下偷人?!”
被她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责骂,纪承德最后的愧疚也烟消云散了,他大喇喇的站起身,慢吞吞的穿好了衣裳,随即拍了拍腿边媚娘的头。
“好了,你穿上衣裳去本侯院子里,本侯要给你一个名分。”
林问蕊不可置信的看着陡然转变态度的纪承德,瞪大了眼睛:“纪承德,你要给她名分?这个贱人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了,你明明……”
“够了!!!”纪承德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贱人?”纪承德知道自己不再需要林问蕊的药,便能做个真男人。
说话的底气也变得十足了起来:“你可别忘记了,当时我和你在宅子外,做的那些,那才叫没脸没皮。”
“比起狐媚来,你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问蕊听他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提起从前的事情,她只觉得耻辱。
她脸色涨红,气得嘴唇都在发抖。
“惜君当初知道我们的事情,她是多么大方?你呢?媚娘的身份比你从前好上百倍千倍,本侯不过是想要纳个妾。”
纪承德竟是提起了这个,许久没有提起过的女人!
“可你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林问蕊定定的望着他,眼睛睁得老大,泪水从眼底涌出,她终于想起了自己一贯的柔弱。
纪承德一字一句无异于凌迟,她强撑着身子,可浑身都在颤抖。
“原本就是你从惜君手里抢走我,从没有过一生一世,你别侯府夫人当久了,连自己几斤几两都忘记了。”纪承德垂眸看她,嘴角还勾着淡淡的笑,语气有着吃饱喝足的惬意感。
林问蕊听了这话,两眼一翻,直接晕倒了过去。
“夫人!夫人!夫人晕倒了!”随着陈嬷嬷的叫喊,书房里又是一阵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