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说完这话,转身便想要再次进入轿子,可袁则立则是皱着眉拦住了皇后。
“皇后娘娘,此刻清辉县主和两位殿下都在大牢里,当事人都没有来,我们是否需要等来了当事人,再一同前往两处府邸搜查?”
袁则立的想法非常简单,因为从前吕忠奉的事情,是清辉县主出手相助,才留了他孙女的一条性命,叫他孙女的冤情得以洗刷。
经过诸多时日的观察,他是毫不犹豫的相信清辉县主的医术和人品的。
可如今这突如其来的案子,一下子便把清辉县主关进了大牢,看着便是有人刻意在背后搞鬼,想要陷害她。
而此刻无论是寒王殿下,清辉县主,还是谢凌霄谢大人,都是在京兆府内等候案情的下一步发展,因此谢宅里没有任何能够主事的人。
若是请来清辉县主,搜查时能在一边看着,也叫他心安些许,更何况办案时,叫嫌疑人来看着,指认犯罪现场,这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皇后一下子便是读懂了袁则立的意思,想到袁则立如今竟成了纪晚榕的人,她心中是在冷笑。
自己刚刚不进京兆府,甚至忍痛不去大牢中看枫儿一眼,而是速战速决的提出去搜查证据,便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害怕纪晚榕会趁机叫人去谢宅把证据毁掉。
速战速决,她的枫儿清清白白,自然不会有什么影响,她也不会怕,而担心的恐怕就只有真正的嫌疑人。
如今袁老这样拦着她,便是有几分做贼心虚的意思了。
皇后想到这里,心中是更加的急不可耐,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袁老的提议。
“如今,本宫的身边有这么多受害者的正眼睁睁的看着本宫,搜查府邸找出证据的事情便是刻不容缓,本宫和本宫的枫儿都不怕,若是清辉县主行的端做的正,倒是也没什么可怕的。”
“本宫不知道袁老想要去请来嫌疑人一同旁观是什么意思?”皇后一边说着,又一边将目光落在了自己身边的众人身上。
“如今有本宫,有李大人,有铁面无私的大理寺卿石大人,还有您,这还不够吗?袁老说的等等,是打算等什么?本宫都没有想让楚王一起来呢!”
皇后特意提到了大理寺卿石衡,只因为石衡是一位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他面若冠玉,长相英俊,看着像是一个文弱书生的模样,却铁面无私,被人叫做玉面阎罗。
不过二十三岁便状元及第,二十五岁就任大理寺卿一职,在他上任之后不过一年,大理寺里头的所有陈年旧案,都被他调查了个清清楚楚。
而到他手头的案子,凶手不出半月便会全部落网。
他铁腕铁拳铁石心肠,无论犯案的是谁,都照抓不误。
石衡平日里不会参与朝中党派的纷争,身边也没有女眷,素日浸泡在大理寺里头,心思极为缜密,所有的犯罪凶手、所有的破绽都在他面前无所遁形,几乎是为了查案而活的。
他与袁则立和李标不一样,他来到这里,便是真真实实为了调查这桩案子的。
皇后话语里提到了石衡,倒是叫袁则立被他说的哑口无言,也叫百姓对皇后的印象是更加好了。
皇后是真的没做任何亏心事,才敢叫石衡石大人速速去查此案,而袁老欲言又止,看着倒像是有点问题。
众人心中的那杆秤因为皇后的话语,逐渐偏向了楚王那边。
袁老因为皇后这话,也不能再说些什么,就只能深吸了一口气,同意现在立刻就去搜查府邸。
皇后听着微微一笑,在进轿子的最后时候,转头看了一眼李标,随即便给他递了一个眼神。
李标收到皇后的眼神,立即心领神会,他转头便朝着沉默的站在一边的石衡提议道。
“石大人,按照一般的调查方法,第一个被控告的犯罪嫌疑人是清辉县主,所以按照规矩,我们应该先是去调查清辉县主所生活的谢宅,还有她从前生活过的寒王府邸,对不对?”
“虽然皇后娘娘身正不怕影子斜,提议先去调查楚王殿下的府邸,可咱们还是要按照规矩办事!”
李标说完这话,又装模作样的去给皇后请罪,石衡听着李标的话,紧抿的薄唇没有松开,反倒是点了点头。
“李大人说的不错,是应该先调查谢宅,调查寒王府邸一事还需要经过陛下的同意。”
听见石衡开口,李大人心中小小的欢呼了一下,随后又递给了皇后一个眼神,便乐滋滋的去了自己的轿子里。
袁则立纵使是三朝元老,可从来都没有查过案,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若是再说些什么,恐怕还会引起怀疑。
他也只能沉默的上了自己的轿子。
已经约定好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队伍便出发先去了纪晚榕居住的谢宅。
一想到纪晚榕此刻还傻傻的待在监狱里,不知道他们已经来搜查她的罪证,皇后在轿子里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纪晚榕是会在人体上开刀不错,她的身边也绝对是有各式各样的小刀,用来在人体不同的部位开刀,这点毋庸置疑。
否则妙手堂堂主和维珍郡主的病情是不可能会被治好的。
而皇后心里也十分确定,纪晚榕一定还分尸过马匹。
因为那发疯的马匹是她叫人弄的,马匹体内中有着微量的图达娜拉,任凭纪晚榕再厉害,也一定是需要将马儿杀了、分尸了,仔细研究,才能发现其中的图达娜拉。
而纪晚榕已经发现了图达娜拉,就说明她一定分尸过马儿,从寒王府搬出去之后,在谢宅里,也绝对会有一间屋子是专门用来分尸的。
只要找到那间屋子,无论是在寒王府还是在谢宅里,再配合上纪晚榕素来使用的刀子,凭着石衡对案件的敏锐度,就一定会怀疑纪晚榕是凶手。
既如此,纪晚榕的罪名便是再也无法洗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