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明暗交锋

夜色如墨,大明宫内一片静谧,唯有偶尔的宫灯在风中摇曳,发出微弱的颤音。武则天独坐在乾元殿内,案上的灯烛将她的面容映照得朦胧而深邃。今日的朝堂风波虽然看似平息,但她心中却比往常更加警觉。崔盛的供词揭露出朝中势力复杂的交织,而徐敬业的暗中调查,似乎触及到了一些隐藏更深的阴谋。

武则天目光凝重,她的手轻轻抚过案上的奏章,那是一封来自边境的密报。上面提到,江南余孽并未被完全剿灭,甚至有迹象表明,有朝中的大员与江南叛军暗中往来。想到这,她的目光不由得更为冰冷。那些潜伏在暗处的势力,以为可以借叛乱动摇她的根基,但她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此时,殿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随即太平公主的身影在门外显现。她身着素雅宫装,神色凝重而急切:“母皇,儿臣有事禀报。”

武则天示意她进来,太平公主上前几步,低声道:“关于徐敬业大人对崔盛的审讯,儿臣得知了一些新的情报。这股势力不仅仅牵扯到裴相,甚至有可能与武家的人有所牵连。”

武则天的眉头一挑,眼中寒光一闪:“武家?”她低声重复了一遍,声音中透出不悦和几分警觉。

太平公主轻轻点头:“儿臣经过几次探查,发现其中有些蛛丝马迹直指武承嗣。虽然目前尚未有确凿证据,但武承嗣的行动与江南的叛乱有太多巧合之处。”

武则天沉默片刻,思索着其中的深意。武承嗣,作为她的族人,一直以来表面上恭敬顺从,但她知道,武家的内部斗争从未停止,尤其是面对她的权力与威望之时,那些亲属们心中难免会滋生野心。她必须确认这一切,才能在局势失控前采取行动。

“此事,你继续调查,但切忌打草惊蛇。尤其是武家的人,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猜忌。”武则天声音低沉,却充满了威严。

太平公主点头,目光中带着坚定:“儿臣明白,会谨慎行事,不让他们察觉。”

武则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她对太平公主的忠诚并无怀疑,太平一直以来都是她最倚重的助力。然而,这场风波牵扯到的势力之广,远超她的预期,而其中任何一个失误,都可能让局势变得不可收拾。

翌日,太极殿内,朝会如常进行。武则天坐在龙椅之上,俯瞰群臣。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个站立在朝堂上的大臣,心中暗暗盘算着谁是可以信任的,谁又是必须警惕的。右相裴炎如往常般站在一侧,神色沉稳,但武则天却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裴相。”武则天忽然开口,声音打破了朝堂的沉静。

裴炎立即上前一步,恭敬道:“臣在。”

武则天的目光如炬,直视着他:“江南之乱虽已平息,但朕听闻地方仍有不法之徒试图作乱,甚至有朝中官员与之暗通款曲。裴相,你负责监察百官,此事你可曾有查探?”

裴炎闻言,面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镇定,拱手道:“启禀陛下,臣近日确有听闻一些流言,正着手调查,但尚无确凿证据。不敢轻易向陛下禀报。”

武则天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流言也好,证据也罢,朕需要的是结果,不是推诿之词。裴相,你身为右相,应当为朝廷分忧。若是连这点都无法做到,朕岂不是要重新考虑你的位置?”

裴炎闻言,心中一颤,连忙跪下:“臣不敢!臣必当竭尽全力,查清此事,为陛下分忧!”

武则天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然后挥手示意他起身:“起来吧。朕希望你能尽快给朕一个交代。”

裴炎应声起身,额头上已布满冷汗。朝堂上其他大臣也纷纷低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唯恐被卷入这场无形的风波中。

朝会结束后,武则天回到乾元殿,心中依旧不平。她深知,朝中的每一个举动,都牵一发而动全身。裴炎的表现,虽然镇定,但她可以感觉到他心中的忐忑。她必须让这些人明白,任何试图挑战她权威的举动,都不会有好下场。

正当她陷入思索之际,宦官王伏走了进来,俯身禀报道:“陛下,长孙无忌大人求见。”

武则天点点头:“传他进来。”

片刻后,长孙无忌走入殿中,他的神色严肃,显然是带着重要的消息而来。他走到武则天面前,深深一拜:“陛下,属下有紧急情报呈上。”

武则天示意他继续,长孙无忌递上了一份密报:“这是关于江南余孽的最新动向。属下发现,有人暗中为这些贼寇提供资金与物资,而这些资金的来源,与朝中某些贵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武则天接过密报,快速浏览了一遍,眉头紧蹙:“看来,这股势力比朕想象的还要深入。无忌,你继续追查此事,但务必小心行事,不可惊动他们。”

长孙无忌点头:“属下明白,必定谨慎。”

武则天看着他,缓缓道:“这件事情不仅仅关系到江南,甚至牵扯到整个朝廷的安稳。无忌,你一直忠心耿耿,朕对你有信心。但这次的对手,绝不会轻易露出马脚,你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长孙无忌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属下誓死效忠陛下,无论对手是谁,必将他们揪出!”

武则天点点头,目送他离开。她的目光转向殿外,那远处的天空中,一抹红霞正在渐渐散去,夜幕即将降临。而这大明宫中的风暴,也才刚刚开始。

当夜,太平公主来到乾元殿,她的面容中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掩不住眼中的坚定:“母皇,儿臣已经安排人手暗中监视武承嗣的动向,目前还未有确凿证据,但他确实有一些可疑之处。”

武则天目光微沉,声音低缓却有力:“太平,无论如何,朕都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大唐的根基。武承嗣若真有异心,朕绝不会心慈手软。”

太平公主点点头,心中却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她知晓,母皇为了稳固权力,甚至不惜对自己的族人下手。而她,作为武则天最倚重的女儿,必须站在母皇一边,协助她扫清一切障碍。

夜渐深,乾元殿外的宫灯在风中摇曳,武则天独坐于殿内,目光深邃而冷峻。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案桌,心中已有了决断。江南的余波,朝中的暗流,武家的异动,这一切都必须尽快结束,否则大唐的安稳将受到威胁。而她,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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