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湛微抿着唇,点点头,面容有些惨淡。
在连番的震惊中,他感觉到,这洗髓灵珠虽然传说是神界之物,但却超乎想象的诡异。
他如今都搞不清,自己到底算是人,还是魔。
离倾见状,拍了下他的肩,宽慰他道:“也别担心,既然我们都不了解此物,便不要胡思乱想,坏了心情。”
“而且,为师发现,你真的是福大命大,每次遇到危险,似乎都能逢凶化吉,说不定这洗髓灵珠在你身上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是师尊说的这样吗!
叶湛没那么乐观,但为了不让离倾担忧,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道:“师尊,我不担心。”
他话音刚落,天上一道惊雷闪,轰隆隆地闷响,像在对某个说谎人的不满。
离倾:“……逆徒,你又口是心非。”
叶湛:“……我没有。”
然后更响的一声惊雷,在这片天地里炸开。
离倾微微眯眼,盯着叶湛。
叶湛叹了口气,肩塌了下去,“好吧,我确实有些担心。”
话音刚落,天空又恢复了一片和煦。
叶湛:“……”此刻,只想快点离开此地。
木船没有多久,就到了河流的尽头,果真如离倾所料,此河的尽头就是一闪灵气萦绕的灵韵门。
师徒二人下船时,墨子涟已经完全蛇化,曲曲绕绕地盘卷成了一团。
此刻船到岸了,他还睡得不知今夕何夕,尾巴尖儿却不知何时又勾缠了一壶酒卷着,酒壶歪斜着,壶中的酒怕是都倒光了。
整条船上,都弥漫了浓郁的酒香味儿。
“真真是个酒鬼。”
离倾深呼吸了下,然后又愤愤评论道:“浪费至极!”
叶湛被离倾义愤填膺的模样,轻笑道:“师尊,你和干爹一向水火不容的,但唯独只有在嗜酒之上,异常的合拍。”
离倾白他一眼,“呵,何止是酒,看人的眼光也差不了许多。”
叶湛:“……”
离倾:“不然怎么都眼瞎,看上你这个小兔崽子。”
叶湛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片密道之中,一时光彩熠熠了。
离倾被那笑容笑得有些谎言,突觉心跳似乎也加快了几分。
那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又出现了!
好在叶湛转身去唤墨子涟了,未曾注意到她。
离倾蹙眉,觉得可能自己的心脏,怕真的出了几分毛病,以后找个机会倒是要去找大夫瞧瞧才好。
叶湛唤了墨子涟许久,没得到回音,颇是无奈地看向离倾:“师尊,干爹这样,像是又冬眠了,怕是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了。”
离倾已经自我开解了,嫌弃道:“这点度数都能醉?我记得上次在任夫人那里,看他挺能喝的。”
说着,拿出乾坤袋将这条漆黑的大蛇,弄了进去。
师徒二人从灵韵门里出去,看到桃林纷飞,落英不缤纷的场景,离倾好歹算松了口气,说道:“我们离开这里,然后就回五蕴灵山去。”
“好。”叶湛点头。
紫霄殿里。
容轩和喻见寒正愁眉不展地说着什么,忽然大殿中,骤然响起一声凤鸣之声,两人齐刷刷地扭头看去,只见紫霄殿中央,金色的传送阵赫然出现,耀眼的金光里,出现了一男一女。
可不就是宗主和离倾仙君么!
喻见寒目瞪口呆片刻,立刻反应过来,几乎是飞奔而上,就抓住了叶湛的手臂,然后捏了捏,嘀咕了一句:“热的。”
叶湛看着喻见寒怪异的动作,长眉微挑,正要说话,喻见寒就转眼看向了离倾,又抬起了手,又要捏捏她,手伸到一半,就被叶湛抓住了手臂。
“喻堂主,你这是做什么!”
听到叶湛略带警告的声音,喻见寒眼里竟然涌起了泪水,他期期艾艾地道:“宗主,未想到真的是你。”
离倾嫌弃地看了眼喻见寒:“不是我徒儿,难道还是鬼。”
“喻堂主,确实以为你们是鬼吧。”
容轩滑着轮椅过来,他看了离倾和叶湛半晌,忽然长长吐出一口气,万幸道:“兄长,离倾仙君你们没事就好。”
叶湛和离倾对视一眼,觉得容轩此话有些怪异。
“容二少,你此话何意?”
容轩轻声:“仙君,你与家兄已经失踪半个月了。”
容轩将来龙去脉说了一番。
那日,叶湛与离倾进入了炼火蛮荒谷,没多久,炼火蛮荒谷就发生了剧烈的地震,震得洞口全部坍塌了。
崆峒仙门的弟子将此事告知了修真界,各大仙门都派人去了炼火蛮荒谷,得到消息后,容轩也派了周翼星去往炼火蛮荒谷,想要寻得他们的下落,但是数日下来,结果是一无所获。
“我们原本以为你们……”容轩长叹口气,“还好,你们没事。”
“半个月?怎么可能半个月。”
离倾沉眉,他们在炼火蛮荒谷里顶多就一日时间。
“或许,是在洪荒密道里耽搁了时间。”叶湛说,“里面的时辰,与外界不同。”
上次他便觉得在洪荒密道里待了仿佛数载之久,但是出来时,也不过只是由清晨到了黄昏,只是一日刚过。
闻言,容影微微蹙眉,接口道:“兄长,你们为何会从洪荒密道出来。”
正正巧被容轩和喻见寒看到,他们从洪荒密道出来,离倾也知道此事瞒不下去了,便告诉了容轩,但是说得含糊。
“炼火蛮荒谷里有一条密道,正好与洪荒密道相接,我们就是那密道出来的。”
“莫非是姨娘弄出来的?”容轩微微沉吟着问,“兄长,仙君,难不成那炼火蛮荒谷内,真的与魔界有关?”
离倾挑眉,非常震惊。
容轩的话虽然是疑问,但是句句笃定。
这个容轩倒是比她想象中的聪明上许多,她都慎之又慎地提及一二,未想他倒是猜到八九不离十了。
于是,对这看起来毫无危害的狐狸愈发的怀疑。
离倾抱胸,有些不善地问道:“容二少,你怎么知道的?!”
容轩哪里看不出离倾对他的防备,哭笑着摇摇头:“仙君,你这话问得,我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该怎么回答怎么回答。”
离倾微顿,嘴角凉凉地微掀起:“除非是容二少还没想好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