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可以肯定,这个女人便是机场那一位,与他一同从紐约回来的,林湄虽未听她说过话,但女性的直觉素来很准,昨夜的缠绵历历在目,这一通电话,仿佛扇在她脸上的耳光。
大抵是因她沉默太久,那边的人又问了起来,“在听么?我今晚做饭,你上次不是说……”
咔哒,那头的人尚未说完,卧室的门便被推开来,邢铮走了进来,林湄替他接电话的画面,自是被看到了,邢铮盯住了林湄,林湄从他的眼中看到了隐隐的不悦,大抵是因她的擅作主张而生气,短短几秒,手机已被他抢去。
“什么事?”邢铮问着温珂。
“你信号不好么?”温珂问着,“我晚上做饭,你来么?”
邢铮看着床上的林湄,“晚上没空。”
“你去找她了?”温珂明白了什么,“刚才不会是她接的电话吧?”
若真是如此,岂不是要误会了,温珂正欲问邢铮,要不要解释,邢铮已将电话挂断了。
他将手机扔回到了床上,恰好落在了林湄的腿边,如此姿态,仿佛是在同她要一个解释。
林湄自知此事是自己理亏,踌躇后,同他解释着,“我不小心接的,对不起,害你被误会了。”
邢铮当即便知晓,她这是误会了他与温珂的关系,但他并未解释,只是问她,“能走么?”
林湄脸颊滚烫,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她扶着床站着了起来,想要从这里离开,只走了几步路,却再一次被邢铮抱了起来,他将她抱去了浴室,林湄被放在了洗脸池前,开始刷牙,而邢铮站在了她身后,两人的视线总是会在镜子中相撞,每次碰上,林湄都会迅速躲避开,洗漱结束了,又被他抱去了楼下的餐厅。
餐厅内已有准备好的早饭,瘦肉粥与青菜,林湄被他放在了椅子上,二人一同吃起了早饭,这过程内,他未曾说过一句话,林湄亦无法从他的表情与眼神中猜出他所想,晨起没什么胃口,她吃了几口,便不再动了,“我先回去了。”
“我说过你可以走么?”他放下了勺子,口吻危险了起来。
林湄不答,否则呢,昨夜已经同他睡过了,他想要的,也都得到了,留她还有什么意义,“昨天晚上,还不够么?”
“一年前,你说过,不会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林湄将他从前的话重复了一遍,心中又委屈了起来。
因这一句话不告而别,将她当作陌生人不予联系的是他,如今出尔反尔,要她继续与他上床,也是他,凭什么呢,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都是他在掌握着主动权,她不想这样,被他牵着鼻子走,她也会矫情,会别扭。
“我反悔了,”他凝视着她,口吻寻常,“所以你得回来。”
分明是这样不讲理的霸王条款,他却说得像是什么理所应当的事情一般,林湄顿觉委屈叠加,愤怒的火焰在胸腔内熊熊燃烧着,她摔了勺子,“你以为你是谁,什么都是你说了算么?”
“你现在脾气越来越大了。”他评价着。
林湄从珠华别墅出来时,都在气得发抖,上了出租车不久,林湄接到了肖沭的电话,自然而然地问起了昨夜的事情。
肖沭向林湄求证着她与邢铮的关系,林湄自是否认,“不是,我和他没有关系。”肖沭关心,“他是不是强迫了你?”
“没有,”林湄也不会承认这一点,至少昨晚不是,是她被他撩拨得昏了头,才会有那一场又一场的荒唐,“肖总,谢谢你关心我,私生活方面,我暂时不想说。”
“好,你安全就好,”肖沭很有风度,并未再问,“那我不打扰你了,如果你需要帮助,随时来找我。”
林湄回到了公寓,大脑依旧混乱着,她将兰岚与冯风一同叫来了家中,同她们坦白了昨夜的事情,二人听后,表情都严肃了起来。
冯风陷入了思考,兰岚沉不住气,恨铁不成钢,却又不忍心怪林湄,便骂起了邢铮,“狗东西,想走就走,想回就回,他以为他是谁啊?”
“他还带回来个女人?”若现在邢铮出现,兰岚这暴脾气,大抵会动手打他,“你接了电话,他也没跟你解释?”
林湄摇头,他那样的人,素来是不愿开口解释的。
“你呢,考虑得如何?”冯风并未骂邢铮,而是问起了林湄的想法。
林湄踌躇了许久,“我不想再像以前一样,不明不白。”一句解释都没有,身边又是江楚碧,又是那位神秘女人,她算什么呢?
“嗯,我也这样想,”冯风同林湄说着,“暂时不要和他联系了,他若是真的有那意思,身边的事情,都会处理好的。”
若他不去主动处理,那林湄也就不必再同他浪费时间与精力,不值得。
这后面的半句,冯风虽未说出来,林湄却心知肚明,“好。”
“这就对了,你争气点。”兰岚说着,“咱又不是找不到男人,追你的人还少么?你上次相亲那个,我就觉得挺不错,林老师和萧老师也喜欢。”
林湄笑着,他们喜欢也没用啊,她不来电。
兰岚看出了她的意思,“你还是见的男人太少了,下次我带你出去见见世面!”
林湄答应了下来,“好。”
邢铮在紐约治疗的一年多,一直都与邢沙保持着联系,邢沙于心有愧,关切着邢铮的治疗进度,总是会背着谢衾葭同邢铮电话。
邢铮离开后,谢衾葭的情况也有所好转,二人的关系也不再像从前一般紧张,此次邢铮回来,谢衾葭并不知情,邢沙也未同她提起过,回国后,父子二人见面,都是约在外面的。
坐下来后,邢沙便问邢铮,“手术以后,感觉怎么样?适应么?”
邢铮“嗯”,“暂时没发现什么问题。”若真有端倪,医生也不可能让他回来了。
邢沙踌躇着,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严肃了起来,邢铮问他,“怎么了?”
“我想让她尝试一下手术治疗,”邢沙担忧着谢衾葭的情况,眼下她虽正常了,可这病情反反复复,邢铮回国的消息,也不可能隐瞒一辈子,若她知晓,发作是必然,“这事,恐怕得找林湄来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