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梦境,是否在提醒着她什么?难道,铭哲的死,真的与邢铮有关么?
林湄摸着身下湿透了的床单,秀眉蹙了起来,口干舌燥,嘴唇发白……
邢铮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越深究越令人害怕,若他真是能对自己亲生兄弟动手的那种人,那她同他在一起定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邢铮这样算计她,大抵也是因为铭哲,她是铭哲年少时最好的玩伴,除此之外,她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其它价值了,原来嫉妒一个人竟可以做到这个份上,她大开眼界。
梦中惊醒,林湄后怕之余,便只想着同邢铮划清界限了,如今尚且来得及,再呆下去,只怕要被他啃得骨头渣都不剩。
兰岚与冯风周末不加班,便来到了林湄公寓玩,三人决定在家吃火锅,一拍即合后便去了超市买食材。
在生鲜区选蔬菜时,林湄又碰上了阮羽菲和阳朔母子,阮羽菲依旧是一身朴素的装扮,手中拎着一个托特包,不施粉黛,看上去便是宜家宜室的模样,她温婉美丽,却不带任何攻击性,是男人最喜欢的那个类型。
林湄虽与阮羽菲见过几次面,可两人并未说过话,关系也十分尴尬,她自是不可能上前同阮羽菲打招呼,因此,林湄的视线在他们母子二人身上停留了片刻后,便收回继续去选菜。
兰岚与冯风也认得阮羽菲和阳朔,兰岚低声说了一句:“冤家路窄。”
林湄没接话,抓了一盒香菇放在了购物车里,一抬头,便被什么东西砸中了额头,她皮肤嫩,砸过来直接流血了。
事发突然,兰岚和冯风两人都没看清,直到看到林湄额头上的血迹,她们二人才反应过来,东西是阳朔丢过来的!
阳朔不知哪里找来的玩具,金属质地,带着尖角的东西,砸到了额头上,不出血才怪,林湄莫名其妙被砸了,伤口疼不说,还头晕,若不是有兰岚和冯风扶着,只怕是站都站不稳了!
“阳朔!你这是做什么?”阮羽菲也未料到儿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看到林湄额头上的伤,阮羽菲的眼圈立刻红了,她拉住阳朔的胳膊,来到林湄面前,“马上和阿姨道歉。”
“我不要。”一贯听话的阳朔,这一次却拒绝了阮羽菲的话,他神情倔强,大有宁死不屈的意味在。
不仅不道歉,阳朔还上前抓住了林湄的衣服,“你把我爸爸还给我。”
“爸爸是妈妈一个人的,你为什么要破坏我们的家庭?狐狸精!”
狐狸精这样的词汇,是从电视剧里学来的,他并不知背后的意思,只管拿来骂林湄,在他眼中,只要与阮羽菲抢邢铮的人,都是狐狸精。
从一个孩子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林湄不知该如何回复,她没有太多与孩子打交道的经验,可阳朔对她的敌意,她感受得到,兰岚与冯风见林湄被“欺负”,不约而同去看阮羽菲,孩子说出这种话,只可能是有人教的了。
“阳朔,不可以乱说话,”阮羽菲很急切,但大约是平素脾气太好太软了,即便是在教训孩子时,她的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的,听不出什么气势来,“和阿姨道歉。”
“我没有说错,为什么要道歉,本来就是她抢走爸爸的!”阳朔第一次被阮羽菲这样训斥,心中委屈更甚。
小孩子脾气倔起来是怎么都不肯服软的,不管阮羽菲怎么说,阳朔就是不肯向林湄道歉,最终,阮羽菲也说服不了阳朔,只得红着眼眶亲自前去同林湄道歉,“林小姐,对不起,是我没有教好孩子,我代替阳朔替你道歉,你的伤……我带你去医院吧!”
“你误会了,我没有想跟你抢你爸爸。”林湄同阳朔说了这么一句,随后便拉兰岚与冯风一同走了。
阮羽菲见状便着急了起来,“林小姐,你的伤还没有……”
“我自己处理就好了,不麻烦你了。”林湄并不想和阮羽菲有太多接触,即便阮羽菲真的没有存什么恶意,她也只想同她保持距离。
走了几步,兰岚暴脾气已经发作了,她心疼看着林湄额头上的伤,这肯定是要留下来疤痕了,“你信那孩子没人教么,这个阮羽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教唆孩子打了你还跟这装可怜,扮猪吃老虎玩得挺溜。”
冯风:“先去医院处理一下伤。”
结完账,三人来到附近的医院挂了急诊,急诊医生为林湄清理了伤口,暂时没检查出什么严重的情况,上药包扎后便算完了,只是伤在额头上,不好遮,即便披着头发,还能第一时间注意到。
因额头上这伤,林湄需要忌口,中午的火锅只能吃清汤的了,她受了伤,兰岚和冯风也没让她动手,午餐都是她俩忙活着准备的。
吃饭时,免不了又聊起方才的事情,冯风问林湄:“你问过邢铮那对母子的事情么?”
林湄摇头,她与邢铮的关系,哪里轮得到她问这些,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很在意他们。”
先前行里有人拍到过邢铮去学校接阳朔的视频,他们父子两人的感情可见一斑,邢铮对那孩子也极其耐心,方方面面都看得出来。
“真是他儿子啊?”兰岚到现在还不太能消化这件事情,邢铮居然十九岁时就把人肚子弄大了,“孩子他妈多大了?”
林湄摇头,一问三不知,此前她并未去查过阮羽菲的资料,可看她的模样,年龄大约也就和她们差不多。
“孩她妈也是有意思,真这么不服气邢铮身边有女人,怎么不去找江楚碧,还把孩子当枪使。”兰岚说到阮羽菲便心有不满,“我要是你我非得砸回去。”
“没什么可砸的,那孩子也挺可怜的。”林湄说,“我打算跟邢铮断了。”
兰岚:“断?你俩现在这样怎么断?”
林湄这回是因工作才又跟邢铮扯上关系的,若要断,邢铮一发疯,只怕又要拿她的工作开涮,风险太大。
“你是打算用这次的事情当由头么?”冯风猜出了林湄的计划,边问,边将盘子里的鱼丸下进锅里。
林湄“嗯”,她早晨动了这个念头,正愁找不到理由,阮羽菲母子便出现了,正中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