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溯盯着她，一言不发，双眼从她的眼睛向下移动到唇瓣，目光越来越灼烫，但又带着浓郁的怒意，像是要将人吞到肚子里一般。
若是旁人，被他这样看着，大抵是要害怕死的，但，冯风表现得很淡然，见他不说话，便继续问他，「沈溯，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她话音刚落，沈溯便将手指覆上了她的嘴唇，「我在次卧的抽屉里看到了点东西。」
冯风怔了片刻，忽然想起来，次卧好像还有一张她和李钺的合照，是先前陪他去参加毕业典礼的时候拍下来的，他这是看到了这个？
冯风没有刻意去清理过李钺留下来的东西，当时他置办了很多，对于冯风来说都是很有用的东西，她和李钺是和平分开的，不存在什么放不下，或是因爱生恨，因此，也不会去做这样的清算。
只是，一张合照而已，沈溯这么过激，有点出乎她的意料，「看到什么了？」
沈溯看到冯风从容不迫的模样，再次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带着浓浓的危险，「冯总和李钺玩得很花，工具不少。」
工具？冯风猛地想起来，李钺似乎是买过一些东西，他们在美國的时候去看过一个ex主题的展览，正好有卖相关周边的，但买回来时候，并未用过。
当时李钺走的时候，可能也没把这个东西带走，冯风没有刻意去收拾过侧卧，也不知道这些东西还在，并且还被沈溯看到了，不过，见他这样愤怒的状态，冯风并未打算解释，只是淡淡说，「噢，以前买过一些，他走的时候忘记拿走了。」
沈溯的眼眶红了，大抵是因为情绪翻涌的缘故，他捏住她的下巴，「冯总留着东西自己玩，顺便缅怀前男友么？」
这句话醋味实在是太浓，即便冯风不愿自恋，也还是听得出他的不悦，她淡淡笑了一下，反问他，「你反应会不会太大了？你现在以什么立场问我这些？」
沈溯被冯风问得哑口无言，怒意越来越浓烈，他捏着她的下巴，凝着她看了半晌，再度笑了出来，「冯总说得对，我没有立场问这些。」
言罢，他松开了她。
但冯风并未从他身上起来，看着他这样子，嘴唇动了动，「那些东西没来得及用。」
在沈溯的注视之下，冯风同他说了东西是从哪里买的，「我和李钺回美國参加毕业典礼的时候，去过一个的展览，买回来没来得及用，他走的时候没带走。」
沈溯很清楚，冯风是不屑于在这方面骗人的，因此，听完她的这番话，心头那股不适的感觉消弭了许多，「要是没分手，是要留着用了么？」
冯风只觉得他无理取闹，「不要做这种没有现实意义的假设。」
沈溯玩味地笑了一声，手按上她的腰，暧昧地向下划着。
冯风说，「我肚子饿了，先吃早饭吧。」
沈溯昨天晚上喝了那么多，且不管他是不是装醉，喝完酒第二天有多难受，冯风是亲身体验过的，他现在脱了水，应该已经饿到不行了。
沈溯笑着问，「你做？」
冯风说，「点外卖。」
她对做饭这种事情，着实没什么兴趣，点个外卖，已经算是用心的体现了。
沈溯对这行为不太满意，「我昨天晚上喝了，冯总就用外卖打发我？」
冯风反问，「那你去做饭？」
沈溯笑着说，「想吃一顿冯总做的饭，还是挺难的。」
冯风不置可否，摸到手机点了外卖，然后从他身上起来，去厨房弄了一杯咖啡。
半个小时左右，外卖便到了，冯风和沈溯坐在餐桌前一起吃饭，沈溯明知故问，「昨天晚上为什么去接我？」
冯风说，
「顾淞给我打的电话。」
沈溯说，「我以为你在跟我生气，毕竟，冯总已经一周多没有联系过我了。」
冯风说，「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惹我生气了。」
她会这样反将一军，倒是沈溯不曾预料到的，被这样一说，他一时间接不上话，沉默了下来。
在沈溯沉默的时候，冯风同他说，「逝者为大，我不喜欢别人拿他开玩笑。」
这种话，传入沈溯耳朵里，就变成了赤裸裸的维护，他听着，脑海中都是冯风曾经对温舟远的好，心底自然不会好受，过了很久，他短促地笑了一声，「我说什么过分的话了么？不过是调侃一句，冯总也心疼，白月光就是白月光。」
冯风放下筷子，平静地看着沈溯，「温舟远已经去世了，我不想提他，他也不是我的白月光。」
沈溯：「不是白月光，还有本事让冯总这么冷静的人生气？」不过是提了一下名字，就敏感成这样，还说不是白月光？
冯风实在不想听沈溯在这件事情上无理取闹了，便一次性同他说清楚，「我很早前就不喜欢温舟远了，他之前帮了我不少，我照顾他算是回报。」
冯风很少对人解释什么，这一点，沈溯也是很清楚的，因此，听到冯风解释她和温舟远的关系时，沈溯心中是有些惊讶的，特别是她说「很早前就不喜欢温舟远了」，他完全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若是旁人同他这样说，他是不会信的，可这话，是冯风亲口说出来的，她从来就不是会为了哄他开心而骗他的人，只是，沈溯不理解，「那你为什么要照顾他？」
不仅照顾他，还照顾他的女儿，还有前妻，这种行为，简直和圣人差不多，「你从来不是会多管闲事的人。」
「因为他的事情，对我来说不是闲事。」冯风很坦然地承认了温舟远的重要性，「当初我入行，算是他带进门的，没有他，我的工作也不会这么顺利，就算我对他没感情了，他也是我的朋友，师长。」
沈溯沉默下来不说话。
冯风说的是事实，当初他查资料的之后便知道了，温舟远在事业和学业方面，帮过冯风很多，虽然感情方面是不主动不拒绝，但客观上说，若不是他这样吊着冯风，冯风也不会跟他学那么久。
不过，沈溯实在是很难客观看待温舟远这人。
「如果我对他还有感情，就不会管他那么多。」冯风说，「所以，以后别提温舟远了，人已经走了，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