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湄不是第一次被邢铮的厚脸皮折服了,他似乎沉迷于这种走钢丝的快感,越是容易暴露,他就越是表现得亢奋。
林湄自觉心理素质够好,却也跟不上他的节奏,“我去楼上躲着。”
邢铮自是不肯让她这么舒心,将她扔在了餐厅,独自出去开门了,这下林湄想上楼也去不了,只能在餐厅里躲着,可餐厅这里根本没有门,只要走来这边,她必然暴露。
此时,林湄昨夜对邢铮产生的那点子同情已然烟消云散。
兰岚那句话果真没说错,不要同情男人,会变得不幸。
用在此刻的她身上,再合适不过。
林湄怕暴露,将自己的那份面条端下了餐桌,随后躲在了桌子下面,不多时,便听见了外面的动静,竟是个女人的声音。
林湄听她说了一句话,立刻便辨认出了这道声音的主人,不是江楚碧是谁?
昨日她刚刚横刀夺爱抢走了兰岚的包,林湄怎能忘记她的声线?
邢铮开门看到江楚碧后,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反倒是江楚碧,一眼便注意到了他额角的伤。
她抬起手来要碰,邢铮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你怎么过来了?”
江楚碧并未觉得尴尬,她关心道:“额头怎么受伤了?是撞到哪里了么?去过医院么?”
同江楚碧比起来,邢铮的态度显得格外冷淡,他面对的仿佛不是未婚妻,而是一个陌生到没什么交集的女人。
而江楚碧似乎已然习惯了这样的沟通方式,她并未受伤或是尴尬,“叔叔给我打电话说昨天你跟阿姨闹了不愉快,让我来安慰一下你,阿铮,其实阿姨她……”
江楚碧尽职尽责扮演着未婚妻的角色,同邢铮说话时,却看见了鞋柜前的女士高跟鞋,江楚碧表情一变,向着四周张望了起来,“阿铮,你家里有客人?”
餐厅与客厅仅一墙之隔,又没有门,即使面积再大,仍能听得到外面的话。
江楚碧这一问题,当即就被林湄听了去,本就慌张的人,此时更是一刻难安,林湄又往桌子下钻了几分,此时她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希望邢铮那个狗男人能有些良知,好歹同他的未婚妻撒撒谎。
“下周是不是你父母结婚三十周年的宴会了?”邢铮全然未在意江楚碧方才的问题,“礼物我会让人准备。”
“还是阿铮你有心,你若不提,我都有些不记得了呢。”江楚碧笑着说,“不过礼物都是次要的,人到了才是关键,我爸妈昨日还在念叨你呢,我都怀疑你才是他们亲生的。”
江楚碧说着说着,便上前挽住了邢铮的胳膊,“阿铮你吃饭了没,我给你弄个早饭吧。”
躲在餐桌下的林湄一听到这句话,脑海中警铃大作,她吓出了一身冷汗,脸色发白,呼吸停滞。
“吃过了。”邢铮的回答暂且让林湄松了一口气,然而江楚碧却打破沙锅问到底,竟又问:“吃的什么?你自己做的么?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邢铮:“你今天问题怎么这么多?”
这句话听起来没有任何不妥之处,然而江楚碧却迅速意会了邢铮的警告,他素来不愿回答这些无聊的问题。
江楚碧立刻说:“那我今天留下来给你做午饭吧。”
她向餐厅的方向看一眼,“我先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食材。”
林湄听见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江楚碧似乎已经朝着餐厅的方向来了,她躲在桌子下绝对是会被发现的。
林湄只觉得心脏快要冲破胸膛跳出来了,她四处看着,甚至都动了要不要翻窗出去的念头。
邢铮这个狗男人,果真碰见他便没有什么好事,他明知他未婚妻不是省油的灯,竟还故意将她推到她面前吃枪子,昨夜她就不该管他,由他自生自灭才是!
哒,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下都仿佛敲在了林湄的心上,她的身体愈发地冷,像是坠入了冰窖子里头。
“改天吧,我今天想一个人安静呆着,你先走吧。”
就在林湄绝望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暴风雨时,邢铮清冷低沉的声音突然传入了耳畔,随后,脚步声停了下来。
江楚碧被邢铮扼住了手腕,但目光仍在往餐厅的方向瞟,有些事情,她心里早就有了数。
如此,不过也是不想让那人好过罢了,只是未想到邢铮对她珍视到了如此地步,竟这点委屈都不让她受。
江楚碧会心一笑,“那好吧,今天你先好好休息,明儿个我做了午饭给你送公司去。”
邢铮未回复她,拉着她回到了客厅,林湄听见了脚步声远去,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她无力地靠在了桌腿上,心跳仍未平复下来。
邢铮将江楚碧带到了门口,江楚碧再次低头看向了那双高跟鞋,昨日才见过的款式,她怎会忘记?
江楚碧凑近邢铮,用只有他们二人听得到的声音,同他说:“这双高跟鞋看起来有些面熟,昨天买包时碰到了那位,穿的就是这款。”
江楚碧话音刚落,便感受到了邢铮身上散发出来的森冷气息,她微笑了下,同邢铮告别离开。
江楚碧走后,邢铮再度回到了餐厅,只是他进来时,林湄仍在餐桌下躲着,她约莫是方才被吓得不轻,他进来,她仍然打了个激灵。
邢铮见她靠着桌腿无助可怜的模样,唇角不自觉扬了起来,他走近,在她面前蹲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指腹贴在她唇上一划,“一个江楚碧而已,就能把你吓成这样?”
林湄还处在惊吓中未回神,想回嘴,脑子跟不上,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她这受惊小狐狸的模样让邢铮笑得更为灿烂了,他将她从桌下扶了出来。
林湄方才过于紧张,起来时脚软,邢铮将她揽在怀里,感受到她的颤抖后,揶揄道:“没出息,抖得跟刚被我干完了似的。”
林湄气急,低头朝他的胳膊咬了下去,他肌肉太硬,她这急,咬得牙花子都疼了,但也只是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了一排齿痕而已。
“咬爽了么?”邢铮仿佛没事人一般,俯首,对着她已经红透了的耳朵吹气,“你说,下次我在她面前g你,你是不是会更兴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