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听得莒溪鼻头一酸,但她是挂着笑说的,“哥哥,我在去腾跃的路上。”
听着软软糯糯的声音,孟尝没有片刻犹豫的往楼下跑,“我现在就下楼!”
按了一下电梯,但他没有耐心等,直接推门从步梯下去。
莒溪下车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她心心念念的孟尝哥哥站在路边,干净的白衬衫,整齐的黑色工装裤,这么传统而正式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却像是个在校大学生,丹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路上。
和人们对程序员的定义不同,他像是个阳光大男孩,也像是个温柔至极的绅士。
“孟尝哥哥!”车一停,莒溪直接开门扑进了他怀里。
两人紧紧拥在一起,如果没有那件事,诺儿会觉得他们很般配,但现在这样……
诺儿把视线从两人身上移开,自顾自的付了车费。
等车开走,诺儿还是忍不住打断了他们,“小溪、孟尝?”
莒溪率先松开了环着他脖子上的手,两人拉开一点距离。
软软的声音响起,“哥哥,你背叛过我吗?”
“我……”,孟尝刚说了一个字,还来不及解释。
莒溪就开口说:“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不需要解释。”
只要他说没有,她就可以不再追问,重订婚礼的时间就是了。
可他说:“对不起,那只是意外,但是我还是喜欢你的,小溪,我们以后……”
莒溪像是挨了一巴掌,不过不是脸上火辣辣的,而是心里火辣辣的疼。
原来她像个傻瓜,一直盲目的相信着自己的眼光。
莒溪闭了闭眼,随后转身拉着诺儿离开。
孟尝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他们一个多月没见面了,这次再不解释,恐怕真的会失去眼前的女孩。
“你连解释都机会都没有给过我,你相信过我嘛?我们认识这么久,你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给过我!”孟尝对着她冷漠的背影喊,他有预感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莒溪没回头,在他说出“对不起”的那一刻莒溪已经有了主意。
有没有解释还有什么区别?莒溪没勇气冷静的站在那,听他详细描述自己犯下“意外”的全过程。
他已经有孩子了,她自认不是个做后妈的料,要是他逼那姑娘打胎,她只会打心眼里看不起他,太冷漠太自私了,何况虎毒不食子,她真心不希望孟尝那么做。
她想的清楚,走的坚定。
孟尝不甘心的追了上去,诺儿一手被莒溪莒溪拉着,另一只手下意识的就将孟尝隔开,但一个小女孩的力气哪能和一米八的大男人抗衡,孟尝隔过她就要去拉莒溪。
“结果不会变的,好聚好散吧!”莒溪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不回头也能猜出他的动作。
这是她能给他最后的体面了。
果然,孟尝停住了。
“呵!”孟尝抬手在眼角摸了一把,他的小溪就是聪明,永远知道怎么精准打击他。
五六年的感情啊!亏她舍得,五分钟就为他们画上了句号。
女人遇到这事,要么忍,要么狠,莒溪是忍不了的。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吧。
孟尝蹲在马路边的地上,头埋在手臂间。
他知道,那个乖乖听他话的女孩失望了,她看着软糯温顺,其实她的底线从来明确,原则性的问题一旦触碰,她就不会留余地了。
他完了,彻底完了,连追上前的勇气都不剩了。
诺儿不是个会安慰人的性格,她只会像影子一样陪着她、保护她。
从离开腾跃公司门前的那个地方,她就一直跟着莒溪走,不知道要去哪,但去哪她都可以陪着。
走了两个路口,莒溪还在往前走,她的某根神经绷得很紧,怎么也没法停下来放松。
一块大石头挡在平坦的路上绊了她一下,莒溪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好疼,这石头又大又硬,磕的她脚趾生疼。
脚趾疼得眼泪都溢出来了,莒溪蹲下身隔着鞋子捂脚趾,嘴角还在努力往上挑,却笑得狼狈勉强。
莒溪仰头说:“妈妈离开的时候,我就跟自己说‘地球没谁都能转,我没谁都能活!’对不对诺儿?”
“是,我们小溪最坚强了。”诺儿蹲下来和她平视。
后来,她们就硬是忍着泪、忍着痛走回了莒溪租的房子里。
到家,莒溪才说了句,“诺儿,我好不甘心啊,五年,人一辈子能有几个五年!”
诺儿想了想还是说出来了,“其实刘彻事后问过他,他们俩之间不是那么简单的。”
“嗯!”
莒溪第一次听说“小玉”这个名字是在孟母口中,联合现在的事,她也知道这不是一次“意外”就能造成的局面。
女生天生就是敏感多思的生物,他们能凭只言片语和自身强大的第六感自己补全一个连贯完整的故事。
连孟母都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他们之间肯定是早就有了关系,孟尝存心瞒了她,除了心虚,还能是什么?
“诺儿,谢谢你。”莒溪牵住诺儿的手,“我想自己待会,你回去上班吧!”
“没事,我请假了。”
“我们俩都不在,店里会忙不过来的。”说着莒溪就把诺儿往外推,“放心,我没事,就想自己待会!”
莒溪都这么说了,诺儿也没有再强求,一关上门她就听见了撕心裂肺的哭声,几乎是在咆哮。
“啊!呜呜……”莒溪像是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就靠在门上缓缓地滑下去,最后蹲在门角埋头失声痛哭。
真的像心撕扯成了两半,露出血淋淋的伤口,好不容易结了疤,又被人硬生生撕开了一样。
他们相处的不好吗?她到现在都无法接受孟尝会背叛她,她更无法想象之后没有他的生活会是怎样的。
她曾真心以为,她的生活里就应该有孟尝哥哥,他们会一辈子在一起,为什么没有一点征兆,她一点准备都没有,甚至在被人说出这件事时她脱口而出“不可能”。
良久,诺儿听不见一墙之隔的哭声了,莒溪哭累了,大约是睡过去了。
诺儿下楼买了碗热粥,挂在六楼的门把手上,给莒溪留了条微信才离开。
微信消息提醒声在安静的房间内响起。
“小溪,门口我放了粥,有事给我打电话!”
莒溪擦干脸上的泪痕,腿已经麻的站不起身来,莒溪顿了顿,又扶着门起来,取下了粥。
分开时,没有多说一句不舍,但她还是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姑娘,才能入了孟尝的眼。
她知道再听见孟尝的声音,她怕是会心软,就打电话给了刘彻。
莒溪从进入米其林三星餐厅就是跟在诺儿身边的小学徒,诺儿于她,开始是师傅,后来是闺蜜,她也不过二十多岁,没有师傅的架子,倒更像个邻家姐姐。
后来她和莒溪经常逛街,刘彻和孟尝在后面跟着拎包,四个人慢慢就熟了。
孟尝和刘彻经常泡在一块,她不信刘彻什么都不知道。
“彻哥,你知道那女人的事吗?”
电话那边的刘彻楞了一下,“莒溪?你回来了!诺儿知道吗?”
诺儿找不到她的宝贝徒弟可急坏了。
莒溪直言,“她知道。彻哥,我知道你和孟尝哥是兄弟,但我们也是朋友的对嘛?”
这么说的话,刘彻也觉得心虚,他知道孟尝和小玉的事,但他顾及着兄弟却没有提醒过莒溪,他现在还挺心虚的。
“那个,那个……”刘彻含含糊糊,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但莒溪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了他的犹豫动容。
“我就算被甩了,还不能听个真相吗?”
“小溪,要不你还是问孟尝吧!我也不是太了解的。”
“我如果有勇气面对他,就不会来为难你的,我们俩是不可能了,但我想要个明白。”
刘彻还是忍不住说了实话。
孟尝的长相就属于那种阳光大男孩型的,平时说话温柔还爱笑,身边从来不缺什么小迷妹,那个小玉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是同事,以前就经常一起吃饭,有次酒后乱性他们就在一起了,醒来那女人就像是粘在鞋底上的口香糖,孟尝甩不掉她也挺为难的,他怕你知道,就一直哄着小玉那么稀里糊涂的,一年多了,那女人没闹什么幺蛾子,结果听说孟尝要结婚了,那女人闹到了孟母那了,后来孟尝着急了要跟她分手她才老实,结果不知道打哪打听到的婚礼又跑来砸场子了,真是个泼妇!”
听着刘彻愤世嫉俗的话,莒溪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倒流,一年多了?孟尝家里人知道,朋友知道,甚至同事也知道,是不是全世界就她毫无察觉?
莒溪没有说话,刘彻还想说什么补救,“孟尝是真喜欢你,小玉那边是怕你知道才逢场作戏的,他们那天婚礼闹成那样,不可能在一起了,小溪,你……”
莒溪接过来话,“我怎么样?他们不可能了,我就该再给孟尝一次机会?你TM当我是捡垃圾还是收破烂的啊?”
莒溪喊完就挂了电话。
真喜欢,骗我一年?
逢场作戏还能怀孩子?
真是人生如戏,假戏真做啊!
莒溪讽刺一笑,去洗了把脸,换上干净衣服,为了渣男作践自己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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