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萦笑道:“嗯,女郎高洁,嫌弃金钱铜臭,那把你手中的银钱都拿出来给这郎君,剩下不够一百两的,我给补齐,买下这郎君送给你,权当我日行一善。女郎嫌弃钱臭,大家嫌弃银钱臭吗?反正我不嫌弃。自己辛辛苦苦挣得银钱,无愧于天地,无愧于人心,故而也不嫌弃。”
立马就有人附和道:“不嫌弃,不嫌弃,谁会跟钱过不去。”
更有甚者没皮没脸地说道:“还嫌弃呢,老子爱死那铜臭味了。让它熏死老子,老子得乐死。”
杜芳菲见众人附和赞同孟萦,简直要呕死了。
有人立马就怂恿杜芳菲道:“女郎赶紧掏银子啊,不够有人给补齐,你又能得一俊俏郎君暖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事啊!”
杜芳菲见人如此怂恿她,也觉得不好意思,却又不想吃亏,便红着脸,梗着脖子说道:“女郎要买就买,拉着我干嘛?我买下他,放哪里安顿去。”
孟萦:“既然你有难处,那你又为何屡次逼迫,让我买下他呢?”
杜芳菲:“那不是想让你多个人伺候?再说,大曌女子多夫,多个可人的郎君伺候你,还不是福气?”
孟萦:“女郎真是可笑,我的私事何时由别人决定了。再说了,你都知道大曌女子多夫,夫郎们都嫌娘子陪得太少,再多添人,岂不是陪他们的时间更少,那是对他们的辜负和不负责。我若对这陌生人多情仁慈,便是对我亲近之人残忍无情。该如何取舍,自不必问。既然女郎这么爱慕这郎君,干脆我好事做到底,我将他买下来,送给你如何?”
杜芳菲连忙推拒道:“不,不,不用。”
杜芳菲在心里把孟萦骂个半死,这个死女人,怼得她下不来台。要不是为了给三皇子留个洁身自好的印象,能得这么个俊俏郎君伺候,哪怕他是土匪流氓,老娘肯定也会乐呵呵地收下,然后把他给睡了。不过现在还没有搞定雍王,千万不能让他觉得自己风流浪荡。
孟萦见杜芳菲推拒,又笑着说道:“女郎当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女郎不想要这郎君,就不要逼迫我买下他。”
杜芳菲:“我还不是看女郎穿戴不凡,想来不差钱。肯定会是个人美心善的,不曾想却是个蛇蝎美人啊,真是美色惑人!”
孟萦:麻蛋,什么鬼,上来就给人扣帽子。一见别人不上当,便骂人。真当人家是软柿子吗?
孟萦稍一思量,不疾不徐地说道:“蛇蝎美人,那也是美人啊!可不像某些人,维护人家郎君半天。那郎君却看也不看她一眼,肯定是看不上,嫌弃她面丑心恶了。”
萧瑾瑜和谢含蕴听孟萦如此说,忍不住笑出声来。
杜芳菲听孟萦骂她丑,立马火冒三丈,她最是在意自己的容貌,之前她没穿过来时,杜明珠又胖又蠢,就是个二傻子。她穿过来之后,努力减肥,好不容易初见成效。她每日细细装扮,生怕别人嫌弃她蠢笨如猪,连名字都改了。现在被孟萦这般奚落,哪里还忍得住。
“fuckyou,sonofbitch.(操,婊.子养的)”杜芳菲以为大家听不懂番语,她一边对着孟萦竖起了中指,一边用番语骂道。
孟萦笑着说:“若是骂我,百倍还于你。”
她以为孟萦听不懂,一脸计谋得逞地说道:“赞美你呢!”
孟萦仍是笑眯眯地说:“那真是太好了,我也学了一句番语:fuckyou,sonofbitch.把这赞美还给你。”她本想也做个竖中指的动作,后来觉得太过于下流,便罢了。
杜芳菲听孟萦这般说,脸上的表情,比吃屎还难看。
萧瑾瑜看杜芳菲的表情,就知道她刚才肯定是在骂孟萦,这会儿被孟萦还回去,也难怪她的表情如此怪异。萦娘英武,萧瑾瑜在心中默默称赞。
这时那卖身郎君白着脸,低声哭道:“女郎行行好,买下奴吧,如今天气炎热,家父再不安葬,恐怕会神魂不安。”
杜芳菲立马抓住话头,攻击孟萦道:“你真是心思狠毒,冷血无情,这大热天,人死了,再不入土为安,就该腐烂了。这郎君苦苦哀求,你竟然不为所动,真是让人心寒。”
孟萦不知这杜芳菲为何处处针对自己,她这话太具攻击性,让人想忽略都难。孟萦轻笑一声,说道:“我与这郎君无亲无故,帮他是道义,不帮他也属正常。且说,一个葬礼一二两银子都够置办得起,花个三五两银子就可以置办得风风光光。若他求助,我随时都可以帮他。可他一上来就狮子大开口,要上百两银子。谁知道他什么算计。我不帮他谁也不能说我什么,既然女郎如此富有同情心,为何你不帮他安葬了老人?你不帮,是不是也是冷血无情?”
杜芳菲觉得怎么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立马狡辩道:“他没有求我,求的是你啊!”
那卖身郎君似乎认定孟萦一般,不停地哀求她。
孟萦见这人一直纠缠自己,就想让自己买下他,便愈发不会让他得逞。更何况她在京中,为着安全起见,也不可能让不了解的人入府。她见这郎君纠缠不休,当下也不想再给他面子,立马戳穿他的把戏道:“你如此纠缠,当真认为我看不出你的伎俩吗?你说你父亲缠绵病榻多时,可这躺着的男子却并非瘦骨嶙峋之人,他双手粗壮有力,左手虎口带有薄茧,定是长期使剑之人,并且是左撇子。你说他已死,我看未必,若是死亡,这会儿纵使没有尸瘢,也会有尸僵。你看这人的手,虽粗糙,但却不是死灰之色,尚且柔软。他应该活着好好的呢!
再说你,你虽着一身麻衣,因家贫无法下葬老父,可你却有银钱置办昂贵的头巾和绸袜,于理不合。刚才你扑过来时,身手敏捷,动作轻盈,你绝非文弱书生。你一直纠缠,让我买下你,可你却没有准备纸笔写卖身契,你并非想真的卖身,只想借此机会拿到银子,然后跟着我,不是想谋财害命,就是想顺利爬床,解决自己下半生的倚靠吧!”
众人听孟萦如此说,立马就有人掀开那蒙“死者”尸体的麻布,那人躺在那里,身材健壮,孔武有力。有人趁机摸想一把,被那躺着的人用左手握住了。在地上装死人的中年郎君,见计划败露,拉着那青年郎君,钻出人群,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杜芳菲这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哇,古人也这么聪明,套路好深啊!”
孟萦懒得管她,也不想再被她骂,反正眼不见心不烦。迈开步子往寺门走去。
躲在暗处看了一场好戏的谢正君对着无相大师说道:“这女郎聪慧有趣!”
无相大师不敢多言,上次遭了雷报,现在他都不敢多说了。只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她是有佛缘之人。你的人任务失败。”
谢正君与无相大师相识已久,也不恼他打趣的话。两人顺着小路,缓步往寺后走去。
孟萦跟着谢含蕴挨个拜佛,捐了香油钱,给爹爹和元郎祈福,又求买了几个平安福拿着。谢五郎鞍前马后地照看孟萦和谢含蕴,看着孟萦虔诚地求拜,在香火中,他的心绪也平静下来。
他们三人顺着寺庙,一层一层往里走。走到藏经楼的时候,一个小沙弥过来请他们三人去用茶,说无相大师有请。
孟萦又想起上次那个会催眠的老和尚了,立马如临大敌般警戒起来。萧瑾瑜见状问道:“萦娘为何这般紧张?难道萦娘与无相大师相熟?”
孟萦摇了摇头道:“不曾相熟,仅有一面之缘。”
“萦娘无需紧张,无相大师相面极为厉害,不过他不轻易给人相面。只有有缘之人,他才会给人相面。说不定萦娘得了无相大师的青眼呢!”
孟萦才不想招惹这老和尚呢,只想能躲多远,躲多远。可眼下却躲不过,只好跟着那小沙弥往茶室走去。
一进茶室,茶室里除了无相大师,还坐着位中年美大叔,那郎君极为清俊儒雅,风姿朗逸,一颦一笑皆是风流。孟萦看了那中年郎君一眼,觉得好养眼,第一次见俊朗不输爹爹的风流人物,很有些好奇。当然她看自己爹爹是带着有色眼镜的,毕竟是自己亲人。
谢含蕴和萧瑾瑜见了谢正君,谢正君看着他们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然后见孟萦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眼神明亮清澈,心正神明,可见是个端方的好孩子。
老和尚无相大师还是那般老神在在,孟萦随着他们见礼之后,落座吃茶。那中年郎君一直未曾开口,孟萦更不会主动攀谈。
喝了一盏茶之后,谢正君主动问起孟萦:“女郎为何一直盯着老夫看?”且眼神清正,无关慕恋。
孟萦心说:我没盯着你看啊,只不过偶尔看一眼罢了!但出于礼貌,她笑着说道:“您一点都不老,为何要自称老夫?我看您,是因为您面容慈爱,让我想起远在家乡的父亲。他经常如您这般看着我,让我觉得安心。”
谢正君:“哈哈,这女郎甚是有趣!老夫与这无相大师相熟,有些薄面,既然今日与女郎有缘相见,老夫就请无相大师帮女郎算一卦,当做见面礼,如何?”
孟萦忙道:“不敢,不敢,无相大师道法高深,他的一卦,多然人千金难求,不敢劳烦郎君和大师。”
无相大师:“无妨,女施主面带佛相,与我佛有缘,贫僧为女施主起一卦也无妨。还需女郎将生辰八字写下来,贫僧好起卦。”
生辰八字孟萦真不知道,她问过爹爹,可他没告诉她。她身边伺候的人没有老人,都不知道她的生辰八字。
孟萦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我的生辰八字,父亲不曾告知。大师若要起卦,何不给这两位郎君和女郎算卦?至于我,待我找爹爹问清生辰八字之后,再来叨扰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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