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事
楚流婉很是不高兴,好在大家已经转开了话题,说起楚流婉的亲事来。
听大人们说楚流婉亲事,楚流霜便笑嘻嘻的插嘴:“我瞧大姐是丝毫不用担心啦,我们每次去看跃鞠大赛,她就算去的晚了一些,也总有座位坐,还是顶好的位置,你们说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五皇子有意帮她留的!五皇子,嗯……”
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沉吟着,大家都哈哈大笑,楚连汀笑完,却又摇头:“五皇子确是个人才,他年纪轻轻,但聪颖又有能力,当今圣上很是喜欢他,只是这宫闱太深,他又已有皇妃,哎,流婉到底是不适合。”
楚流婉脸色不变,笑着推了推了楚流霜,对楚连汀道:“爹,流霜胡闹,嘴巴也每个遮拦,你还信她我与五皇子不过是在一次宴会上偶然相识,当时他微服出来,我只当他是个普通公子爷,见他博闻强识,会的又多,所以才和他交谈了一会儿,之后便互以为知交。谁料得到他竟然是五皇子后来我又常常去看蹴鞠大赛,一来二去的,也便熟悉了,但是除去知己之外的情谊,却是一丝一毫也没有的。”
她说的倒是义正言辞,心里主意却并不完全是这么想,五皇子毕竟是她所认识的人中身份最高贵的一个。现在太子之外悬空,无外乎是因为皇上还比较年轻,想多看看这些儿子如何,所以还没有立太子的意思。但是现下呼声最高的,就是五皇子和八皇子,且五皇子身份比八皇子高些,所以最有可能。将来兴许就是皇帝了。
只是,楚流婉虽然晓得,五皇子对自己是有意思的,但是一直认为自己是个豪爽需要自由的女子,所以一直不敢言明。而楚流婉自己也想,如果真要嫁给他,若以后八皇子当了皇帝,那五皇子必然牵连的自己不好过,但如果五皇子当了皇帝,自己以后的人生,就要转为宫斗……何况五皇子还有个正室,自己过去,只能当小,虽说皇子的小,也比别人的正室大的多,可到底还是不甘心……
哪个男主对女主,不该是死心塌地的
已经有了正室,那又算怎么回事
所以楚流婉才一直和五皇子当断不断,两个人藕断丝连,打着知己的名号脉脉传情,也不晓得要磨蹭到哪年哪月。
楚流霜想了想,又道:“那,林康夜,林家二公子呢你和他总不是知己了吧,我看他老是盯着你看,脸颊通红的!”
这话倒是说道了点子上。
楚流婉好笑的摇了摇头道:“别乱猜啦。”
何相思插嘴道:“说起林家二公子,我便想到林大公子,他倒是英气勃发,俊朗潇洒,年少有为……只是当将军的,在外打仗,难免受伤,甚至……总是让人担心的了。”
楚流婉娇嗔道:“娘,您们别再说啦,一个个说过来,好似沙场点兵一样——就算我们看的上别人,别人也未必看的上我啊!”
其余人心里都想,楚流婉这般名声,这般长相,又怎会有人看不上呢但也都知道她是自谦,微微一笑,都不说话。
楚流婉心里对林安夜也是挺满意的,但是她晓得,他弟弟林康夜对自己死心塌地,这个林安夜恐怕是真的对自己没什么意思。
以前楚流婉也难得见过几次林安夜,她虽在京城中名声很大,但是总会还有人自视甚高,懒得抢先搭理她,非要她先开口,才肯显示自己厉害一般。碰上这样的人,楚流婉自是理也不理会的。
那次见到林安夜,林安夜见了她,却视若无睹,还是旁人对林安夜介绍:“这位就是名震京师的楚大小姐啦!”
楚流婉心想这个林安夜必然也是个恃才傲物的人,且不论他长相英俊,惹得众多少女喜欢,但说他家世,就足够让人起了攀龙附凤的心思。所以猜想林安夜必然也会不理自己。
谁知那林安夜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却并不拿鼻孔看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还是有礼的道:“久仰大名,楚大小姐果然名不虚传。”
虽然礼数是做足了,但是声音波澜不兴,脸上冷冷淡淡,哪里看得出什么“久仰大名”的意思明显是敷衍呢!
楚流婉有些气,但也知道对方得罪不起,刚张嘴想要回应,结果对方微微点头,却是错身离开了。
当时楚流婉愣在原地,心里有些好笑,后来也没怎么再见过,便是见过,也没什么交谈的机会了。再后来就是他去了边关打仗,名声越发显赫,楚流婉偶尔想起来那晚的事情,也会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揣测:莫非他才是我的良人
冰山男主诶……
楚流霜又道:“啊,还有,还有,尚青枫尚公子!名士自风流啊!”
大家又是一阵好笑。
楚流婉听见尚青枫的名字,忍不住看了看楚秋月,却见楚秋月正皱着眉头,紧闭双唇,舌头似乎正在一动一动,不知道搞些什么,也没认真在听她们说话。于是放下心来,继续和旁人讲话。
楚秋月其实是在弄牙齿,她有一颗还没长好,所以有条缝隙,刚刚吃饺子,不知道甚么东西卡了进去,半天弄不下来。她只好假装在听她们说话,一边用舌头像把它弄下来。
终于给弄出来之后,楚秋月默默回头,往地上一吐,却见是一片已经不成形的东西,仔细一看,赫然是花瓣!
楚秋月好气又好笑,这花瓣害的自己劳苦了半天,她才12,哪里来什么桃花运放到现代,自己才上初中呢!便是真要要成亲,也要及笄之后吧!
当下不作理会,回头认真听她们说话。
另一边,楚春月见大家调侃楚流婉的婚事,全然忘记自己——明明刚刚吃到桃花瓣的人是自己,难道他们不该好好帮我张罗张罗吗!就知道那个楚流婉,楚流婉的!
再听楚流霜说起那么多人物,大家都是夸奖,听楚流霜之意,这些人和楚流婉又都有些纠缠,再想到自己,认识的男人里,好的,居然只有一个楚潮生!
实在是人比人,气死人……
当下不高兴的搁了筷子,抱臂坐在椅子上。
这样大家交谈了好久,终于到了子时,到了子时,却也不能马上回去歇息,而是要饮酒。不论大小老少,都要喝一些,过年之酒,也就是长久之意了。
楚秋月以前在水礼城过年,可没这么多讲究,也是第一次有机会喝酒,她是小孩儿,所以面前只有一杯很小的酒来意思意思,至于像楚源初那样的,就只能用筷子稍微沾一点,然后让他舔一舔作罢。
楚秋月稍微咪了一口酒,她不懂酒,完全品不出什么酣、醇、香之类的东西,只觉得万分呛鼻,眼泪都快出来,不过之后嘴里的确有余香。但楚秋月喝了一口,便不打算再喝,其余人也是如此,只有三位男人,喝的津津有味。
再接下来,就是长辈给小辈“岁岁钱”,也就是压岁钱。
喝过酒,礼数也做完了,岁岁钱也发了,这一年也过去了,大家都纷纷又说了一通吉祥话,各自回房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