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绝情谷。
这是凤自欢第二次进来这个山谷,而且还是自愿回来的。
那天凤自欢得知凤绾绾的死讯后,冲进皇宫跟凤珂争执,被凤珂直接扔到了大牢里。凤自欢在大牢里,被镣铐锁住了手脚,还能看着老鼠蟑螂在四处乱爬,更能听得到狱卒教育那些犯人的鞭打声。
大牢里,她看到了老熟人,忘忧阁的祁叔,也是那个提着剑冲进她公主府中的,萧祁。萧祁就被关在凤自欢对面的牢房里,一身是伤,披散的头发已经结成块,和杂草混杂在一起。
“祁叔,祁叔,你怎么会在这里?”凤自欢隔着牢门喊着。
“咳咳……这不是……公主殿下么?怎么也……被……关到大牢了……”虚弱的萧祁艰难的抬起头,看到对面的凤自欢,讥笑道。
“祁叔,你怎么被关在这?”凤自欢带着镣铐,只能用手指扒着牢房的栏杆问道。
“公主……还问我?不是你……咳咳……让人抓……我的么”萧祁靠在牢房里面的墙边,断断续续艰难的说着。
“我?我没有啊。那天我不是让人放你走了么?”
萧祁的指责,让凤绾绾摸不着头脑。那天萧祁闯进府中,她明明放他离开了公主府,又怎会出现在大牢,还说是被她抓来的。
“公主就别……别装好人了……咳咳……不光是你……让人抓了我……咳咳……还一天三顿的……皮鞭伺候……咳咳……我这一身伤……都是拜你所赐”萧祁虚弱的靠在牢房里,连抬手指着凤自欢的气力都没有。
“祁叔,我怎么会这么对你呢?你跟忘忧……”
“别提公子……你不配……都是你……公子才会死……”
凤自欢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萧祁打断。凶恶的眼神盯着凤自欢,若是眼神能杀人,估计凤自欢身上早就被戳出几个洞来。
“祁叔,你说清楚,什么叫因为我,忘忧才会死?”
凤自欢从莫忧阁新管事那里听说忘忧病死后,她调查过,甚至连忘忧与珂王府的恩怨都查过,得到的消息都是说忘忧病死。如果真是病死,又怎会令萧祁如此恨她?难道这里面还有她所不知的事情。
“如果不是你……公子怎会被盯上……我们……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偏偏……因为你……就再次……让她找上门……”
那天,萧祁断断续续的跟凤自欢说着经过,凤自欢这才知道,她的母亲究竟做了什么。
原来是凤珂带人找到了莫忧阁,并且直接指明了忘忧的身份,说他沦落风尘怎能配得上凤自欢的公主之尊,命令手下几人玷污了忘忧,说是风尘之人就该有风尘之人的觉悟。忘忧失了清白,家仇也无法得报,就这么在凤珂面前断了气。
还有,这次同样是有人手持公主令牌将走出公主府的他抓了进来,每天各种拷问,早就已经不成人形。凤自欢根本不知道什么公主令牌的事,想了想,这应该也是自己的‘好’母亲凤珂做的。
“祁叔,我一直在给忘忧寻药,而且调查的都是忘忧急病去世。抱歉,都是因为我,才害了忘忧……”
凤自欢扒着牢房的栅栏,骄傲的她对着萧祁跪下,重重的磕了两个头。原来在她不在京城时候发生了这么多事,原来真的是自己害了忘忧。
就在这时,大牢里闯进来一个白衣公子,掐着牢头的脖子迫使她打开了凤自欢的牢门和镣铐。凤自欢抢过钥匙,打开了萧祁的牢门。她要救萧祁出去,这是忘忧还活着的最亲近的人。
萧祁的衣衫早就被血液浸透,干成了块,挂在身上。凤自欢准备抱他出去的时候,萧祁抬起伤痕累累的手给了凤自欢一巴掌,实打实的一声响,响在凤自欢脸上,疼在了身后的凤晚羽心里。
“滚……你给我滚……”
萧祁虚弱的声音响起,他不需要凤自欢假好心的施舍。这是害死公子的凶手,他不可能原谅她。那天在公主府,他就应该一刀杀了她。
“祁叔,无论如何,你都是忘忧最后的亲人,我不能放任你在这里。你恨我也罢,怨我也罢,就算你要找我给你家公子报仇,也要先出去养好身子才行!”
被打了一巴掌的凤自欢固执的将祁叔抱起,不管他的挣扎,固执的一步步抱着祁叔出了牢房。凤自欢没有再回公主府,直接走出了京城。离开京城后,她发现偌大的江湖她无处可去。绾绾已死,忘忧已死,凤自欢最后决定带着祁叔回到了曾经住过的那一片山谷。
南川,绝影城。
南宫流云等人在客栈休息一夜后,等士兵们的迷药解了,又重新出发往边疆而去。
出了客栈,街上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这压抑的气氛让南宫流云预感到了危险还存在。眼神示意一起坐马车的影斜传出消息,让暗处的影卫多加注意,警惕一点。
艳红的马车带着还余下的两万多人往城门口走去,明明城门口近在眼前,却走了许久还没有到达。出门时,影星用石头在客栈门外的柱子上做了痕迹,结果走了许久,又回到了那个痕迹跟前。
将这消息传到马车里,南宫流云和影斜都皱起了眉。明明近在咫尺的城门总是走不到,有重复经过做了标记的位置,那只有一种情况可以解释,他们进了迷阵之中。
“影南影北,通知后面的人,退回客栈。”
客栈毕竟昨天呆了一夜,还算是安全的地方。南宫流云坐在车里说出声,马车外的影南影北听到命令之后就飞身去给后面的两万人传军令。
“主子,看这迷阵只是为了将我们困住,究竟是何人所为?”
马车里,影斜说住了自己的疑问。这个迷阵没有危险性,否则刚才转的那一圈就该踩中埋伏杀招了。由此看来,布阵之人只是想将他们困在这城里。
“暂时不清楚,先退回客栈在做打算。什么声音,影殇去看看!”
就在身后的士兵退进客栈时,客栈里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南宫流云连忙命令影殇带人去客栈查看。
惨叫声让还没有进入客栈的士兵们踌躇不前,三五成群的窝在一起,紧闭的客栈门下流出了鲜红的血色。这变故,彻底让那些士兵乱了心神,开始四散奔逃。
走散的士兵都再也没有回来,只能听到城里各处响起的惨叫声与武器相交的打斗声。
剩余的还没来得及跑开的士兵们纷纷蜷缩在南宫流云马车周围,紧张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噌!!!
一阵破空声传来,一条长长的带爪钩的铁链缠住了马车车顶。
见势不好,南宫流云和影斜对视一眼,双双出手,直接毁了车顶。因为铁链的拉扯力,被南宫流云和影斜合力拍飞的车顶顺着铁链来时的方向,飞了回去。
砰!!!
一阵剑意传来,飞回去的车顶被削成了两半。铁链的铁爪也松开了车顶的缠绕,两块车顶掉落在地上,掀起一地的飞沙。
影殇带人进去的客栈突然打开了门,甩出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影殇带着两名影卫走了出来。
“五弟!!!六弟!!!”
甩出铁链的方向飞身下来两人,一人持剑,一人手持铁链,看着那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不由得悲愤出声。
“原来是江湖上恶名累累的六只恶犬啊,一二三四,还有两位也一并现身吧!”
南宫流云手执金边红扇,和影斜一前一后从残缺的马车上跳下来。眼前的两人衣着与地上两具尸体的衣着,让南宫流云认了出来,这是恶鬼六凶,在江湖上恶名累累,打家劫舍烧杀抢掠的勾当没少干。
“云王好眼力,看来是知道我们六兄弟?”
从众人之后传来两个声音,一胖一瘦两个身影从城门的方向走过来。胖子拿着一把开山斧,瘦子则是端着一个形似砚台的四方物体,上面有个指针不断移动。
“六只恶犬嘛,谁不知道?呵呵,现在应该只能算四只丧家之犬了。”南宫流云摇着折扇,轻笑出声。斜眼瞥了一眼已经躺在地上那两个,笑的无比张狂。
“竟敢杀我五弟六弟,我要你血债血偿!!!”
持剑的那个身形一动,就像南宫流云袭来。还没靠近,就被另外一禀剑挡了下来,眼下有疤痕的影毅出现在他面前,剑锋相交,擦出一阵火花。
“就你,不配主子动手!”
影毅说出一句话,嫌恶的眼神看着那个持剑的人。话音刚落,身形已经动了,数道剑意向那人袭去。两人闪身至空中,四散的剑意也在地面房屋上留下了道道剑痕。
“影毅,速战速决!”
沉默的影殇说了一句话,影毅的攻击更加猛烈,两人的剑光已经将他们包裹起来,底下人都看不清楚里面的战况。片刻后,六凶之一的那人从空中掉落,重重的摔在地上,全身上下被割的道道伤痕。
“三哥!”
“三弟!”
一左一右三道声音响起,手持铁链的那人甩出铁链,铁链顶头的利爪闪出阵阵寒光,目标正是南宫流云的头颅。
开山斧的胖子也加入了战局,巨大的斧头挥的虎虎生风。影星正准备接下,一柄大刀比他还要及时,直接抗下了开山斧。
“胖子,要动我夫君,问过本姑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