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太监打扮的高个子男子,用纱布包裹的口鼻显得异常突兀。
好像那鼻子呈锥形囊括了整个脸部。
他走在街上泼洒着酒醋,一边泼洒,一边喃喃自语着。
如果他身边有人就会听见他确实是在数数“一、二、三、四、五、六、七”。
每次数到七的时候,他就泼洒一下。
他这一泼洒,引动了一只本来要朝他飞来的蝴蝶,蝴蝶改变了飞行方向,飞到了旁边一户宅邸。
宅邸内,一个女子看见蝴蝶,却想到了他的丈夫,暗自神伤起来。
她在院子里徘徊良久,心无所依,便找来香案,那女子跪下点燃香炉,望着冉冉升起的青烟。
她朝着一颗有些年头的槐树跪下拜道:“夫君已经百日离家,不知道是生是死,我祈求上天护佑我夫君平安”?
女子对着青烟背后的槐树念诵了十几遍,却不知道隔墙有耳。
一个猥琐男子,对着墙洞,看着跪在地上,显得曼妙的身躯,不由的春心大动。
他转身进入屋子里,唤来小厮,要他如此这般的一番交代。
过了一会,小厮微微打开门向大门外窥视。
看见路过大门的巡街士兵,故意拿出茶水和饼子放在门口。
待巡街的四人小队,路过门口。
便再次打开大门,招呼着请巡街士兵们过来吃茶。
现在由于戒严封街,粮食和水都不多了,都是定量配给。
士兵们见有水有干粮,当然高兴了,一边簇拥在他家门口边吃喝,一边四处张望着,防止巡查长官发现。
小厮趁机和这些士兵攀谈起来,其实说话内容也没什么,就是军营辛苦等没有营养的话题。
由于街面太安静了,几个男子声音,自然也引得周围邻居的注意。
那女子听见士兵们谈论的都是军营里的事情,便想听的仔细些。
她探头朝这张望了一阵,却没有听出什么所以然来。
因为女子整日就是东家长李家短,国家军事她们自然不关心,也不懂。
士兵和小厮间的对话,她们听的茫然懵懂也是自然。
待巡街士兵离开后,小厮大声的对猥琐男说道:“二公子,听那几个军爷说”!
说道这里,小厮故意压低了声音,引得那隔壁女子好奇心起,便贴墙倾听起来。
就听见那小厮说:“大公子虽然日夜操劳,却在军中无恙,二公子无须担心,只是”!
说着眼睛撇向了女子所在的方向,压低声音道:“他家”!
然后主仆两人窃窃私语半晌。
引得那女子关心则乱,顾不得暴露自己偷听的尴尬。
急忙对着隔壁大声追问起来,:“张家二哥,您可听得什么消息,我家夫君如何了?”
小厮见猥琐男不答,就要替着回答,却被张家猥琐的男子呵斥道:“住嘴,军中机密,你一白口小二如何知道,别给我家招来祸患,还不快滚回柴房”。
说罢,还要作势要打。
吓的那小厮喏喏不敢言,仓皇的离开了。
那女子见此,越发担心自己的夫君了。
她急忙踩这假山,攀爬上了墙头,挤出一丝讨好的笑道:“张家二哥,我夫君如何,万望告诉我,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好吗?”
猥琐的那张家二哥此时却正义凌然的怒道:“军中大事,我家如何晓得,你也太不晓事了”。
说着眼睛却朝一侧隔壁方向示意着隔墙有耳,努努嘴便离开了。
一番话,一番表演更惹得那女子心焦不已,坐卧不宁。
她也学着隔壁微微打开大门,朝着街面上巡逻士兵观望着,却不知道放着茶水和饼。
故而士兵们从她家门口路过,却目不斜视。
毕竟女子也不敢把门完全打开,那是属于违背戒严净街律法的。
见半天没有士兵来家门口停留,她越发焦虑。
也偏偏家中那狗摇着尾巴,在她身边扑咬撒欢状,惹得女子一怒,一脚踢了过去“噢噢噢”狗哀嚎着,跑至一旁。
这狗也是娇宠惯了的,那受过这委屈。
跑出几步后,接着就又转身在丈外对着女子又是一阵狂吠起来。
更惹得女子,拿起擀面杖追打那狗,那狗吓的便窜出了门。
离开家门的就是丧家之犬,平时得主人照应,还能仗着人势欺辱路人。
如今街面上没有路人,唯一就是巡街的士兵和卫生净街的官府差役们。
这狗在家中也是娇宠无比,被主人打,心情烦躁不安,越发需要宣泄。
见巡街士兵走过身边,想起女主人微微开着大门,对这些士兵殷殷期盼的模样。
这狗不由醋意大发,冲上去对着这士兵大腿张口就咬。
士兵吃痛,这些人可不会惯着它,就被一刀砍中狗腿。
巡街士兵砍狗的行为,惹得趴在墙头观望的一贵妇人,此妇怒斥士兵:“丧尽天良,要遭报应”!
“全家贱命只配巡街流窜的狗奴才”等等诸如此类诅咒着士兵的家人。
被狗咬,又挨骂的士兵如何受得了这气,便也回嘴争执起来。
这贵妇家庭富足,仆从如云。
她立刻安排健仆朝巡街士兵扔石块,吐吐沫。
由此开始,最后发展几十名健仆打开大门冲到街面上殴打巡街士兵。
巡街士兵挨打挨骂,周围街道的士兵们自然也赶来支援。
慢慢聚集起近百人,巡街的官长也急忙赶来,问询此事。
晓得那贵妇身份不好惹,只能不断作揖道歉。
并且呵斥士兵跪地给贵妇人磕头道歉,给狗道歉治伤。
这引起了众多士兵的不满,由于这个街区士兵都集中到了这富贵豪宅门口。
原先大人物出行需要净街、分列两边,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士兵们都不见了。
而肇事狗瘸着腿正缓缓的窜向路中间的时候,一只马队急驰而来。
当先的一马,一拐角,就见一狗见马毫不紧张,反而横卧了下来。
那马毕竟是久经训练的良马,自然的收蹄躲开,同时错身要闪避。
不料,此举却把马背上的军官掀了下马。
紧随其后的马队,都收不住脚,一阵马蹄又把那军官狠狠的踏了数脚,只踩的那军官口吐鲜血,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