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式平日里无法接触到丞相府的马,但李傕则不然,他是董卓手下的重要将领,受董卓亲自管辖。
最近一段时间朝野暗流涌动,董卓自然免不了要经常召见李傕,这样的背景下,董卓送给李傕一匹马作为拉拢人心的手段,也就再正常不过了。”这时候文聘也开口插了一句。
“如此说来,这李式是偷了自己家的马跑到太学里去,本想好生炫耀一番,却没想到风头还没出,却直接被刘岩这神出鬼没的一箭给钉死在了地上。”脑补了一番当时的场景,刘琦竟不由得的感到有些好笑。
“聘叔,李傕的府邸在城里何处?”刘琦把目光投向了文聘。
“李傕住在永和里北边不远的步广里,离着永安宫最近的那所宅子便是李府。”刘表的北军中侯一职是前不久才卸任的,因此文聘对于董卓部下分置的府邸都是清楚的。
“公子可是想要去李府一趟?”蒯越直接抓住了刘琦话里的重点。
“不瞒先生,我打算直接去找李式当面谈谈,不过听说这家伙自从上次出事之后,便一直没有再去过太学,如今想要找他,怕是免不了要去趟他家里。”
刘琦觉得自己既然已经将这个烂摊子接了过来,那便干脆爽快一些,直接和当事人交个底出来。
“不过公子,最近李傕的家的大门可不好进,这几日他正在风头上,无数人都等着给他送钱以求放自己家人一条活路。”
“如此以来,到的确是个麻烦事。”刘琦的烦恼又添了几分。
“郎君,那李傕可不是易于之辈。当初董卓大军从显阳苑往城里进发的时候,就是李傕这家伙带头劫杀沿路百姓。后来南宫政变的时候,李傕和郭汜也没少干杀良冒功这样丧天德的事情。”
听到刘琦要去李傕家,文聘在赶忙在一旁劝解道。作为刘表的心腹,他不希望刘琦和李傕这种人渣扯上半点关系。
“聘叔放心,对于李傕这人,我心里有数。”
且不说李傕郭汜这俩人的名声刘琦早就有所耳闻,单就今天的所见所闻,刘琦就不会对这个家伙有什么好感,东平门上悬挂着的那些人头,他是亲眼见过的。
见刘琦这样说,文聘也不好在絮叨什么,只是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端起茶碗喝了起来。
“对了,这里还有多出来的战马吗?”文聘的茶水刚到嘴边,却突然听刘琦问了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
“郎君,李傕毕竟是武将出身,且不说他本人的武力到底如何,单那门口的守卫就都是西凉军中的好手。若郎君就这样直接骑马打杀过去,那帮人可不会因为你年龄小,就对你手下留情。”
文聘显然是没有明白刘琦的意思,只当是这个少年郎又开始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而他的话却让刘琦嘴角一抽,他明白,这是自己来的路上给文聘讲述‘神雕大侠’故事的后遗症,让文聘错以为他是个不知江湖险恶的愣头青。
“不是,我就是觉得这点路稍微有点远,若没个坐骑,出行多有不便。”刘琦赶忙解释了一句。
“战马没有,拉车的驽马倒是正好多出来一匹。”听见刘琦的解释之后,文聘紧皱的眉头也终于散开了一些。
片刻功夫之后,三人从茅草屋走了出来,来到了前院的马厩旁。
在这里,一匹深黑色的驽马正悠闲的在马槽里啃着干草。
“此马毛色光亮、骨骼坚实,看上去倒是个不错的卖相。”蒯越走上前在马背上抚摸了几下,同时不由得发出了这样的赞叹。
刘琦前世骑过马,不过也就仅限于会骑,对于如何评判马的好坏,他是一窍不通。
不过正如蒯越所说,这匹的卖相着实不错,尽管刘琦是个外行,他一眼望过去也被这匹马的样子给吸引到了。
“这马是当初从一个胡人手里买过来的,当时在伊水岸边,这家伙步伐矫健、奔跑如电,丝毫看不出一点毛病来。
本来买回来是准备给景升公当坐骑的,可是没想到这马自从被牵回府上之后,便成了现在这般样子。平常无论进食或是出行,都总是慢悠悠的。
任由你鞭策它,它还是跑不起来。”说着文聘从一旁的桶里舀起一勺豆子倒在了马槽里,看的出来,他对于这匹马还是很重视的。
“可曾请马倌过来诊治过,如此一匹骏马如今却做着驽马的活计,未免有些过于大才小用。”蒯越的语气中充满了可惜。
“北军的几位马倌当时都请来瞧过,都没看出什么毛病了。后来景升公甚至把宫里御马监的人都给请了来,折腾了好半天,最终还是没能给个解决的法子。”文聘颇为无奈的说道。
文聘说着又给这匹马添了一大勺豆子,然后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马的额头。
“后来没了办法,便只好将它当做驽马拉车用。不过它那慢悠悠的姿态拉起车来倒是正好,就是可惜了他这一身本领,只得空耗在这马棚的三尺天地之间。”
文聘说完这句话,这匹马仿佛听明白了一样,抬起脑袋看了眼前的文聘。不过它没有别的动作,在盯着文聘看了一会之后,再次低下脑袋啃起草来
“这匹马有名字吗?”刘琦问道。
“一开始给他起名‘飞影’,不过现在这个名字可能不再适合它了。”
一匹没法飞奔的马,又何来飞影可谈呢。
刘琦走到了马槽跟前,也伸手朝着飞影的额头摸了过去。没想到这个家伙倒是十分配合,看见刘琦的手伸了过来,它竟然主动将脑袋凑了过来。
“此马果然不同凡响,只是如今这样,过于可惜。”见飞影如此通人性,蒯越心中的惋惜更加深了几分。
“这匹马我要了。”刘琦突然开口说到,这匹生不逢时的病马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一抹波澜。
然而半刻钟中以后,当刘琦骑马穿过那些青楼楚馆的时候,他立刻对自己方才的冲动,懊悔不已。
“我说飞影,那里虽然看上去很吸引雄性,但我可以确定的告诉你,那没有母马,你稍微冷静一点。”
只见飞影停在了一家官办风流会所的阳台下,任由刘琦怎么折腾,它就是一步也不动弹。
而不等刘琦想好应对措施,好几张带着异香的手帕就已经飞了下来,同时还传来了几声充满魔性的声音:
“小哥哥,快来玩呀!”
此时此刻,刘琦感觉自己的嘴角不是在抽搐,而是在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