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元旦小长假来临。
安桐睡了个懒觉,悠悠转醒时,已经快十点了。
容慎的生活作息一向规律,也从没有赖床的习惯。
安桐醒来就从枕下摸出手机,想问问苏季具体的到达时间。
然而屏幕上已经躺着两条微信,是苏季八点多发来的,表示明天才能到湛州。
安桐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我还以为你会今天过来。”
苏季撇了撇嘴,“大过节的,我去招人烦吗?好歹是元旦第一天,我带着我妈到处折腾也不合适。”
“阿姨也来吗?”
“本来是有这个打算,最近化疗效果不错,已经临时出院了,等着安排三期的化疗。不过我问了医生,他们不建议我妈到处走动,免疫力不好,容易增加感冒感染的风险。所以我明天自己开车过去。”
安桐凝眉,不露声色地试探道:“造血干细胞还没有合适的配型?”
“哪有那么快。”苏季对配型的事有几分听天由命的无力感,“捐赠中心说过,配型成功和不成功的几率各占一半,而且可遇不可求。反正现在化疗还没结束,也急不得。”
安桐下意识想安慰几句,可电话另一边忽然有人叫苏季,她匆匆说了句先这样就掐断了通话。
“发什么呆?”tehu.org 火鸡小说网
陡地,男人稳重磁性的声线从左侧传来,安桐循声看去,就见容慎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刚打完电话的安桐,头脑还有点混沌。
她翻身爬到床边,朝着容慎张开了手臂,像刚睡醒的小孩子求抱抱似的。
男人在床尾顿步,顺势圈住了她的腰,“怎么了?”
安桐抱着他的脖子,埋着脸,摇了摇头。
她没说话,安静地抱了一会,感觉情绪平复的差不多了才准备放开男人。
但手臂刚要收回,却被容慎重新按在了他的肩头,“不想说?”
此时,安桐稍稍仰身,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我刚和苏季打了个电话,她明天过来。”
话音落定,容慎了然地勾起了薄唇,“又为她母亲的事伤神?”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安桐近乎娇嗔的语气咕哝了一句,尔后轻轻拽着他的衬衫领口,眼含期冀地喃喃:“季阿姨会配型成功的,对吧?”
“嗯,会。”
男人轻描淡写的回答,连承诺都算不上,但安桐就是莫名的信赖他。
……
片刻后,安桐穿着居家服就跟着容慎去了楼下。
她起得晚,早餐还在保温盖里温着。
两人坐在餐桌的对面,安桐静静地吃着早餐,容慎则喝着黑咖啡专注地看着她。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从未想过的门铃突然传来了叮咚声。
安桐急切地站了起来,“我去开门。”
男人望着她仓促的身影并未阻拦,喝完咖啡才慢条斯理地走出了餐厅。
门外,是两名穿着商务正装的送货员。
容慎踱步到沙发坐下,隐约听到了“定制”二字。
他当然没忘记安桐在圣诞节那天说过的话。
——圣诞礼物要元旦才能送到。
男人不禁摇头失笑,果然是个小女孩,偏爱定制一些别出心裁的礼物。
不多时,安桐回到了客厅。
她背手拎着礼盒,一步步挪到容慎的面前,侧身站定,然后别开脸,将纯黑色的精致礼袋往前一送,“呐,补给你的礼物。”
安桐的动作透着孩子气,偏头望着相反的方向,却翘起了嘴角。
礼盒被男人接了过去,下一秒,手腕一紧,她整个人也被拽到了沙发坐下。
“怎么是两份?”容慎撑开袋口,看到里面有两个黑色的包装盒,扬眉问道。
“另一个是元旦礼物。”
男人揉了下她的头顶,声音浑厚的低笑:“这么说来,我也得再补一份了。”
安桐听懂了他的话外音,委婉地摇头道:“别,我只是刚好觉得这两个礼物很适合你,所以就一起定了。”
容慎喟叹了一声,扣着她的后脑吻了下她的额角,“去换衣服,要回一趟园林。”
“哦,好。”安桐作势起身,临走前,又提醒道:“那你……先拆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男人颔首应允,待她走后,才开始审视手中的精品礼袋。
似乎和他以为的定制小礼物有所不同。
因为容慎认出了礼袋角落拓印的logo,有着男装界“领带之王”的史蒂芬劳……
他很少打领带,除非重要的商务或宴会场合。
而礼盒中,分别是顶级手工领带和鳄鱼皮的皮带。
自小出身富贵的容慎,自然知道史蒂芬劳的品牌价值和规矩。
据他所致,这个品牌只有极其少量的普通皮带成品会放在门店直售,大部分只接受客户定制,再送到意大利的工坊制作成品。
售价少则几万,多则数十万。
容慎摩挲着手里的皮带,不论纹理还是光泽度,以及皮带扣上的玛瑙和钻石,都属于独家定制系列。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
男人真正诧异的是,他家的小姑娘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到定制成品的。
这时,安桐穿戴整齐从楼上走了下来。
余光一瞥,就看到男人手执皮带陷入沉思的样子,她走上前,有些忐忑地问道:“不喜欢吗?”
“没有。”容慎拉着她的手,顺势把她圈进了怀里,“很喜欢。”
安桐悬着的心落了地,她捏着皮带一端,坦言道:“这个牌子在国内不太火,可能比不上那些一线大牌,但他们家品质很好,做工也精细。”
“担心我不知道史蒂芬劳的价值?”
安桐目光一顿,“你知道这个牌子?”
说话间,窗外的阳光缓慢地照进客厅,模糊了容慎眼底的笑意,“听说过。”
……
临近晌午,安桐和容慎回了园林过节,就连大姐容娴也在回来了。
最开心的莫过于阮丹伶。
她左手拉着安桐,右手挽着容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拽着她们吃一顿燕窝再说。
窗明几净的餐厅里,容娴单手支着额头,耳边是自家母亲大人的催婚,“小娴,不是妈唠叨,你看安安,比你小了将近一轮,人家孩子都快有了,你再看看你……”
安桐一下就呛住了,“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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