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
片头去不掉,也只能先发出去了。
再晚就要取消比赛资格。
板栗说。
皂化禀着严于律人,宽以待己的负责态度,指出何伯言工作的失误:“为什么不把爱剪辑的片头去掉呢?去不掉,好歹也加上个什么什么warning的文字啊。”
林渐还没说话,板栗爆发了,揪着皂化的衣领,喷他:“你眼瞎了吗?没看到我老丈人,不,我恩人刚才去救火了吗?”
何伯言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承认是自己工作失误,叫板栗千万不要这样孝敬他。
林渐过来打圆场,顺便提出自己的意见:“我对片头倒是没太多看法,爱剪辑也罢,warning也罢,都无伤大雅。只是这个片尾的感谢字幕——”
“感谢字幕有什么问题?”板栗问。
“感谢秦借晚友情出演女主角,这没问题。感谢秦借晚的男友友情出演男主角,谁是秦借晚的男友?”林渐问。
“你啊。”板栗说。
“我?”林渐看板栗,又看在一旁偷笑的秦借晚,怀疑板栗是不是收了秦借晚什么好处。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秦借晚男朋友?”林渐说。
“你要不是她男朋友,她会这样捧你做导演?除非你是她亲爹!”
“我不是她爹。”
“那就证明你是她男朋友。”tehu.org 火鸡小说网
板栗是打死都不信秦借晚跟这个所谓的组长一点关系都没有。在这圈子里,有钱的金主想捧人,方法多的是,他见怪不怪,可以理解,可是也很讨厌一个人明明被捧,却摆出我是凭实力上位的姿态。
“好了。来不及了!”何伯言提醒。
最终,这个短片没有任何修改,直接发了出去。
发送完成后,板栗整个人都轻松了,回头看到了正在一边玩塑料锤的女儿,他这才想起做手工作业的事。
“手工作业怎么办?”板栗问女儿排骨的意见。
排骨说没事,她看到了喷火的兔子,有了新的灵感,要画一个明明拿着锤子却拿头撞墙的傻兔子。
何伯言微笑。
板栗叹气:“可是家都烧光了。我们住哪呢?”
排骨安慰老父亲:“没事的。有我的地方,就是家。”
板栗欣慰地看着排骨,觉得经历一次火灾,女儿好像也长大了许多。“好吧。那就只能先在烤肉店住下,等我找到新的房子……”
排骨吃了一惊:“为什么要住烤肉店?”
板栗:“那住哪里?”
排骨看了一圈,说:“住这里啊。”
板栗训斥排骨:“这怎么行?这里是伯言叔叔家。”
排骨:“可是他家里很空。”
板栗:“很空也不行。”
何伯言表态:“没事,你们住下吧。”
板栗看着何伯言,何伯言有种不妙的感觉。
板栗又跪下嗑头,强调这回无论如何都要把死了三天的丈母娘的份算上,一起孝敬你!
……
林渐他们终于回家了。
一回家,皂化就躺在沙发上,打死也不起来。
玉虚照例跳到冰箱上给电瓶车充电,结果发现电是满的,不用充。
紫阳忙着刷手机,找兼职的人出来叫他爸爸,好平衡一下拍戏时受创的心理。
秦借晚笑眯眯地说:“唉呀,不好意思。第二恨也是我报的恩。十小恨的恩债,我已偿还十分之二,遥遥领先。”
其他三仙尊或站或坐或躺,各忙各的,一下子转头,齐唰唰地盯着秦借晚。
皂化最先反对:“第一恨就不说了,第二恨明明是我报的恩,什么时候轮到你?”
秦借晚:“哦?你做了什么?”
皂化指着自己的脸,涕泪俱下,抽噎着说:“我挨了最毒的打!”
秦借晚:“那又怎样?”
皂化:“贡献了最精彩的打戏!”
玉虚冷笑:“好像只是单方面被打。”
皂化吼回去:“那也不是我的错!剧本里写着我一动不动啊!而且——你连衣裙还没换!”
紫阳:“要不是有我这个儿子,这部戏也没人看了。”
秦借晚:“是啊。好几次拍到正脸,再加上灯光,差点转成恐怖片。”
皂化虽然在气头上,可还是很好奇:“不是恐怖片吗?”
秦借晚:“是悬疑爱情片!我跟组长的感情线才是撑起整部戏的骨架!你们没看到组长最后饱含爱意的嘶吼吗?那正是对我当面说不出口,只能借戏中角色宣泄而出的爱慕!”
林渐听不下去了,每次报完恩,这帮仙尊就跟坐地分赃的贼头似的,吵吵嚷嚷。
“我有个问题。”林渐打断他们。
四仙尊停下来。
林渐问:“你们总说报恩是天道轮回不可违背的基本规则。那报恩谁报得多报得少,难道是吵出来的?不是天道定的吗?”
秦借晚说:“组长你这个问题提得好。天道茫茫,恩有定数。恩债一事,人仙难测。自然是天道定夺。”
林渐问:“那你们还吵?”
秦借晚:“天道归天道,吵归吵。天道定好了,我们就不能吵吗?”
林渐无语。
四仙尊又开始吵。
林渐上楼去休息,正要推开二楼卫生间的门,他停下来,看门框烧焦了一圈,摸上去,漆扑扑地往下掉。
林渐大喊:“皂化!”
皂化在楼下应道:“什么事?”
林渐很生气,大吼:“叫你不要乱设陷阱!看!把门烧焦了吧!”
楼下安静了一会儿,皂化说:“组长,我们还没睡,这么早你就想一个人进洗手间呆很长时间吗?”
……
何伯言和板栗正在商量工作。排骨在一边拍皮球,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换只手呀,再来一次……
排骨开心地拍,庆幸喷火的兔子没把皮球吃了。
板栗和何伯言合作过一次,就发现挺有默契。短片是递交了,可能不能得奖,什么时候得奖还不知道。
现在他们正在商量合作拍片的事,刚好排骨幼儿园有个手工作业展示活动,需要家长协助拍摄,板栗就答应下来,叫上何伯言一起试试手,如果最后反响好的话,以后他们就先跑幼儿园、小学的业务。
“你什么都好,就是什么时候学会把爱剪辑的片头去掉就完美了。”板栗中肯地提出意见。
这时门响了。
咚、咚、咚!
何伯言站起来要去开门,板栗按他下去,用看死了七天的老丈人的眼神看何伯言,这点小事,我来做。你休息。
板栗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横胳膊的大姐。
大姐问:“你们咚咚咚——”
她往里看,看到何伯言,又看到拍皮球的排骨,崩溃了。
她指着何伯言痛骂,就像她梦到老公出轨结果一醒来老公真的出轨了一样。
“还说没咚咚咚!还说没皮球!还说8楼的人!还说一个人住!还说没小孩!还说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