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迁只感觉头脑有些昏昏沉沉,每拨动一次琴弦,都需要花费他极大的力气,脑中的神念犹如燃烧的烛火一般,虽然跳动的活跃、明媚,但却是以焚烧自身为代价,神念消耗的速度极快,他仅弹到一半,就因神念不支,不得不中断了弹奏。
闭目打坐恢复了半个时辰,他才神念尽复,暗暗感受了一下神识强度,惊喜的睁开了双眼,他的元神居然比之前凝练了数分,放出神识默默地感应了一下,探查范围又增涨了数寸!
“果然不愧是专门锻炼元神的秘法,居然可以不通过吞吸魂力,就达到相似的效果,真是神乎其神。”张迁感慨了一声,对孙师的才智再次深感叹服。
按他的推算,如果修成《神梦吟》的第一层,普通筑基初期修士可以拥有堪比筑基后期的神识强度,与他没突破筑基中期之前的状态相当。并且《神梦吟》还是一部功法,且有普遍传播性,并不需要像他炼气期那样,依靠外物锤炼元神。
他粗略地估算了一下,他目前的神识探查范围是二十里左右,若是修成第一层,神识还将增涨一倍,达到惊人的四十里!而结丹中期修士的神识探查下限就是四十里左右!他光想想就感觉心中一阵火热,对修炼《神梦吟》的热情,又浓郁了数倍,恨不得立刻将第一层修成。
张迁因突破了筑基中期的缘故,修行又到了尽头,在没有推演出后续功法之前,他的修为不会再有分毫寸进,需要他重新积累并推演后,才能再次修行;故他接下来的一个月,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修炼《神梦吟》,偶尔也会抽空离开洞府,去岛上的藏经阁,翻阅了一番筑基期可以浏览的玉简,并刻录复制了不少对他有用的功法和秘术玉简,也多亏他拥有散盟令,费用减半,否则光刻录这些玉简,就要花费他一笔不菲的灵石。
一个月后,张迁结束了闭关,打算继续去传法堂免费听道,他因之前全身心的闭死关突破境界,已经有两年没去传法堂了,错过了不少听法的机会,此回他修炼《神梦吟》,因需要经常停下恢复消耗的神念,所以不用再闭死关,自然不能再错过传法堂的讲法。
张迁驾驭遁光,距离传法堂还有千丈之远,就被远远的一幕,惊的遁光不由得一顿,只见传法堂外人山人海,如潮的人群将大门拥堵的水泄不通,虽然没有上一次玄慈大师讲法时人多,但大概计算一下,也有近万人的数量,并且其中还以年青男修居多!
张迁面带疑惑之色,难到又让他碰上了百年难遇的客卿长老讲法?心中暗暗嘀咕了一下,略有些忐忑,祈祷最好不要是司马老魔来讲法,否则他只能放弃此次听法,他可不想与司马老魔碰面,深怕此老魔对他的肉身还心存什么不好的企图。
他缓缓地落下遁光,左右看了一番,找了一个修为只有炼气期九层的粉面少年,悄悄地来到其身边,轻拍了一下其肩膀,淡声问道:“这位小友,不知可否告诉贫道,为何今日会有如此多人前来听法?难到是哪位客卿今日讲法吗?”
粉面少年突然感到身后有人拍他,心中吓了一跳,有些惊疑的一回首,就见一名面容清秀,身穿淡青色道袍的青年站在他身后,感应了一下身后之人的气息,少年马上换成了一副笑脸,略显激动的回答道:“前辈是最近几日才来岛之人吧?否则怎会不知道新一届的三美之一的‘月美人’,就是今日讲法的主讲人!”
“月美人?小友说的可是散盟中的于玥——于仙子?”张迁心中一动,面露怪异之色的追问道。
“前辈果然知道本盟的于前辈,不错!‘月美人’正是于仙子!”少年见张迁神色有异,以为张迁是被此消息震惊了,故谨慎的看了看左右,见没人注意这边,向张迁靠近了一些,一脸神秘之色道:“前辈听后也心动了吧?听说此次讲法之人本不是于仙子的,而是一名结丹中期的外事长老,还是孙望大长老下令,指名要求更换的于仙子!”
“哦?孙长老要求?难道此次讲法有什么特殊含义吗?”张迁眼中精光一闪,以孙师的睿智,绝不会无的放矢,定有什么深意,故神色平静的问道。
少年面带一丝意外之色,没想到张迁听了于仙子的美名,还会如此镇定,不敢再继续卖关子,有些兴奋的说道:“前辈慧眼如炬,此次讲法的确是有些不同以往,准确的说,此次应该是一次论法!而于仙子正是代表本盟出战的论法之人!”
张迁有些愕然,怎么又出现了什么论法?难道他两年未去传法堂听道,堂中的讲法方式变了?心中一阵嘀咕,脸上却不动声色。
少年见张迁一脸平静,微微有些失望,他以为会看到张迁惊讶的表情呢,暗叹筑基期修士果然心境不凡,继续说道:“此次讲法之所以会变成论法,是与两年前玄慈长老被九级冰蛟捉走有关。因那只冰蛟自称妖使,故事后孙长老曾亲自前去星宫要人,没想到人没要到,星宫居然倒打一耙,怪罪本盟打伤了妖使,影响了人、妖两族的和睦,要求本盟向蛟龙一族道歉,并需作出赔偿!前辈您说,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少年说到最后,有些义愤填膺,但迫于星宫的威势,又有些敢怒不敢言。
张迁心中一动,隐隐猜到了几分,冷笑道:“星宫当真是霸道。看来本盟并未同意,而是想通过此次论法,决定谁对谁错?”
少年一脸讶然之色,似乎没想到张迁居然猜的八九不离十,点头道:“前辈说的不错,虽然过程有些复杂,但本盟此次态度极为的强硬,据理力争后,决定以一场结丹期修士的论法,来评判谁更占理,若是于仙子胜出,星宫就要替本盟向蛟龙一族要人,并且还要向其讨一个说法;若是星宫之人最后胜了,不仅救回玄慈大师之事,以后休提,本盟还要向妖族赔礼道歉!”
“是这样啊。”张迁了然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小友,可知此次论法的论题是什么吗?”
“晚辈刚好听家师提起过,此次一共是论法三场,前两场是于仙子与星宫之人各出一个论题,最后一场则是指定论题,是论今丹与古丹的优劣。”少年没有犹豫的答道。
张迁面露满意之色,没有再继续提问,而是手掌一翻,一个白色小瓶出现在手中,淡然道:“感谢小友为贫道解答,此瓶之中含有三颗聚气丹,就将当是给你的报酬吧。”
少年面色一喜,接过小瓶,并连忙低头称谢了一声,当他再次抬头时,又哪里还有张迁的身影。
传法堂第三层的一间客室内,两名身穿星空色锦袍的修士端坐在屋中,正一边品着灵茶,一边低声交谈着。
“少长老,听说此次散盟派出的只是一名结丹初期的女修,真是太过小瞧少长老了;少长老修的可是上人的《周天浩宇决》!神通远超同阶,若是论法时不小心伤了此女,岂不是让人说你胜之不武?”右手边拥有结丹后期惊人修为的老者开口说道,一副非常不满的样子,似乎觉得散盟对此次论法并不重视。
坐在老者身旁的是一名长相英俊潇洒的白面青年,颌下留着少许胡须,举手投足间相当的风流倜傥,他的脸上一直挂着一丝自信的笑容,仿佛一切事物都在其掌控之中;此人若出现在凡尘闹市,定会招来许多深闺中如狼似虎的怨妇主动投怀送抱,好好的发泄一番。
“黎叔,小侄不也是结丹初期吗?并且能够与三美中气质最为清冷的‘月美人’论法,小侄是何等的荣幸,又有何不满呢?”说到此,自信青年脸上的笑容变的有些淫荡,似乎想到了什么美事,眼中闪过浓浓的垂涎之色。
黎姓老者见此,面容微微抽动,心道自己这位侄儿的老毛病又犯了;知其私下偷偷的修炼了一种双修功法,再加上他本性风流,身边的侍妾并不少,并且这位侄儿的眼光极高,身份不凡,每一位侍妾都是修为、相貌及才艺俱佳之人,他想了想后,还是好言提醒道:“少长老,此女可是散盟那孙大长老的心头肉,听说对其极为疼爱,我们虽不惧散盟,但宫主一派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想揪住我们的小辫子,如此敏感时期,最好要小心行事。”
“黎叔放心,在迎娶少宫主那个美人之前,小侄是不会四处沾花惹草的;小侄不过是想与‘月美人’交个朋友罢了,嘿嘿嘿!”自信青年说的言不由衷,脸上的淫贱笑容,早已出卖了其本心。
黎姓老者苦笑的摇了摇头,知道这个侄儿根本未听进劝,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转移话题道:“少长老,此次你的论题可是想好了?”
自信青年收敛了几分淫笑,傲睨自若的道:“当然,听说‘月美人’极为擅长酿造灵酒,正好小侄也喜欢品酒,就与佳人论一论‘酒之道’吧。”
“酒之道?是不是太儿戏了一些?少长老不是得了你父亲浩宇上人的真传了吗?为何不论一论星辰之道?反而要舍长取短的论什么酒道?”黎姓老道一脸困惑,心中气恼,不明白这位侄儿脑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哈哈哈!小侄就是要在此女擅长的领域胜过她,这样赢了才有趣嘛!小侄心中仅是想想‘月美人’吃瘪的样子,就感到浑身舒坦,就让小侄任性一回吧,哪怕输了一场也无所谓,不是还有其它两场论法吗?”自信青年欢畅的大笑了一声,一脸玩世不恭的态度,似乎论法之事在其心中,仅是儿戏,根本没有看美人吃瘪重要。
“哎!真拿你没办法!虽然此回论法就是输了,对我们来说也无关紧要,顶多就是做做样子,向蛟龙一族发一张问责的飞剑传书;但我们此行毕竟代表的是星宫,一言一行还是要注意一些,不要让冷月宫主因此事向上人发难,否则你我二人回去后,都不会有好果子吃。”黎姓老者发愁的劝说道,心中暗骂自己当时真是脑子抽了,明知道这位侄儿做事向来随心所欲,却又眼高手低,他为了在浩宇上人面前表现自己,居然舔着脸非要跟来,现在只能哑巴吃黄连。
就在自信青年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无法自拔之时,传法堂第四层的一处大殿内,一名气质非凡的中年修士,也正苦苦相劝着一名面容极其清丽脱俗的少女,此女肌肤素白,不施粉黛,如朝霞映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看过来时,眸含秋水,却又澄澈如纯。尤其是皓齿星眸下,素齿朱唇,让人一眼看去,如看到了人世间的所有美好与色彩。那种美丽,带着纯洁,仿佛出水的芙蓉一般,让人惊艳绝伦,其冰肌玉骨般的肌肤,犹如夜空中的银月,散发着淡淡地银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