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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前说了“我没那个胆子,所以没要求去啊,这就是你跟我不一样的地方啊”的那个人看来,那屏上流动的血中出现的情景都是极为可怕的。那些情景有的是过去发生过的,有的则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若全是过去发生过的,那他看到的只是过去,当然也会害怕,但他可以想那些都过去了,好安慰一下自己。若全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他也许会觉得那些不是真实,便也能找到借口来安慰自己。然而他看到的现实里过去发生过的情景与那些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的情景之间竟然是有因果联系的,这便然他实在难以找到借口安慰自己了。
他看着红色圆板流动的血上出现的那些情景时喊着救命,但当他喊的时候,他觉得那流动的血上出现的情景很快就会变成更恐怖的,甚至很快就能发出声音来了,所以每次她喊时,心中的恐惧感都会增强。
后来他不喊了,但恐惧感一点也没减弱,只是不继续增强了而已。
他觉得内心深受折磨,想问灰手人话,但他知道灰手人从来都不曾理过他,他这个时候已经相信除了自己之外此时在这个被发着绿光的树包围着的奇怪地方,还有两个人。他认为他只要发出声音,内心的恐惧感都会加剧,所以如果他跟灰手人说了话,但没得到回应,那么他自己是白出了一次声音,他还会更害怕,这是不值得的。然而他如果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能怎办,现在他连闭上自己的眼睛都闭不上,连转自己的头都转不了。这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令他忍不住挣扎了起来,他动了动手,动了动脚,动了动腰,却发现这个时候自己只要一动,身旁的灰手人就会动动相应的部位。
他动右手的时候,灰手人就动了没放在他头顶上方的那只右手,接着他的右手就会感到疼痛难忍,他自然就不再动右手,不动了,右手就不再疼痛了。
他觉得那个灰手人是把自己的左手放在自己头顶的,就感觉如果自己动动左手,可能灰手人并不能靠动左手而使他疼痛,于是动左手。
他动左手的时候,灰手人那放在他头顶上方距他头顶一尺的手也动了动,接着,他就感到自己左手疼痛了,他便赶紧不再动左手。
令之前说了“我没那个胆子,所以没要求去啊,这就是你跟我不一样的地方啊”的那个人想不到的是,那个灰手人的左手在他头顶上方动一动,根本就不会影响灰手人继续用左手控制他的头。
他不在动作左手的时候,左手也不再疼痛了。
他觉得既然双手都这样,那就动脚,因为他看到了灰手人那穿着灰气鞋的脚是悬着的,而且那穿着灰鞋的双足一会儿非常清晰一会儿又模糊,模糊到一定程度就好像要消失一样,但又不会完全消失,他便觉得说不定灰手人的双足可能跟双手情况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