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溪意味深长的看了崔妍婷一眼,道:“崔小姐倒是很关心我跟我家里人啊。”
“我不过就是多嘴提一句。”崔妍婷笑着说道,“我怕陆姑娘整日的忙着旺安商行的事情,只想着赚钱,耽误了你兄长的功课。”
“陆姑娘既然跟王爷走的这么近,你兄长还是要多学一些东西才是。不然的话,外人会误会,陆姑娘一家只想着攀附王爷,自己却不学无术走捷径,可就不好了。”崔妍婷苦口婆心的说着,真正的是摆出来一副为了陆云溪好的嘴脸。
“崔小姐说的是呢。”陆云溪轻叹了一声,无奈的说道,“不过这京城的先生可不好找。”
崔妍婷听完,笑着附和道:“陆姑娘所言极是。我这也是在为家中的弟弟找先生,找了半天,才请到左先生去我们府上教书。”
崔妍婷提到左先生的时候,旁边站着的男子脸上闪过了一抹得意之色。
男子也就是四十多岁的年纪,打扮的倒是相当的书生气,一看就是一个饱学之士的样子。
无论是穿着还是他的胡须,都是打理得一丝不苟,一看平日里就是一个极其在意自己形象的人。
“左先生很厉害吗?”陆云溪好奇的问了一句。
崔妍婷眼睛一亮,颇有一种正瞌睡有人送枕头的感觉。
“左先生岂止是厉害,他……”崔妍婷兴奋的刚要将左元亮的本事狠狠的吹嘘一番的时候,陆云溪抢先一步,继续问道,“比齐博康齐爷爷还厉害吗?”
崔妍婷脸上得瑟的笑容一僵,左元亮抚须的手猛地一紧,生生的扯断了两根胡须。
“齐老的学识,岂是我能比得了的。”左元亮涩声开口,那声音艰难的从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不甘心的挤出来。
他是不想认输,但是,齐博康那可是堂堂阁老,学识在大溍是公认的。
左元亮不会自不量力的去吹嘘自己比齐博康还要厉害。
他要是真的那么说的话,那就不是吹嘘,而是在找死了。
“就是呀。以前我哥哥的学问都是齐老先生教的,我再给他们找先生,总要找个差不多的嘛。”陆云溪无奈的摊开了双手,轻叹一声说道,“总不好越找越差嘛。”
越差的左元亮眼底闪过一抹羞愤。
“陆姑娘的兄长可真是幸运,竟然可以得到齐老的教诲。只可惜,齐老公事繁忙,没有时间继续教导你的兄长了。”崔妍婷咬着牙“遗憾”的说道,“以后的话,不知道陆姑娘要给你的兄长请什么样的先生?”
“不知道啊。”陆云溪轻叹一声说道,“所以,我哥哥他们现在还没有找到好的老师。”
“崔小姐这么突然的问我一句,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的推荐呢,如今看来……”陆云溪话没有说完,但是,她那上上下下打量的模样,让崔妍婷十分的不舒服,仿佛是她在自取其辱似的。
“陆姑娘,我是好心好意的为你着想。”崔妍婷板着脸沉声说道,“我觉得你家的人,不能整天的不学无术,只知道依靠王爷。”
“崔小姐,你说错了。”李天佑开口纠正道,“溪溪他们有旺安商行,他们的日子,并非是依靠本王。”
李天佑这话就跟无情的巴掌似的,狠狠的甩在了崔妍婷的脸上。
“更何况,就算是他们依靠本王,也是应该的。他们都是本王的家人。”李天佑淡淡开口,“就如崔小姐一般,你在定国公府上,也是在吃白食。不知道崔小姐,是站在什么立场,有什么资格这样评价本王的家人?”
崔妍婷的脸,肉眼可见的快速涨红起来。
羞辱!
李天佑这是毫不留情面的羞辱!
他,怎么可以这样?
崔妍婷眼圈泛红,眼底雾蒙蒙的,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左元亮眉头一皱,抱拳道:“王爷,崔小姐不过是好意,王爷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好意?”陆云溪嗤笑一声,问道,“大过年的,我跟我天佑哥哥出门来玩,心情本来是好好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就算是碰上了,打个招呼分开就是了,谁也不耽误谁。”
“崔妍婷莫名其妙的提到我哥哥们没有先生教是什么意思?”陆云溪才不怕撕破脸呢,崔妍婷都把那恶心的事情干出来了,她为什么不能直接说?
对方都不怕丢人了,她干什么还给崔妍婷留脸?
“不就是因为,她给自己弟弟请了你这么个先生,她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得瑟了,看不起我,鄙视我嘛。”
“想从我这里找点儿优越感,突然发现,找不到。最后难堪的是她自己,她就委屈了?”
“崔妍婷,知道不知道先撩者贱的道理?你以为全天下都是你爹啊?还谁都得让着你呢?”
陆云溪冷笑着挤兑道:“不过,我也没见你爹多包容你啊。你被你爷爷罚的时候,你爹不是连个屁都不敢放吗?”
“有辱斯文!”左元亮一听到陆云溪的话,不满的摇头呵斥,“小小姑娘家,竟然满口粗俗字眼,实在是有辱斯文。”
“谢谢,那也比你们这样假模假样的人要好得多。”陆云溪冷笑一声,呵斥道,“让开,没听过好狗不挡路吗?”
“我当你们是个人,让着你们先走,你们非要自己当畜生,那就怪不得别人看不起你们了。”
陆云溪这话一说完,李天佑往前就走。
他可是王爷,崔妍婷跟左元亮再怎样也不敢冲撞李天佑,更别说崔妍婷带来的丫鬟跟小厮了,只能是不得不退让开,眼睁睁的看着李天佑带着陆云溪大摇大摆的离开。
“左先生,抱歉,让您跟我受辱了。”崔妍婷眼圈还是红的,但是,依旧有礼的对着左元亮福了福身。
左元亮一见,赶忙回礼:“崔小姐,这与你无关,是有些人不识抬举,粗鲁不堪。”
“崔小姐放心,令弟的学业包在我身上。”左元亮的话,让崔妍婷再次感激的行礼,“多谢左先生了。”
这边,崔妍婷送左元亮下楼,目送他离开之后,这才上了自己的马车。
她身边的小丫鬟愤愤不平的抱怨道:“小姐,陆云溪真的是太过分了。王爷是瞎了眼吗?怎么护着那样粗俗不堪的女人?”
“是不是瞎眼,不需要咱们说,有人会说的。”崔妍婷唇边泛起了一抹恶毒的笑意,“陆云溪恐怕是不了解左元亮在京城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