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侍郎猛地打了一个哆嗦,就看到溍帝手一扬,那一张张写满了供词的纸张呼啦啦的被扔了下来。
礼部侍郎慌乱的膝行过去,捡起来一张快速的看着。
待他看清楚了上面写的是什么之后,他的脸色唰的一下,白得是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了。
周围小声的议论响起,让礼部侍郎茫然的抬头看了过去,只看到周围有几个人手里正拿着写了供词的纸张在看,还有的在递给身边的人。
这些人都看到了!
礼部侍郎转动脖子,目光看向了溍帝,只见到溍帝板着脸,面色难看,显然是在极力的压抑着怒火。
礼部侍郎心里一颤,磕磕巴巴的说道:“陛下,臣的女儿,她、她……她是……”
“怎么?吴大人,你还想说你女儿是好心在提醒我吗?”听到礼部侍郎这吞吞吐吐的话语,陆云溪可是忍不了了,直接出言讽刺的问了起来。
“吴大人,你这么大的人了,难道听不出来你家女儿话里是什么意思?听不出来她在暗示什么?”陆云溪讥笑道。
“你若是连这个都听不出来,我只能怀疑两种可能,要么就是你的能力有问题,根本不配坐到礼部侍郎的位置,要么就是你明知道你女儿说的是什么,却还要包庇她。”
“所以,吴大人,你到底是哪种?”
礼部侍郎面对着咄咄逼人的陆云溪,他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好在有人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将礼部侍郎从这尴尬的境地中解救出来。
“陆云溪,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莫兴鹏慢悠悠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这才说道,“我看吴小姐也是好心。看看在场的众人,有谁是男女共坐一桌的?”
“你们的关系好,那是你们的问题,在这里,非要男女坐在一起,就算是你不怕非议,难道你就不顾及一下齐王的脸面?”
“天佑哥哥照顾一下我有什么问题?”陆云溪不解的问道,“我还这么小,为什么不可以跟天佑哥哥坐在一桌?我们又没有做什么其他奇怪的事情。”
陆云溪用小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无辜的问着莫兴鹏。
莫兴鹏一噎,这才想起来,陆云溪还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娃,就算是,十一二岁可以说亲,定亲,那也还差着一两年呢。
不到十岁的小女娃……好像,真的没这么多男女忌讳。
很显然,旁边的人也想到了这一点,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
陆云溪个子高挑,若是说她有十一二岁也是有人信的。
再加上她怼人的本事,还有,那银子源源不断往里面进的旺安商行,让大家伙很容易的就忽略掉了她的真实年龄。
直到陆云溪自己提醒,众人这才发现,这个连定国公都敢怼,还总是怼赢的陆云溪,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小丫头呢。
这样的认知让众人心里感觉无比的诡异,他们神色复杂的瞅着陆云溪,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还是个孩子呢。天佑哥哥照顾照顾我有什么问题?”陆云溪不解的问道。
小嘴一嘟,尽显小女孩的憨态天真。
她的这个模样,在别人看来可是无比的可爱。
但是,在莫兴鹏眼里,是极其的可恶。
陆云溪分明就是在装傻充愣,在扮猪吃虎。
“对着溪溪一个小孩子,说那样的话……龌龊。”李天佑冷冷开口,直接的下了结论。
礼部侍郎的脸色陡然大变,身子晃了晃。
他女儿被这么说的话,她的名声、名声可是要完了。
“天佑哥哥,这件事情不能怪吴小姐的。”陆云溪转头,对着李天佑认真的说道。
“嗯?”李天佑问着陆云溪,“那溪溪觉得应该怪谁呢?”
“吴小姐可是大家闺秀,必然是家里教育的很好的。平日里接触到的也都是勋贵世家中的小姐,应该鲜少有接触其他人的机会。”
“她能一下子说出来那种话,肯定是觉得男女在一起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那她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想到是我太小,天佑哥哥在照顾我,而是想到了那种事情呢?”
陆云溪眨巴了两下眼睛,极其无辜的双手一拍,笑呵呵的说道:“啊,我知道了。肯定是平日里在家里经常见到这种事情,要么就是跟她的小姐妹往来的时候,听到她小姐妹们说着各自家里的事情,所以才会感触良多,形成了她的条件反射,见到咱们这样,她下意识的就会往那个方面想。”
“诶……吴小姐平日里接触的都是谁家小姐呢?”陆云溪好奇的往女眷那边看了看。
那些平日里跟吴小姐有来往的姑娘们立马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打死都不承认他们跟吴小姐有多么深的交情。
开什么玩笑,现在承认跟吴小姐有交情,那不等于说他们家里竟是那种龌龊的事情吗?
谁也不想自己家的名声被败坏掉,自然是快速的摇头,否认,撇清关系了。
他们跟吴小姐,不熟!
“哦……跟那些小姐们没关系,那看来就是在吴家耳濡目染了。”陆云溪了解的认真点了点头。
礼部侍郎差点没一口血喷出去,他气得咬牙:“陆云溪,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府上绝对没有那样的龌蹉事!”
“诶?”陆云溪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不解的问道,“你府上没有那样的事情,吴小姐身边来往的小姐妹也不是那样的人……难不成是……吴小姐自学成才?”
礼部侍郎一听,眼前一黑,身子根本就跪不稳,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
陆云溪说的那是什么话?
什么自学成才?
她分明就是在说他的女儿自甘堕落,行为不检点。
礼部侍郎撑着自己的膝盖,双腿发软的努力爬了起来,他伸手,颤巍巍的指着陆云溪,咬牙怒斥道:“陆云溪,你竟然如此污蔑我女儿的名声,你意欲何为?”
“你干什么这么大的反应?”陆云溪奇怪的瞅着礼部侍郎,不明白的问着,“我不就是说说嘛。”
“说说?你可知道名声对女子有多重要,你一句说说可是会毁了我女儿一辈子!”礼部侍郎气得双眼赤红,活撕了陆云溪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