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婼吃了一口菜, 才说:「跟着你。」
「也是 , 你这样子也只能跟着我, 」季沫上下打量温婼,「你的长相有点出众, 容易让人起歹心。放心吧, 既然我收了你一半的宝贝,肯定会负责到底,负责你到死那天。」
「你知道就好。」温婼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想想之前的事情,她更多的不是恨, 而是一种心凉。所有人都觉得水镜月好,哪怕只相处了短短几年的时间, 他们都站在水镜月的那边。
而她可是和宗门里面的人,相处了二十几年, 结果无一人相信她。被废掉修为离开那边的时候, 她确实在想, 等她再次修炼, 恢复了修为,一定会回去杀了水镜月,将水镜月的真面目曝光,也想问问那些同门,还有她的师父, 当初真的就没有一点犹豫吗?
然而她没有走多久,便被人挖掉灵根,这无疑让她的计划夭折,甚至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温婼看着碗里小小的肉片,食物还真是有些魅力,竟然让她不想死了。
「在想什么呢?」季沫问。
温婼吞下一块嚼碎的肉片,才说:「想之前的事情。」
「是不是越想越绝望?」季沫笑着问,「你没灵根了,想也没有用,既然想做一个饱死鬼,那就是安安心心的吃东西吧,现在不在修炼界了。而你没有修为,也没有灵根,就算有人知道,恐怕也不会在意。」
「只是有些难以释怀。」温婼道,她清冷的目光突然落在季沫的脸上,见季沫吃得满嘴都是油,眼里竟然浮现些淡淡的笑,她问,「我想问一个问题。」
「问吧。」
温婼:「许多人都相信我偷盗了朱雀门的至宝,你觉得我有没有偷?」
「那你偷了吗?」季沫问。
「我没有偷。」温婼回答,「应该是水镜月偷的,我被她算计了。这一场栽赃陷害太过于完美,我拿不出证据没偷。」
「你相信我说的吗?」温婼再问。
季沫点头,回答得认真:「我相信你没有偷。」
「为什么?」温婼愣住,为什么季沫会相信她没有偷宗门至宝,而她的同门,她的师父,那么了解她的人,都不相信她呢?
「你刚才不是说了你没偷吗?还需要为什么?」
温婼显然也没有想到季沫会这样回答:「我说的,你就信?」其实,她有些被触动了,季沫的回答很认真,不是敷衍,这就像是身处黑暗之时,有人为她点燃了一盏灯。
「我觉得你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季沫夸奖,「你说要分我宝贝就分了,这足以证明你的话是可信的。按照你现在的处境,你没有必要撒谎。」
「水镜月从一出现,便一直针对我,」温婼或许是找不到人说这些,谈到了这个,就开始说她一直藏在心里的事,「我之所以要她命,不过是因为她想我的命。我并非是嫉妒她,而是她的样子实在欠揍。」
「你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季沫毫不犹豫的打击,「你的疤都要脱了,想过以后怎么过吗?」
「跟着你。」温婼很直接的说,「你说好管饭的。」
季沫头疼:「行吧,看来你是不想死了。」
温婼确实不想死了,既然来到俗世界,那就跟着季沫看看,这俗世界是什么样。能吃些美食,也是好的。
「你还真能放下仇恨吗?」季沫很怀疑的问。
温婼凉飕飕的看着她:「不放下又如何?我一没有灵根的普通人,能做什么?哪怕再遇到水镜月,我在她的面前犹如蝼蚁,对方只需一脚就能将我踩死。」
「你这个人有点傻乎乎的。」季沫说。
温婼逐渐习惯季沫说法方式:「怎么说?」
「水镜月用阴谋诡计,你为什么不能用?非要硬拼,你想啊,她有一个很特别的天赋,就算你没有偷盗宗门至宝,也没有动杀她的心思,要宗门在你们之间选择,他们还是会选水镜月。」季沫道,「你是天纵奇才,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一方强者。而水镜月的存在却能让整个门派实力提升,还能让其他的门派仰仗朱雀门。」
温婼所有所思:「你说的对,这件事我确实犯蠢了。」
「你就是站得太高,习惯了以武力解决问题,所以才吃亏了。你面对水镜月确实有绝对的实力,可水镜月的背后是整个宗门,相比较而言,你就是弱小的。」季沫继续说,「如果有一天,你的实力超越整个宗门,甚至所有的门派都拿你没有办法,那你就可以用最粗暴的方式弄死水镜月。若没有达到这样的,那就需要好好算计算计,多谋划的话,还可以让朱雀门乱成一锅粥。而那水镜月,也会陷入危险之中。杀一人,有时候并不需要亲自动手。」
温婼沉思了一会儿,说:「很有道理。」
「但是,我还是想将她的脖子拧断,看着她得意的面孔上露出绝望的样子。」
季沫撑着下巴:「那你行吗?」
温婼眼皮一跳:「不行。」
「那不就得了?赶紧吃吧,一会儿都凉了。」
温婼没有再谈之前的事,但季沫的话一直留在她的脑海里。然而,她不是那种会谋算的性格,如果再给她一个机会,她也不会像从前那么愚蠢。是啊,水镜月的身后可是整个宗门,而她只是凭藉着有些天赋,才能立足在门派中。
在他们的眼中,她比不上水镜月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