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长渊绝望

云惊凰拿在手里,看得胸口又疼了疼。

是宋家的传家玉佩,仅宋家嫡子可得,仅此一块。

宋燕时从小贴身佩戴之物。

他竟将这么贵重的玉佩也给了云初鹭……

他说过:云初鹭若有事,可随时拿着这玉佩去宋家寻他。

只可惜……

云初鹭上了马车。

马车驶离京城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她坐在车厢之中,背对着那座恢弘的皇城,眼泪控制不住不断滚落。

而云惊凰离开后,又不得不易容成踏月的模样,前去找宋燕时。

宋燕时本一直守在长渊殿外。

后来得知他们从后门离开,又策马追出宫来。

刚到一城墙处,就见一袭黑色锦衣的踏月,也高坐马上而来。

云惊凰对宋燕时道:“宋将军,关于京城的安防武器,我有些事想与你商量。”

两人一同上了城楼。

冷月当空,月光皎白。

云惊凰将那玉佩转交给宋燕时:“云小姐离京时,让我转交予你。”

宋燕时接过玉佩时,一向沉稳的面容无比凝重。

退还信物……

是从此再无关系,互不往来。

宋燕时急问:“她去了何处?今日之事,我并不介意。”

先不论此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即便是,云初鹭也是受害者。

他将云初鹭带回京中,却未保护好她。

也是因为他事务太忙,未给予云初鹭足够的关心,才给长渊殿下可乘之机。

宋燕时此刻心中只有自责、心疼。

云惊凰却说:“她想隐居。宋公子,你呢?”

宋燕时的面容顿时凝结。

神情也在那一刻,变得复杂。

自小他出生自兵部世家。

自小他就在父亲、祖父的教导下习武。

自小他也只有一个志向,便是成为钢铁一般的将军,或是驰骋沙场,开疆拓土,或是守家卫国,护我山河。

隐居……

那是他从未想过之事。

可初鹭她……

云惊凰看着宋燕时的身影,心情也变得复杂。

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终究是走不到一起吗……

可前一世,云初鹭还与宋燕时举办了婚礼,两人也曾执手共同走入洞房……

只是婚后,包括洞房那天起,云初鹭就独守空房,宋燕时便驰骋战场……聚少离多……

他们两人,终究无法美满吗……

宋燕时那一袭雾蓝色的身影,伫立在月色下,也沉重得宛若一座亘古伫立的大山。

云惊凰什么也不再说,迈步走下城楼,离开。

她的神色格外凝重。

一切皆因帝长渊而起。

若不是帝长渊,云初鹭再怎么不至于对这京城心灰意冷,一心离开。

帝长渊活了这么久,也该死了!

她没回赢宫,给容稷的人传了信。

帝长渊已关入诏狱,只差最后一把火了!

而诏狱里。

帝长渊坐在那潮湿的监狱中,太过阴冷,他咳嗽得吐了好几口血。

“热水……”

他想要喝口热水,但没有任何人理会他。

所有路过之人,无一不是在用看死人的目光看他。

还有人在低声议论:

“雍帝今夜与文帝彻谈,说若是不给出个交代,南燕国便要出兵东秦!”

“东秦去年受西洲帝国重创,朝中几名大将也内斗。

若是打起来,恐怕必输无疑!”

“据说文帝已经考虑好了,要将长渊殿下当众车裂,以泄雍帝之恨!”

“咳咳咳……咳咳咳……”

监狱里的帝长渊又再度咳嗽起来。

他身体太过虚弱,的确还没想到破局之策。

而今日雍帝咄咄逼人,傅国公以交权为诱,那个一心只权衡利益的父皇,恐怕这一次……

不……一定还有破局之策!

帝长渊如此安慰着自己。

但夜深之时,外面的衙役忽然全数晕厥。

一抹黑色人影的人来到监狱间,打开牢门。

是林隽。

之前事发太过震撼,林隽被关入下人监狱,但以他的能力,顺利偷偷越狱。

此刻,他低声道:“殿下,快随属下离开!”

帝长渊抬头看去,见到是他,长眉皱起:

“走?离开?”

“林隽,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一旦离开,就意味着畏罪潜逃!

意味着与这东秦国皇位,储君之位,再无半点关系!

林隽走进监狱,“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满面焦虑:

“殿下,属下也不想!属下知主子满心大业,但眼下情况实在紧迫。

属下去御书房打探了一番,雍帝还在咄咄逼人,各方文武百官也入宫力劝。

镇南王、及诸方诸侯也去了,说无论如何不能在此时与南燕国起战乱冲突!”

镇南王,手中虽只有两万多兵马,但那可是南黎国最后一支王牌军队。

群臣力谏,文帝不可能得罪那么多武将!

林隽满脸焦急:“若是再不走,待车裂诏书一下,就更难离开!”

帝长渊又开始咳嗽,一张脸苍白无比。

真没办法了……真就要如此落荒而逃……

林隽看着他被鲜血染红的唇,安抚:

“惜美人娘娘所说之事,属下已确定了,一切属实!”

今日惜美人见了帝长渊一面。

她给了帝长渊一块玉佩,说是出生就带着的玉佩。

原来惜美人也不是普通人家之女。

当年南燕、南黎、北齐、东秦等诸国交战不休。

惜美人在战乱中,与家人走失。

其家人当时是北齐国一个经商之人,女儿搞丢后,他们用尽全力举国找寻。

并且将生意做到举国,19年时间,已成为北齐国第一首富!

因为找遍北齐,没找到人,后来才换了国度,近日总算让线人找到东秦国来。

林隽说:“主子,先去北齐国,褚家是北齐第一富商。

且他们后续无儿无女,只有你一嫡系外孙。

他们说只要你肯回去,褚家所有家业,全为主子的。

无论主子想做什么,他们也会鼎力支持!”

林隽劝:“殿下,你不是一直想像九殿下一般,有外祖父一家疼惜、照顾吗?

褚家已经安排人赶到秦齐边境线,就等着接应殿下了。

他们得知殿下生病,还请了最好的神医大夫。

殿下,就跟属下走吧,你也有家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咳咳咳……”

帝长渊又咳嗽起来。

大手捂唇间,手掌尽是一片猩红。

而且皇权之心有了动摇,在这一刻,他的脸色已惨白到透明,周身显得更加孱弱不堪。

最终、他终究是在林隽的搀扶下起来。

“好,我可以随你离开。

但、你必须将一个人带来!”

即便是败,他也要将她一同带走!

害得他落入如此田地之人,他绝不会再放过她!更不会让她再为别的男人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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