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宫。
云惊凰还被郑嬷嬷拉着,在龙寝宫练习身体。
“手扶墙壁。”
“身体站直。”
“抬头挺胸。”
“腿往后抬、踢。”
郑嬷嬷教得格外用心,看着云惊凰做一个个动作,那臀和胸比以往是要挺翘一些。
如此一个佳物,她倒想看看帝懿到底还能把持得住多久……
“继续,老奴去打壶水来。”
郑嬷嬷留下话后,离开龙寝宫。
而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哒哒”两声,地道里传来声响。
云惊凰赶紧趁郑嬷嬷不在之时,去打开地道。
“兄弟,速看!急!”程魁金神色严谨。
“多谢。”
云惊凰快速将地道关上,走回自己训练的墙壁处。
这才打开纸条,看事宜。
她的眉心顿时蹙起。
云初鹭上街了?还看到了帝长渊?听到许多关于帝长渊可怜的身世?
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
虽然她知道帝长渊的真面目,但全天下人不知道。
所以重生这么久以来,她不敢告诉任何人。
即便说是千真万确的梦,也没人会信,只会觉得她荒唐。
若说她是重生,更是会被所有人当做胡言乱语,甚至乱棍打死。
如今只怕……
“小姐!小姐!大喜!”
雁儿忽然从外面跑进来,激动地说:
“小姐,夫人醒了!”
云惊凰眸色顿时一亮:“你说什么?”
“是夫人……夫人醒了!”
雁儿满脸激动,眼中都是光:
“丞相刚从宫中归来,已赶回丞相府。
傅家人也去了一半,傅六公子与傅七公子正在外面等你!”
云惊凰立即将纸条用蜡烛燃尽,也快速往外走。
“走!随我一同回去!”
傅家。
听雨阁。
一群人正围在床头。
陈之蔷、云潇潇、云归薏站在外围。
丫鬟绿翘、白雀在前侯着。
傅崇坚、傅司霆、傅盛临、云震嵘、云初鹭几人围在床边。
傅承祁正坐在床边,为陈之蔷把脉。
云震嵘满脸尽是担忧、焦急:“九公子,如何了?瑜君如何了?”
傅承祁收回手,一向冷贵的声线难得有些柔和:
“姑母大安,再开两副药调理身体即可。”
“多谢九公子,多谢!”
云震嵘控制不住地蹲在床边,紧握住傅瑜君的手,热泪流淌:
“瑜君……十一年……十一年了……你总算醒了……总算舍得醒来了啊!”
他哭得身体颤抖,丝毫没有往日威严的丞相模样。
傅家众人也是神色激动,个个热泪盈眶。
云初鹭站在角落,不敢上前。
她不知道母亲对自己这个野种会是什么心态,只能站在偏僻的角落里,静静看着那其乐融融的一幕。
傅瑜君坐在床头。
即便瘫痪这么多年,但傅家人、包括云震嵘一直安排人每日为她护理皮肤、揉按筋骨、活动关节等。
她皮肤看起来还是很白皙,只是有两分苍白。
一头顺滑的青丝披散,显得她贤惠而温柔。
她亦声音沙哑:“是君儿为女不孝,让父亲等这么久。
是君儿为母不慈,连累子女们担忧。”
她的目光又落在床边的云震嵘身上:“也是瑜君为妻不佳,多年未尽人妻之职。”
“瑜君,不可说这些,不可,你能醒来,已是我云震嵘此生大幸!”
云震嵘一直蹲坐在床边,紧握住她的手:
“你喜欢睡莲,外面回廊亭的莲荷全开花了,我现在便抱你出去看看……去看看……”
11年了,总算可以带她出去看看……
他十分体贴地就要去抱傅瑜君。
傅瑜君却拉住她的手:“凰儿呢?凰儿还未回来?”
傅家众人神色微变。
凰儿?
云震嵘也有些惊诧:“夫人……你……”
“夫君,这些年你每日不论多忙,都要到我这床边,为我擦洗身体,揉按筋骨。
我全都知晓。
你每次同我说的那些话,我也全听见了……”
傅瑜君眼眶泛红。
感动于瘫痪这么多年来,云震嵘不离不弃,事事妥帖。
也是心中难受。
她待赵如蕙如同亲姐妹,可赵如蕙却暗害她的凰儿!让她的凰儿自幼受那么多苦!
她对不起凰儿……最对不起之人,便是凰儿……
傅崇坚安抚:“瑜君放心,我已让云燃与圣礼去赢宫接她回来,想必快了。”
傅瑜君点头,又想起什么,目光落在一个个人身上。
父亲已头发霜白,不再那么年轻。
几个侄儿也长得那么高、那般出色。
她这一睡,竟睡了这么久……
傅瑜君又在侧边角落的位置,看到一抹柔白色的身影。
她声音也顿时沙哑:“初鹭……快来娘这儿……”
云初鹭一直站在偏僻的位置,就怕在这种时候,自己的身世让人难堪。
但傅瑜君竟然毫不嫌弃地喊她……
云震嵘也赶紧让开床边的位置,温柔喊她:
“鹭儿,快过来,来父母这边……”
云初鹭这才敢颤颤巍巍地迈步走过去。
傅瑜君拉着她的手,让她在床边坐下。
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但又有所胆怯的云初鹭,她眼眶更是绯红。
“鹭儿,你是娘的孩子。
你不必自卑,不必心怀惴惴,是娘害你来到这个世上,让你平白遭了些苦痛……
你决定不了你的出生,你从始至终就没有错……”
傅瑜君还声音沙哑地叮嘱:“若有人骂你,你便让他们都来寻我骂,你无过错,只管挺直腰板做人便是……”
“母亲……”云初鹭心里尽是柔软。
从小到大虽然婶婶对她好,但那种好是不同的。
母亲的手好温暖,声音也好温柔……
她也是有母亲的人了么……
若她是母亲与云震嵘堂堂正正的孩子该有多好……
她想到什么,声音沙哑:“母亲这么好,当年为什么……
是不是有人在害母亲……初鹭想为娘报仇!”
提起这事,周围人脸色皆是微变。
那件事早已被下令,任何人不可提。
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人敢提起一丝半毫。
傅瑜君却也不回避,只是眼泪直淌,声音愈发沙哑:
“鹭儿,是母亲对不起你……是母亲不好……无任何人陷害……
那日只是母亲饮醉……”
傅瑜君想起那日的时,眼眶瞳孔,心也开始悸痛起来。
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