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游在走出房间以后,看见刘文,便吩咐刘文前去“栖凤阁”拿药箱。
“娘娘她怎么了?受伤了吗?”
小丫头晚霞听见房间有动静,又见云游吩咐刘文拿药箱,急忙走上前,关切地询问着。
“晚霞,你速去打一盆温水来,不要声张,若有人问起,你便说淑妃娘娘要给皇上擦洗身子。”
云游急忙吩咐着,晚霞听话地转身离开。
吩咐完,云游自己则又返回到了元祁的寝殿内,他不放心苏樱雪一个人。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没有按照苏樱雪设定来走,苏樱雪本想明日唤逍遥王前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逍遥王为元祁守住江山。
可因为元祁的突然苏醒,打乱了苏樱雪的全部的计划。
小太监刘文匆匆忙忙赶到了“栖凤阁”,拿起苏樱雪的药箱,便又快速返了回来。
见房间遍地鲜血,宛如蚯蚓一般,是苏樱雪刚刚爬行流下的痕迹。
此时的苏樱雪浑身是血,而皇上亦躺在一堆血上,身上多处伤痕,皆被苏樱雪手里的瓦片划伤。
“大胆苏樱雪,你竟然敢划伤皇上龙体?”
小太监刘文不明所以,指着苏樱雪大叫一声。
“胡说,娘娘是在救皇上。”
云游在小太监刘文头上敲打了一下,又踹了刘文一脚,用沙哑的声音,厉声呵斥道。
“这……这将皇上划的遍体鳞伤,是在救皇上?云游你不会是眼瞎吧!”
小太监刘文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指了指一身是伤,昏迷不醒的皇上元祁询问着。
因为苏樱雪手里的瓦片,还在嘀嗒着鲜血,不得不让小太监刘文怀疑,只是本该鲜红的血液,此时却是漆黑,刘文惊的说不出话来。
云游告诉刘文,皇上身中蛊毒,只有划破皮肤,蛊虫才能从皇上体内爬出来。
“娘娘,水来了……啊……”
小丫头晚霞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发出一声尖叫,但见苏樱雪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噤声,小丫头晚霞这才轻轻将脸盆放下,蹑手蹑脚地走向苏樱雪,好奇地向元祁身上瞧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见苏樱雪将一碗剧毒之药,灌进元祁的嘴里,片刻之后,只见元祁身体的皮肤时而鼓起,时而紧缩,接着元祁突然呈现了痛苦的神情,接着仿若不受控制般全身抽搐。
云游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冷汗,用颤抖的声音询问着:
“娘……娘娘你……你确定你的方法真的有用吗?这万一皇上他……”
“驾崩”俩字,卡在云游的嗓子眼里,他不敢说出口,也无力说出口,他担心自己的乌鸦嘴起了作用。
“眼下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不是吗?”
苏樱雪也是紧张地一眨不眨地盯着元祁身上不断凸起的地方,回答着云游的话。
说完,手持银针,向元祁的几处穴位上扎去,几针下去,元祁的病痛仿佛缓和了不少,整个人舒展开来。
小太监刘文小心翼翼地走上了前,轻轻试探了一下元祁的鼻息之后,长长舒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只听小丫头晚霞大叫着:
“娘娘你看这是什么,只见一条宛如蚯蚓一般的线条,至元祁腹上一处伤口处流出。
此线条呈现透明色,宛如流水一般,若混入水中,很难与水分开,几乎和水的颜色一样。
只见那条透明线条,至元祁身体上滑下,很快落入到了苏樱雪体内流下的那本该是苏樱雪孩子的血液里,苏樱雪感觉到心头一阵紧缩,眼泪止不住滚落了下来。
“对不起!是卑职没有保护好娘娘,忘记提醒娘娘,皇上他一旦苏醒,便六亲不认,是卑职的错。”
云游看着伤心欲绝的苏樱雪,自责地说着。
“不,这不是你的错,是本宫执意留下的。本宫不难过,这本就是他的种,本宫还给他,从此以后本宫与他互不相欠。”
苏樱雪狠心地说着,用衣袖擦了擦情不自禁的泪水,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竟然发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经过这一番折腾,让苏樱雪费尽心思都没有彻底解了毒的手,竟然随着这次流产,彻底根治。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云游,你尽快将皇上搬到床上,记得你自己的手要垫个油纸袋,千万别让自己的手,沾上皇上的血液,因为皇上的血液里有毒,千万别让自己因此中毒。”
苏樱雪顾不上难过,急忙细心嘱托并吩咐着。
“是。”
云游急忙领命,小心翼翼地将皇上元祁搬上了床榻。
“晚霞准备笔墨。”
苏樱雪再次有条不紊的吩咐着。
“是。”
晚霞手脚利索地取来了笔墨纸砚,苏樱雪紧忙唰唰唰写了一张方子,交给小太监刘文道:
“你尽快去太医院取来这些药,本宫要为皇上煎药。”
“是。”
小太监刘文一听,尖着嗓子回答一声,拿着药方向太医院而去。
而此时,“轩翠宫”里,沐凌蝶的尖叫声不断传出来。
“你们这群庸医,本宫留你们何用?你们竟然说本宫患了水痘,本宫怎么可能患上水痘?回来……回来……你们都给本宫回来。”
沐凌蝶撕心裂肺的喊声,并没有让那些太医停止脚步,随着“轩翠宫”的大门关上,世间安静了许多。
“娘娘,你放心,奴婢会每日给娘娘送来饭食,不会亏待娘娘的,太医已经为娘娘开了药,奴婢这就前去取来,奴婢相信娘娘会很快痊愈的。”
小婢女燕儿在“轩翠宫”外解释着。
沐凌蝶眼中闪烁着阴蛰的冷光,咬牙切齿地说着:
“你给本宫滚进来,你以为本宫不知道吗?你是怕本宫传染给你吧!你这个该死的奴婢。”
小婢女燕儿一听,急忙诚惶诚恐地说着:
“娘娘,奴婢真不是这个意思,奴婢不是怕,而是奴婢担心,万一奴婢也被感染了,没有人伺候娘娘怎么办?求娘娘明察。”
“说的倒好听,好,很好,冯川死哪里去了?”
沐凌蝶的眸子里呈现出难以隐藏的杀机。想起那个不省心的冯川,更是一肚子气。
“娘娘,别提那个冯川了,最近他又不安分了,不是调戏这个,就是调戏那个,指不定到那里鬼混去了呢!”
提起冯川,燕儿也是一肚子气,可冯川依旧我行我素。
每个人都在忙碌着,逍遥王亦不例外,他让人找遍了整牢房也没有找到颖儿。
他让颖儿偷金龙玉佩,可颖儿却一去不复返,让元铭很是忧心。
“怎么样?还是没有找到吗?”
元铭询问着垂头丧气的文昌。
文昌深深吸了一口,毕恭毕敬地说着:
“王爷,整个天牢都找遍了,没有,会不会死了?”
“不可能,她一个不是很重要的人,没有人会害她性命,若真要害她性命,必会来与本王做交易,换点有用的东西。本王担心有人将她藏了起来,想拿她大做文章。”
元铭眼神深邃,眺望远处,担忧地说着。
他现在真的很后悔派颖儿去偷金龙玉佩,徒给人留下把柄。
“那怎么办?王爷可有良策?”
文昌眉头紧皱,望向逍遥王询问着。
元铭深深叹了一口气,从抽屉里抽出几封书信说道:
“将这些书信,交由云游,让他拿给淑妃娘娘,也许她能帮我们找到她”。
“是。”
元铭没有再问什么,痛快答应一声,很快便消失在逍遥王府。
而苏樱雪在接过逍遥王元铭的书信之后看了一眼,大吃一惊。
逍遥王带给她的并不是什么情书,而竟然是宫中有人写给北离国国主朱炎的发兵之信。
信中有提过元祁身染重疾之事,只是没有署名,不知道是谁写的。
原来逍遥王元铭,在将那瓶毒药送给沐凌蝶后,便命人时时盯着沐凌蝶,沐凌蝶害元祁他可以不管,因为他恨元祁。但若沐凌蝶做出危害大周王朝的事,他必不会坐以待毙,因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逍遥王还是一个王爷。
此王朝是他们元家的,他自然不会让人给毁了它。
所以在沐凌蝶让人放出飞鸽的时候,逍遥王便让人给截了。
其实逍遥王元铭挺矛盾的,他不想害元祁,可他却恨他,恨他抢走了苏樱雪,更恨他特意带着苏樱雪,来他面前示威,甚至过分地在他的床榻上夺走了苏樱雪的清白,赤裸裸的侮辱。
本来逍遥王元铭并没打算交出书信,只是他秘密派人搜遍了皇宫里的牢房,依旧没有找到颖儿。
颖儿没有回到苏樱雪身边,亦没有回到逍遥王府,这让逍遥王心中很是忐忑。
所以他交出了书信,他相信以苏樱雪的机灵,必会怀疑宫中有北离国的间谍,到时候便会让人到各宫寻找可疑之人。
说不定能够找出颖儿,不知道此人藏着颖儿有什么目的。
元铭弹着琴,脑海里想着,全然没有发觉,自己在利用苏樱雪。
如元铭所愿,苏樱雪拿到信后,看了一眼云游,将信递了过去说道:
“看来宫中有人给北离国送情报,宫中需要好好彻查一下了,此事还真多亏了逍遥王截获了情报,要不我们大周王朝,必将处于危难当中,只是逍遥王没有同你讲,他这些情报是从哪里来的吗?。”
“回禀娘娘,逍遥王只说信件是从宫里发出去的,通过飞鸽传出去的,其他一概不知,只是他意外当中截获的。”
云游向苏樱雪实话实说禀报着。
苏樱雪眼神变的深邃了不少,冷冷吩咐着:
“看来不光京城不太平,宫中亦不是很太平,云游你立刻带人搜查各宫,寻找北离国的奸细不得有误。”
“是。”
云游领命,各宫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查,得到消息的冯川,立刻回到了轩翠宫,将此消息报告给了沐凌蝶。
沐凌蝶阴蜇的眸光转了转,立刻说道:
“怕什么?国主的书信,早就被本宫烧毁了,不会有任何蛛丝马迹,你立刻让燕儿将信鸽送去御膳房,让她们做顿烤乳鸽给皇上送去,就说本宫给皇上补身子的。”
“这……是。”
冯川犹豫片刻,点头答应一声,向外走去。
“等等,本宫还有一事,需要你去做。”
沐凌蝶对着冯川的背影喊到,冯川回头,疑惑地看向沐凌蝶,只听沐凌蝶说道:
“是时候放她回去了,也许她可帮本宫看住苏樱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