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雪与元祁俩人走出房间,只见院落里一个老道,老道留着长长的胡须,头发全白,一手拿着拂尘,一手拿着桃木剑,身穿道袍,还真是仙风道骨,你还别说,还真像那么回事。
院落里院落外,全都站满了人,如同看马戏团猴子表演般,将所谓的“活神仙”,围得水泄不通,正在指指点点。
只见那个叫“活神仙”的老道,一手拿罗盘,一手拿着拂尘,嘴里念念有词,在院子里转了一个圈,一双贼亮的眼眸,最后定格在院子里苏樱雪的马“闪电”身上,推开众人,大步走了过去,装模作样地用手掐了又掐,沉声说道:
“老人家,你这马是哪里来的?为什么贫道掐来掐去,都觉得此马与你无缘,可是他人之物?”
李老头一听,急忙上前恭维地说着:
“大师果然高明,竟然一掐便知道这马,不是老朽的马,实不相瞒,这匹马是一位公子与一位姑娘的马,他们俩人昨晚在此处借宿了一晚,便将马拴在了院落里了。”
李老头说完,崇拜地向“活神仙”竖起了大拇指接着说道:
“大师果然名不虚传。”
院落里一片哗然,村民们纷纷议论:
“这“活神仙”不亏是“活神仙”,就是厉害,竟然掐指一算,便知道不是李老头家的马。”
“那当然了,“活神仙”法力无边,自然能够算出来了,要不怎能降妖呢!”
“也对,也对。”
……
活神仙一听众人夸奖,捋了捋雪白的胡子,一脸谦卑地说着:
“老人家,过谦了,雕虫小技,没有什么可夸赞的,驱妖要紧,我们还是往里屋去吧!。”
“是,是,是,大师请……”
李老头听了“活神仙”之言,急忙对“活神仙”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门槛处的苏樱雪与元祁冷言旁观着,苏樱雪并不识马,她只知道她哥哥精神抖擞,是一匹不错的马,可并不知道这匹马值多少钱,于是忍不住小声嘀咕着:
“看来这个道士倒真有两把刷子,竟然能够算出马不是李老头的,也算有些本事。”
元祁鼻孔朝天冷哼一声,用手轻轻拍了一下苏樱雪的头说道:
“没见识,你可知道你哥这匹马值多少钱?”
“很贵吗?”
苏樱雪忽闪着俩只如同琉璃般清澈的眼眸,狐疑地向望向元祁询问着。
“你看我们的马,它马头有些细,颈很高,四肢修长坚实有力,皮薄毛细,一身枣红色,胸廓深长,肌腱发达,这可是一匹上好的汗血宝马。
是你哥第一次与你父亲苏建英,征战南辰国大胜而归时,先帝所赐,是御赐之物,说它价值万金也不为过。
寻常百姓谁家买的起如此名贵的马?所以这个老道知道马不是李老头家的,有什么可奇怪的?”
元祁指着院落里他们的马,向苏樱雪介绍着。
苏樱雪恍然大悟,却顿时膛目结舌,惊讶地看了一眼又一眼院落里的马,这马如此值钱,看来得好好保护,若将来揭不开锅了,许可以把马卖了,继续吃香的喝辣的,嘿嘿……
见苏樱雪笑得贼兮兮的,元祁在苏樱雪头上点了一下,一脸狐疑地询问着:
“你这小脑袋又在想什么?不会打算把马卖了吧!”
元祁仿佛苏樱雪肚子里蛔虫一般,一语道破苏樱雪的心事,苏樱雪脸顿时羞红了,尴尬地傻笑一下,却嘴硬地说着:
“去,去,去,这马可是我哥的荣誉,我怎么可能卖了它?你竟会胡说,冤枉人,以为所有人都与你一样邪恶?还有说不定这个老道他也如我一般,不识马?人家就是掐指算的呢!人家称“活神仙”怎能没有俩把刷子。”
正说着话间,李老头领着老道还有一干众人来到了苏樱雪与元祁面前。
“老人家,你这大清早就把“活神仙”请来了啊!我还想着今天去山里,给康子采些药材,帮康子治病呢!”
见李老头走近,苏樱雪不再与元祁争吵,随口说了一句。
“多谢姑娘,不用了,康子他是中邪了,老朽将“活神仙”请来了,只要“活神仙”将康子身上的妖邪驱走了,康子的病就好了。”
“可世界上根本没有……”
“妖邪”俩个字,被元祁一拽,咽到了肚子里,苏樱雪一脸狐疑地望了元祁一眼,见元祁朝他眨了一下眼睛,像是暗示她别说,尽管不知道元祁为何阻止她说下去,但她还是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虽然苏樱雪没有说完,可老道却明白了苏樱雪的意思,眼中寒光一闪,抬头望了一眼苏樱雪,像是不经意地向李老头询问着:
“这位姑娘是……”
“哦!这位姑娘与旁边这位公子就是院落里这匹马的主人。”
“哦?”
经李老头这一说,老道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苏樱雪与元祁,只见俩人全都是粗布麻衣,而且还打着补丁,认定俩人也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而院落里的马,精神抖擞,四肢发达,一见就是马中精品,名贵品种,这马定然不菲,所以他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说不是李老头家的马。
如今见苏樱雪与元祁同样穷人打扮,再一次故技重施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说道:
“无量天尊,贫道为俩位掐指算了一下,算的院落里的马与二位无缘,不知道院落里的这马是怎么来的?该不会是……”
“偷的”俩字,老道故意没有说出来,但他知道一定有人会接口。
果然,话音刚落,便有长舌妇,开始议论起来:
“瞧这俩人的穷酸样,应该买不起马,肯定是他们偷得。”
“是啊!我虽然不识马,可此马毛发光滑一看至少值一百两银子,你看他俩人穿的如同我们一般破破烂烂,怎么可能买的起一百两银子的马?”
“就是,这不被“活神仙”掐指一算,就算出来了,丢不丢人,偷盗就应该将他们抓去官府……”
……
有俩个长舌妇,你一眼,我一语,指着苏樱雪与元祁说着,惹得众人也议论纷纷。
苏樱雪心中对老道的崇拜,瞬间坍塌,原来老道也是瞎猜。
元祁脸色冷沉,厉声喝道:
“闭嘴,谁规定人穿的衣服破,就一定没有钱了?我家有的是钱,买匹马错错有余。”
元祁此话一出,众人的眼光,再次落在元祁与苏樱雪身上,仿佛看马戏团的猴子一般,上下打量着,将苏樱雪看的极不舒服,她不由推了一把元祁,压低声音说道:
“你这白痴,你知不知道“钱不能露白”的道理吗?再显摆,早晚会惹来小偷。”
“谁让他们瞧不起我们了,瞧不起我没关系,我是男人,脸挂的住,可他们瞧不起你,我忍不住。”
元祁不经意地话语,在苏樱雪心中荡起了一丝波澜,但她还是不满元祁如此张扬,忍不住说道: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说完,苏樱雪杏眉一凛扫向那俩个长舌妇说道:
“谁告诉穿的破烂,就不一定有马了?”
“你……穿的如此破,你拿的出钱吗?你一定是偷的,三只手,小偷。”
其中一个长舌妇指着苏樱雪说到。
元祁脸色铁青冷言喝道:
“拿开你的臭手,再敢用你的臭手指着她,我便折了它。”
元祁护着苏樱雪,让她有些感动,但她还是上前一步,昂着头说道:
“就算偷得又如何?你们有这个本事吗?你们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不要瞎说,否则我们便去官府告你们诬告,你们可是要坐牢的。”
“你们可都听到了,她说是偷得,小偷,三只手,赶紧送她去官府。”
又一个长舌妇跟着起哄。
……
眼见越吵越烈,李老头急忙站出来拉住那俩个长舌妇说道:
“老张婆,云山婶,你们别瞎说,这位姑娘与这位公子是有钱的,其实老朽请“活神仙”的银子,就是这位公子出的。这俩位是夫妻,他们俩人不是没钱,也不是买不起马的人,所以这马一定是他们的。”
“真的假的?一出手就是二百两银子,一定是有钱人。”
“就是,所以马肯定是他们的。”
……
经李老头这一说,众人纷纷相信马是苏樱雪与元祁他们的了。
那俩个长舌妇,云山婶和老张婆也瞬间闭上了嘴。
老道听李老头这一说,也对元祁与苏樱雪另眼相看,当然他的另眼相看,是李老头那句,“他们是有钱人了”。
这位“活神仙”可不是一般人,他在“清水镇”招摇撞骗有段日子了
之所以狮子大开口,说请他一次要二百两银子,其实是为了阻止穷人找他。
他只喜欢富人,富人有油水可捞,他可以,以看风水,破财免灾等等众多理由敛财,到时候可就不止二百两银子了,很有可能是几千两,甚至几万两银子。
李老头曾经多次求他给他儿子看诊,都让他以“银子不够免谈”为由,拒绝着。
可今日一早,李老头却捧着二百两银子到“清水镇”,又找到他,老道本不愿意来,因为就算老人借钱凑够了二百两银子,那也只是二百两银子,一看李老头的穷酸样,便知道,他再也拿不出多余的银两了,所以老道懒得搭理李老头,让他的手下,将其赶出了门外。
谁知李老头死活不走,跪在地上,磕头大喊着:
““活神仙”你不能见死不救,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你是“活神仙”,定然也是心善之辈……”
时间短了还好说,时间久了,门外聚集着一堆看热闹的人,纷纷帮忙求着这个老道,给李老头的儿子看诊。说人家既然都给了银子,老道便该信守承诺。
老道一看马上要失去民心,急忙开门推说是想试试李老头的诚意,并双手相扶说道,他定会为李老头解忧,让他儿子恢复如常,李老头在才欢天喜地将这“活神仙”请到了家里。
本以为此次来,必将无油水可沾,却不想一进院落,便看见了院子里那匹名贵马,这些穷光蛋不识货,他可识货,这是一匹上好的马。
如今又听说元祁身上有钱,便有了想从元祁身上诈钱的想法,若能再将马一并搞到手,那就发财了。
如此想着,那个“活神仙”仔细打量着元祁与苏樱雪俩人,元祁出来的急,没有拿剑,剑放在房间里,老道认定苏樱雪与元祁是个普通人,好欺负的主,心中打定主意,脸上流露出贪婪的笑意,一脸伪善地咳嗽一声说着:
“大家安静,请听贫道说。这位姑娘说的没错,不可随意妄议他人。这件事的确是贫道唐突了,刚刚是贫道想询问这位姑娘,这匹马可是有人送的?不想竟然惹你们怀疑,是贫道多言了。”
听老道如此一说,苏樱雪如星辰的眼眸闪烁了一下,心中暗道:
“我先稳住你,看你怎么折腾,到时拆穿你,看你再敢行骗。”
打定主意,苏樱雪急忙双手合十,客气地说着:
“大师客气,其实大师也没有说错,这匹马的确不是小女子的,是小女子与表哥大婚时,他人所赠,大师果然法力无边。”
“如此便是了,贫道不会算错的。既然姑娘与公子来到此地,便是与贫道有缘,不如便留下来,看一下贫道如何降妖如何?”
老道不想让苏樱雪与元祁这俩个金主离开,诚挚邀约,苏樱雪与元祁自然乐得留下来。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估计老道,能悔断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