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京城的苏颖雪,宛如一只脱笼的雀鸟一般,沿途歌唱,甚至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车夫驾着马车,行走了一段又一段路程,在听苏颖雪唱了二十首不知名的歌曲后,终于忍不住,掀开帘子询问着:
“娘娘,你没事吧!”
“没事啊!怎么了?是不是本宫唱的歌不好听?本宫唱的可都是二十一世纪最流行的歌曲了。”
苏颖雪嘴角微翘,满脸骄傲地用清丽的嗓音回答着车夫的问话。
笑容妖艳动人,加上苏颖雪本就是一个大美人,车夫急忙放下帘子,一阵心慌,但很快恢复过来,一边驾着马车,一边摇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真是可惜了,如此一个美人,竟然是个疯子。可惜了,可惜了。”
“大胆,你竟然敢说本宫是疯子,本宫好的很,你才是疯子呢!”
苏颖雪在车内听到车夫嘴里嘀咕,十分不悦地反驳着。心中郁闷道:
“这些古人,自己高兴唱个歌怎么了?怎么就成疯子了,简直不可理喻。”
“娘娘不疯,怎么竟说胡话?什么二十一世纪?什么流行歌曲?小的一句也听不懂。不是疯话是什么?还有,天下女人那个不是可劲往宫里钻,企图得到皇上宠幸,飞上枝头变凤凰。被贬去“菩善庵”的嫔妃,哪个不是一路上哭哭啼啼的,可娘娘这一路上却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不是疯了又是什么?”
车夫见苏樱雪不服,急忙举了几个例子来证明苏颖雪确实是个疯子。
苏颖雪双目一瞪,双手叉腰,十分不满,猛地站了起来,大喝道: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本宫高兴,本宫唱几首歌,怎么就成疯子了?你才疯子,你全家都是疯子,本宫这是自由了,自由你懂吗?本宫才不愿意待在皇宫那个鸟笼子里呢!更不愿意陪在那个渣男的身边。”
就在苏颖雪打算与车夫好好理论时,只听后面传来,“嗖嗖”的箭声,接着一支支箭全都射在了马车的车厢上。还有一支竟然差点射中苏颖雪的脑袋。
苏颖雪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只听车夫咒骂道:
“晦气,娘娘,你这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怎么会有人追杀我们?。”
“追……追杀?本……本宫怎么知道?本宫心地善良,从来不得罪人啊!要……要不你将本宫放下,如此你才能活命。”
苏颖雪仗义地说着,虽然她怕死,可却不想连累无辜。
令苏颖雪意外的是,那个车夫竟然尽职尽责地大喊了一声:
“娘娘,坐好了,小的要加快速度了,既然皇上派小的送娘娘去“菩善庵”,那么小的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将娘娘送到目的地。”
“仗义。”
苏颖雪忍不住夸赞道。
就在此时,只听“啪”的一声,也许是车夫狠狠地甩了马一鞭子,马车瞬间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奔而出。
速度太快,苏颖雪一时没有防备,被晃了一下,整个人重重地跌倒在车厢里,苏颖雪旧伤未愈,尤其是肩胛骨的伤,被这一跌,简直让她差点背过气去,瞬间眼前金光闪闪。
“啊……慢……慢点,本……本宫受不了了,呜呜……”
苏颖雪在车厢里虚弱地喊着,痛的眼泪都掉了出来,可声音太小,车夫听不见。
就算听见,恐怕车夫也不敢停,毕竟性命攸关。
“嗖嗖“的声音,不绝于耳,马车的车厢很快被扎成了马蜂眼,好在此时的苏颖雪是爬伏在马车车厢里的,所以才没有被射中。
穿越成苏颖雪的展小小,双手合十祷告着:
“主啊!耶稣啊!太上老君,如来佛祖,我展小小一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虽然有些花痴,但不是罪过吧!你可不能让我这么死了。要是死了,能再穿越回去,你就让我死。若回不去,注定成为孤魂野鬼,那请诸位神仙保佑我,派个武功高手救救我,他日我必会多多行善救人,回报各路神仙的救命之恩。”
语无伦次,胡言乱语,偏偏在此时,雷鸣电闪,穿越成苏颖雪的展小小再一次叨叨着:
“各路神明,你们搞错了,我展小小不求雨,只求一个帅哥来救我,不,不帅也行,只要武功高强,呜呜……”
瓢泼大雨从天而降,马车前进的速度受到阻碍。
不知不觉逃到了一处泥泞之地,马车陷入了泥坑里,车夫不得不对苏颖雪喊道:
“娘娘不行,马车被陷住了,出不去了,我们只能弃马而逃。”
苏颖雪见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刺客,不得不面对现实,没有人可以救她,只能拼命逃跑。
俩人弃了马车,慌不择路,最后竟然逃到一处山顶,就在此时,一只箭从他们后面直射过来,奔着车夫后背而去。
苏颖雪大惊失色善良的她,大叫着:
“小心……”
接着猛地推开了他,箭直射苏颖雪而去,苏颖雪被射中肩膀,箭的冲力让苏樱雪脚下一踉跄,泥泞道路一滑,身子一下子扑向了万丈悬崖下。
“啊……”
而车夫被苏颖雪一推,逃过一劫,却见苏颖雪掉下悬崖,大惊失色,惊恐大叫:
“不要啊!娘娘……”
就在此时,又一支箭射了过来,车夫一躲,脚下一滑,整个人顺着滑坡滚了下去。
皇家别院,“元寿宫”里,逍遥王听了孝桢太后的话,决定在此处与孝桢太后一起礼佛,放下心中对苏樱雪的那份执念,成全元祁与苏颖雪,只望她能得到幸福。
然而这天,却发生了又一件让逍遥王恼火的事。
清晨,雨过天晴,“元寿宫”闯进来一个满身是血的男子,断断续续地说道:
“快……快……快去救……救救淑妃娘娘……淑妃娘娘出事了……”
“淑妃娘娘?”
逍遥王和孝桢太后大惊,孝桢太后更是怒不可赦:
“你是何人?瞎说什么?淑妃好好待在皇宫,怎么可能出京城?又怎么可能出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故意跑来胡说八道的?”
孝桢太后说的自然是逍遥王还活着的事,可既然皇上让他在暗处活着,在不知道敌友之前,孝桢太后自然不会提逍遥王的事。
而逍遥王可管不了那么多,他一瘸一拐一把抓住那个人的衣领吼道:
“你说什么?你说淑妃娘娘她出事了?她出了何事?她在哪里?快说,快告诉本王,若敢胡说八道,本王宰了你。”
说完,将那个人狠狠地一推,将他推到在了地上。
那个人深吸了一口气,急忙爬到孝桢太后面前拼命磕头道:
“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小的没有说谎,没有说谎,淑妃娘娘她……她因得罪皇上,被皇上罚去“菩善庵”出家,派小的前去护送,谁知出了京城,竟然遇到刺客。娘娘为了救小的,掉落悬崖了,呜呜……小的对不起淑妃娘娘,淑妃娘娘真是菩萨心肠,呜呜……太后,你快些派人,到悬崖下找找淑妃娘娘吧!小的害怕时间久了,淑妃娘娘纵然有气,也活不了了,呜呜……”
车夫一边说着,泪流满面,想起苏颖雪救了他,感动地大哭出声。孝桢太后眉头紧皱,威严怒喝道:
“休要瞎说,皇上他是喜欢淑妃的,断不可能如此绝情。还有你为何不去皇宫报告,却要跑来哀家的“元寿宫”?你分明就是在说谎。”
孝桢太后愿意相信皇上元祁,他说只要元铭不出现,他就会好好待淑妃,才短短几天光景,不可能也不该如此绝情才是,所以孝桢太后并不相信车夫的话。
车夫急了,头磕的更响了。磕头如搅蒜,血都顺着那个车夫额头流下,他着急地说道:
“太后,求你了,就相信小的这次,小的担心时间久了,纵然淑妃娘娘有气,也会因无人医治而死亡啊!呜呜……小的以人头担保,没有说谎。真的,千真万确,小的是觉得“元寿宫”离的近,所以才跑来求救的,太后娘娘请你务必相信小的,呜呜……”
就在此时,逍遥王望了一眼太后不动如山的样子,再看一眼那车夫满头是血,急得大哭的样子,心中着急,他宁愿信其有,也不敢拿苏颖雪的命做赌注,于是也跪倒在孝桢太后前去恳求着:
“太后,元铭也求你相信这个人一次,本王担心真的是雪儿出事了,求你,求你,元铭求你了……”
逍遥王为了苏颖雪,不光给孝桢太后跪下了,还同那个车夫一起磕起头来。
见逍遥王跪下,孝桢太后走上前双手相扶,慈母一般的样子说道:
“你这孩子,腿上还带着伤呢!快起来,快起来,不是哀家不救,哀家是担心有人知道你还活着,以淑妃为名,引你出去,大做文章,让皇上不得不杀你啊!”
说完,孝桢太后长长叹了一口气,双手合十道了一声:
“阿敏陀佛,罪孽,罪孽。”
元铭摇了摇头,满含深情地说道:
“元铭不怕,元铭从带人闯皇宫劫狱那刻便没有想过活着,元铭只望她安好。求太后派人前去找寻,元铭求太后了。”
“咳!好吧!”
挨不住元铭再三祈求,孝桢太后哀叹一声,这才派人前去找寻,条件就是元铭必须留下,因为他腿脚不便,孝桢太后担心他腿上的伤,再加重伤情。
元铭也知道,自己腿脚不利索,跟着前去,不断帮不上忙,还会拖累大家找寻苏颖雪的速度,答应留了下来。
可对于元铭来说,每一分都是煎熬,他在院落里一瘸一拐不停的走动着,不时眺望门外。
“逍遥王坐下安心等待吧!且放宽心,一定不会是真的,皇上答应过哀家,只要你不出现,他定会好好待淑妃的,他乃是皇上,金口玉言,不会出尔反尔的。”
孝桢太后手里拿着佛珠,见逍遥王心神不宁,上前安抚道。
可逍遥王却横眉一挑,指着京城的方向,痛心疾首地说道:
“太后信他,元铭不信。他若真的说话算话,元铭又何至于走到劫狱这条死路上来,元铭从未有过野心,只求她安好。可那个人却一直在逼元铭啊!”
俩人说话的档口,“元寿宫”的下人们回来了,手里抬着一具女尸。面容尽毁,血肉模糊,车夫一口咬定那就是苏颖雪。因为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头上的饰品,还有包裹,都是苏颖雪离宫里带的。
“不,不,这不是雪儿,不是,绝对不是,本王不相信,这是雪儿,不……”
逍遥大叫着,拼命地摇着头。他不相信苏颖雪就这么死了,他想带她离开的,可如今……
尽管不相信,可泪水却爬满了元铭的脸庞,他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孝桢太后双合十道了一声:
“阿敏陀佛,罪孽,罪孽。”
就在此时,一个下人匆匆跑了进来,喘息连连,断断续续地大叫着:
“太……太后,皇……皇上来……来了,带了一队黑衣人气势汹汹的,像是要杀什么人。”
逍遥王一听,双目怒瞪,拔剑而出,大吼一声:
“本王与他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