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戒苦禅师
“咦,梵天三十三阵被破坏至如此境地,阵基也十不存一……”
普觉寺执法长老戒苦禅师,面沉如水率先走过‘洞’‘门’,脸上疤痕累累、锈迹斑斑,眼角眉梢端得威严庄重的宝相。
随后依次走入了九个高矮不一、容貌各异的僧人,每人都是面‘色’凝重;坠在队尾的是一个白纱‘蒙’面的尼姑,身形窈窕,低首随行。
菩提‘洞’‘门’后是一块巨型‘花’岗岩天然成就的影壁,壁前有一个简单的传送法阵,进入后‘洞’需以法阵传送。 ”
众僧默不作声,以普觉寺戒苦禅师和传印法师为首,依次传送。
“佛子呢?佛陀金身佛像也不见了!”
首先被传送的矮胖中年僧人传印法师窜至香案旁,手扶香案目瞪口呆,显是无法相信眼中所见。
僧尼十人依次先后被传送入‘洞’,每人眼中都遍布惊骇,许久无人说话。
此时菩提‘洞’内护卫法阵早已七零八落,墙壁上的真言符篆更是破损凋零。
众僧四下观望,除了原先供奉佛陀金身佛像的香案,此刻‘洞’中早无一物,“金刚佛子”清越法师更是身影不见。
“戒苦长老,方才山中僧众传音诸位长老:午时后,菩提‘洞’外乌云翻转,天地元力滚滚而入,是为‘大乘雷劫’之象。随后,青紫两‘色’天雷在三刻内分别降下;不久雷云散去,山中灵气也回复平常。‘洞’中只有佛子一人看守佛陀金身佛像,贫僧窃以为金刚佛子定是进阶‘大乘’,催动雷劫;后来力有不及,被雷劫所噬,当场坐化。”一个黑脸僧人冲着若有所思的戒苦禅师冷言道。
戒苦禅师并未答话,一双修长法目眯起,对‘洞’内众僧尼扫视一番;众人心中悚然,如遭刀砍,纷纷低首不语。
“圆真长老,佛子潜修佛功‘金刚不灭’千载,身有佛‘门’重宝;老僧非是妄言,雷劫纵有毁天灭地之力,佛子仓促之下,渡劫失败,也足有自保之力。佛子身系佛国万千信众安危,长老如此揣测,怕是圆真你一人的心头所想吧?”
戒苦禅师冷冷一哼,移开目光。圆真如芒刺在背,面‘色’倏寒,眉间闪过一丝杀机转瞬即逝,旋又冷笑侧立不语。
“数月前,文觉山般若寺住持慧可法师得悉妖族图谋佛陀金身,‘欲’使我等未战先‘乱’,它们好得渔翁之利。长老会闻讯,当即聚集三十六位佛国长老,于般若寺举行联席会议,并将佛子请出菩提‘洞’一并商议。会上议定由清越师弟亲自监守佛陀金身,三十六位长老,以十二位长老为一组,三月为限,轮替镇守本寺。今日巨变陡升,诸位长老皆是佛国魁首,亦是佛国擎天白‘玉’柱,切不可自‘乱’阵脚。”戒苦禅师漫声道。
“阿弥陀佛,戒苦长老此言避实就虚;佛子与佛陀金身如今人物两失,佛子身怀佛‘门’至宝,普觉寺乃天下佛寺之首,自当给佛国上下一个‘交’代。”
戒苦禅师眯眼一瞥,见是下首与圆真长老站在一起的释空长老双手合十侃侃而谈两僧皆是来自兰云山戒台寺。
当日金刚山普觉寺、兰云山戒台寺和文觉山般若寺是西牛贺洲三大寺院,‘门’下佛修实力相差无几;相比之下,戒台寺稍占上风。
佛陀飞升后,第七代黄帝御驾巡游西牛贺洲,于普觉寺中告谕天下:
“九州之大,尊中土为皇;佛国之巅,金刚山自为其首。佛陀金身受万世香火,自当居中而立,受四方信徒朝拜。普觉寺供奉金身,当为天下第一佛寺。”…,
佛陀金身遂被供奉于金刚山普觉寺;一年之后,黄帝御赐牌匾“天下第一佛寺”,普觉寺声势渐大,戒台寺无奈退居其后。
在戒台寺世代佛修心中,若非中土黄帝‘私’心,佛陀金身就该存于兰云山戒台寺:
佛陀当日在西海悟道,在西牛贺洲首建佛寺便是兰云山戒台寺,寺内主持便是后来飞升天界、佛陀六大弟子之一的迦叶祖师。
尘埃落定,戒台寺一干僧众心中多有不服;日后长老会成立,数万年间,戒台寺与普觉寺‘私’下摩擦不断,口角不停。
二千年前,清越在万法莲‘花’大会上舌战群僧,被长老会授予“金刚佛子”,普觉寺更是风头无二;戒台寺相形见绌,越发心怀记恨。
“释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修佛之人,少来这些弯弯绕绕。”矮胖中年僧人脸‘色’发青,跳起问道。
“传印长老,你我俱是高阶佛修,说话客气些!”圆真长老在旁煽风点火说道,眼睛还不停瞄向戒苦禅师。
“师傅,他明明是指桑骂槐,给佛子和普觉寺泼脏水!”传印和尚忍住怒火,转身对戒苦禅师言道。
戒苦禅师在他肩头轻轻一拍,走至香案之前,盘膝坐下,宛若出神入定,闭目不语。
一时间,‘洞’中高僧大多两两聚首在一处窃窃‘私’语。
‘蒙’面尼姑也悄悄走到香案之前,盘膝坐下,手中打出不动法印,木雕泥塑一般坐在地上。
见戒苦禅师无话可说,释空长老上前一步,再度发难道:
“佛子既是下落不明,佛陀金身也随之丢失,佛子亦有监守自盗之嫌,普觉寺更是难辞其咎。妖族闻讯定将攻入佛国,我兰云山戒台寺首当其冲。此乃非常时期,长老会当罢免清越的佛子称号,以我寺玄信主持为首,安抚民心,共抗外敌。”
众僧闻听此言一片哗然,佛子方才失踪,这戒台寺就赤‘裸’‘裸’的搬‘弄’是非、抢班夺权,心中不免为佛国前途笼上‘阴’云。
“哼!”戒苦禅师一径冷笑,‘唇’边现出一抹轻蔑。垂手站起,转身对‘蒙’面尼姑言道:“妙真道友,有劳了。”
随手长袖一甩,‘洞’内灵力‘波’动,众僧心头一窒,静观其变。
尼姑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粒青‘色’圆珠,向空中祭去;圆珠在空中绽放刺眼白光,众僧双眼一盲,旋即恢复正常,一只蓝‘色’乌鸦“嘎嘎”怪叫在空中盘旋飞舞。
“影心鸦!”释空长老与圆真长老对视一眼,不禁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