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城外五百余里,雨水不绝。
骑在马上,伍秋依然一脸懵逼,他抬着头,看着面前的司马唐。
师家,为何又突然弃城了?
国都里来了命令。司马唐笑了起来,圣旨里说,让我带大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伍秋,没猜错的话,你这一回要立下大功了。
听着,伍秋脸色狂喜,师家,这、这怎么说。
到了,你便会知。
同样骑在马上的司马唐,忽而抬起了头,看去远处的方向。并非是看雨水,而是在算计着,离许昌城还有多远。
陈九州的计划,他确实已经破了。不过,到了现在,他的心底依然是佩服的。那位东楚陈相,当真是一个敢打敢杀的人。若非是城外还有耳目,恐怕这一轮,真要被陈九州蒙在鼓里了。
不过,如此一来也好,算是省了许多力气。
陈九州大军攻占了淮东,按照臣子礼法,他该带大军回援……带着些,与他何干。他原本要的东西,便不在胡州里。
而在许昌城。
如果这一次成功……多年来的夙愿,恐怕就要实现了。一念至此,司马唐原本冷静的脸庞上,露出了丝丝的疯狂。
许昌城内十万大军,现在倒好,已经出兵七万,而这些大军,按照眼下的速度,根本是赶不上他的。
至于如何以最快的时间,来打下许昌,他的心底,也同样有了计划。
只要计划不出纰漏,他的霸业,便算成功迈出了第一步。什么胡州,什么玉州,他要的疆域,可不是什么贫瘠之地。
而应该在最富庶的中原。
听我军令,速速行军!一念至此,司马唐的脸庞上,露出迫不及待的神色,急急催促。
在他的身边,不明所以的伍秋等人,共有七八个乱军头领,只以为真是去打军功,也纷纷跟着大喊。
离着这支大军,没有多远的山林,另有一大票的人马,紧随着前军的脚步,不断在后跟随而来。
天空之上,雨水逐渐要停了。
王爷,陈相的快马书信!这时,一骑快马,急急奔到了司马楚面前。原本正在盯着佗城的司马楚,急急打开了书信。
没等多看两眼,一张脸上,尽是苍白之色。
王爷,怎么了?
不、不好!司马楚脸色大惊,回头大喊,快,小心撤出围城五十里!
王爷,这为何突然撤退。
莫要问了,按命行事!司马楚咬着牙,焦急地转了身,看向许昌城的方向。
另外,派出百骑快马,奔袭回许昌城。通告陛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立即紧闭城关。手中的军权,不可交由任何人!
见着徐牧的模样,诸多的赵***参,皆是不敢多问,马上点头,按着命令往下吩咐。
司马楚神色痛苦。百般思量,却无人能想到,司马唐一直在等的,居然是这一步。
约莫在几个时辰之后,围着佗城的赵国数万大军,一下子退了回去。没等多喘上两口气,司马楚立即带着人,往许昌城的方向急行军。
他担心,若是回得晚了,会发生极其可怕的事情。
撤围了?佗城的城头上,慕容鹿有些发怔,陈九州居然撤围了?这是为何?
慕容鹿身边,诸多的心腹,想了一番,都答不出话来。
不管了,撤围最好。左右他也攻不下的,倒是个聪明人。来人,传我军令,立即派出斥候,探查沿途的情况。若是楚人还有什么异动,立即回报。
话一落,慕容鹿忽然想到了什
么。
对了,运城那边如何了?
少主,刚撤围,还没有任何消息。会不会,运城那边被攻下了?
慕容鹿摇头,不大可能,司马唐这老狐狸,可聪明的很。
怔了怔,慕容鹿忽然想到什么,你说,陈九州会不会,把两座城都围了?
少主,这如何可能?陈九州总不会想着一起打二城吧?
这倒也是……不过,陈九州的心思,一般人可猜不到。罢了,先探出消息,我再好好合计一番。
按着慕容鹿的想法,此法的光景之下,陈九州最大的倚仗,无非是这场雨水,但即便有雨水,有两座坚城在,他似乎也无法成功的。
少主,少主!正当慕容鹿想着,哪里知道,还不到多久,他便被打了脸。
少主,有数千的残军,往佗城的方向来了。
残军?哪儿的残军?
我问了,好像是胡州出来驰援的。但不知为何,在半途被楚人伏杀了,死伤惨重,这二三千的残军,看见楚人撤围以后,才急急入了城。
这一句,让慕容鹿顿在当场。
这意思……陈九州去了胡州,莫非是国都淮东?这,这陈九州,他到底是怎么敢的。
听那些残军说,陈九州确是深入了胡州……可能如少主所言,真要去攻打淮东了。
该死!我明白了,我早该想到的,陈九州这是暗度之计,他要借着这场雨雾,屏蔽了我等的耳目,大军绕道,先行打下淮东。
但少主,淮东亦有不少守军——
你不懂。慕容鹿咬着牙,陈九州此人,极为擅长的,便是敌后奔袭,出其不备!
我和司马唐,都中计了!被陈九州摆了一道。
满脸怒意的慕容鹿,却不知道,至始至终,司马唐根本没有中计,反而是借力打力,带着大军奔赴许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