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涨潮一般,挥刀劈来的伪秦士卒,杀得越来越凶狠。仗着人数众多,又被蛊惑,为了救出自家山主,都仿佛疯子一般。
潜意识里,白庆龙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受门徒爱戴。要知道,他无非利用这些蠢人,为他打天下的时候,来做炮灰。
看来,当年的这一步棋,是极其成功的。
只觉得要死里逃生的白庆龙,脸色止不住地欢喜。隐约间听到前方的援军声音,更是浑身都激动起来。
“听我军令,往陵都城的方向,列起军阵!准备会师!”
“天母在上,我乞活门,定然要开万世基业!”
“会师!”
“会师!!”
本营里的三十万士卒,是白庆龙最后的精锐。当然,说是精锐,无非是比其他的伪秦士卒,要好上那么一丢丢。
“冲过去!”
“杀啊!”
……
高地之上,陈九州目光发冷。
白庆龙的三十万本营大军,已经要冲去陵都的方向。而在外围,那些疯狂的伪秦士卒,却还在死死挡着,如同疯子。
“陈相,怎么办?”一个军参走来,声音里满是不甘。
这一幕,陈九州实则也算到了。他先前的计划里,便是在说,至少吃掉白庆龙的一半大军。
陵都城离得太近了。
而这场布局,若是距离太远,以白庆龙的性子,定然也是不敢深入的。算是有利有弊。
“陈相,若不然,调集大军,挡在三十万伪秦士卒面前。如此一来,或许能拦住。”
“不用。”陈九州语气淡淡。
这样一来,伤亡的不确定性太高了。这两军会师,至少也有了七八十万人。反观楚魏联军这边,厮杀了将近一天一夜,多少会有累乏。
最重要的一点,是附近没有任何的有利地势。只能靠着士卒的悍勇,破阵杀敌。
“传令下去,让王祜分成两翼,和魏麟,以及洪海三人一起,从两翼继续剿杀伪秦士卒。”
“那、那白庆龙逃回了陵都呢。”
“逃回去,也要脱层皮。”陈九州声音笃定,“我等要做的,便是将陵都城的兵力,彻底打碎。”
先前将近一百五十万的大军,堵在陵都城里,仗着辎重和粮草来死守。单单想一想,陈九州都觉得头皮发麻。
但这一波,若是能打破这种僵持。陈九州便有信心,大军攻打陵都。至于白庆龙,有三十万大军的护卫,短时之内,估摸着也无法杀死。
还是那句话,离着陵都太近,有利有弊。
不远处。
只以为逃出生天的白庆龙,脸上涌出无比激动的神色。
“快,继续往陵都方向冲去!等回了城关,本山主重重有赏!”
“山主,断后的士卒,快要死光了!”
“莫理这些,继续往陵都冲!不远了,已经不远了!”
靠着十几万大军的断后,方能逃出围剿的圈子。但白庆龙并没有任何自责,反而露出狂喜的神色。
他是有武功没错,但这样的光景之下,若是继续被围,估摸着也是一个死字。
……
王祜将剩下的八万余人,迅速分成了两翼,并没有死守。在旁的裴峰,满是鲜血的脸庞上,也露出阵阵的怒意。
若非是敌军太多,他当真敢继续冲杀的。
但这种情况,再继续冲,很可能会被一下子围住,再也出不来。
无奈之下,裴峰只能带着数万的东楚重骑,沿途不断戳杀,以最短的时间,消耗伪秦的兵力。
“山主!”离得还很远,秦峰沙哑的声音,便一下子响了起来。
听在白庆龙耳朵里,却好像天籁之音一般。
“快,继续往前冲,友军来接应了!”
他回过头,发现不知何时,三十万的本营大军,只剩下二十五六万。楚人紧紧跟在后面,趁着大秦的军队撤去,杀得处处是惨叫。
白庆龙目眦欲裂,却又没有任何办法。若是陵都城里,大军没有来援。他定然要死,哪里还敢逞强,继续留在外面。
“山主啊!”
终于,城里城外,两支伪秦大军,总算是成功会合。
白庆龙艰难呼出一口气,顾不得画大饼,让秦峰急急带人,立即撤回陵都里。
这一场野外大战,损失的兵力,他已经不敢想。
早些时候,若是不出城,靠着将近一百五十万的人,死守在陵都里,有粮草有守城的辎重,肯定能守住的。
该死的。
他却偏偏中计,被陈九州勾出了城,丢下了数不清的士卒尸体。
“山主,断后的大军一死,楚人又追过来了!”
“秦峰,你立即挡住!”
长老秦峰马上领命,带着出城的几十万人,往四周围列阵冲去,挡住楚人步步进犯。
白庆龙骑着马,满脸都是怒火。在他的左右,还剩下二十多万的大军,依然死死地护着他。
“开城门,快开城门!”
轰隆隆。
两扇巨大的陵都城门,迅速打开。白庆龙骑着马,怒吼着,不管不顾地往城门里冲。
……
寻了一个好位置的左龙,立在风里,并没有多想,搭起了金弓,朝着白庆龙的人影,紧紧瞄准。
冲得太急,想逃命,却一下子露出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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