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渡岛边上,瞬间变大的火势,让原本怒气冲冲的董虎,一下子微微怔住。
“这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那位东楚陈相,把火油打下来,烧了林子。”
董虎咬着牙,细细想了一番之后,面目一下子变得可憎。原本大好的优势,到了这会,突然一下子没有了。
“该死!”
“先把魏人的水军打烂。”
没有其他选择,若是让面前的这些魏人登岛,才是真正的麻烦。
“陛下有令,立即攻击魏人水军!”
偌大的江面之上,毫无预兆的,突然起了一阵厮杀。
勾着角的斗舰与艨艟,呼啸着往前冲去。
一艘艘的江船,不多时被击沉,狼狈地沉入水中。
“围堵!”董虎怒吼连连。
十几艘的西陇斗舰,瞬间围堵而来,将二三艘魏国的艨艟,一下子击碎。来不及跳江的数十个魏军,便立即被射杀当场。
“射火箭!”司承也不甘示弱,趁着敌人江船围在一起,便立即下令。
呼呼呼。
密密麻麻的火箭从天抛落,砸在了十几艘江船斗舰上,打起了阵阵火势。
“该死!”董虎咬着牙,只知是被摆了一道。
“冲过去,拉起拍杆!”
“陛下有令,起拍杆!”
古时的战船,并没有火炮发射,所以,在敌我双方的江船接近之时,都是以拍杆打下,将敌军的船只拍碎。
无疑,一场接舷战即将到来。双方的江船,都怒吼着冲杀而去。
拍杆直直打落,一艘又一艘的沉船,在眨眼的功夫,便满目狼藉地沉入江水里。
数不清的落水军士,来不及登船,便被射成了筛子。
“堵死他们!”司承冷着脸,和陈九州知交许久,他已经明白许多道理。比方说现在这等时候,谁退,那便是士气崩碎,会被追着剿杀殆尽。
“不得退阵!”董虎站在船头,也目光发冷。他从未想过,那个魏国的小国君,居然如此难缠。
该死,若是在陆地上,西陇国的铁骑,能把魏军打出花来。
“都杀过去!斩首魏国国君,朕一言九鼎,封万户侯!”
这一下,总算把西陇人的士气,瞬间带了上来。
“斩首西陇国君!老子直接封王!”司承也大怒,指挥着麾下的水军,更加悍不畏死地冲杀而去。
“杀!”
呼呼的江风之中。
双方二三十万的大军,终于扑杀成了一团。庆幸凤江的江面并不小,两军之间的接舷战,杀得天昏地暗。
但相较起西陇,魏国的优势,反而更大,这便应了一句老话。
北人善马,南人善船。
许多西陇人即便还在船上,随着厮杀的动作,船身的摇晃,很明显的,越发不习惯起来。
一个个的西陇人,手里的刀越来越吃力,不多时,便战损比高得吓人。
反而是魏军那边,杀得越来越出彩,直至跃到了敌船上,稳稳而落之后,挥刀便砍。
扑通,扑通。
数不清的西陇军士,狼狈地掉入水中,又有许多人不善游泳,一下子又淹死了不少。
董虎立着身子,看得睚眦欲裂。
“司承,你若有本事,便上岸与我决一死战!”
司承冷冷一笑,实在懒得回答。只需在江面的水战,把西陇人杀得丢盔弃甲,那便算大功告成。
“陛下,我军优势越来越大了!”有军参走近,声音带着惊喜。
司承点了点头,有些担心地转身。庆幸的是,那十几万跟随来的赵军,这种时候也受了鼓舞,再加上也熟悉水战,不多时,也杀得不少西陇人,纷纷跳水而逃。
对面的江船,董虎艰难地呼出一口气。他明白,这一场水战,约莫是要大败了。
“陛下,当、当如何……”
董虎冷冷转头,看着不远处的风渡岛,沼泽边上还在燃烧的林子,极度不甘地咬着牙,缓缓吐出一句。
“派出军参,通告风渡岛上的大军,立即想办法撤出来,时间太迟的话,会被楚人和魏人联合剿杀。”
左右离着西陇的边境并不远,只要上了岸,借助铁骑的力量,他根本不怕楚魏联军。
一个个的西陇军参,得了董虎的命令之后,纷纷往风渡岛边上急去。
不多时,数不清的西陇大军,以败退的阵列,从大火的林子边上,艰难地跑了出来。
这一路,又不知死了多少。
而前方,魏人的水军,厮杀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起船!”董虎冷冷开口。
即便在风渡岛岸边,亦有不少在嚎啕的西陇士兵,但董虎也顾不得了,再拖下去,等到被魏人水军包围,那才叫真正的大祸临头。
……
“陈相,西陇人退了!”楚人营地里,白宪高声欢呼,顾不得抹去脸上的血迹。
陈九州四顾看了许久,才艰难露出了笑容。不用猜他都知道,应当是司承打赢了水战。
毕竟再怎么说,南人与北人打水战,优势总是有的。当然,赵国的那本的傻子大将,是个例外。
“白宪,立即带兵下坡,剿杀西陇人的残军!”
陈九州看得清楚,在整个风渡岛上,至少还有几万的残军,此时不杀,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