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为了等霍折寒,钟侓睡得晚,而霍折寒只睡了三个小时就起床,大年初一,起得越早越好,他想给露露做个早饭。
在厨房里摸索一圈后,霍折寒坦然承认,自己的厨艺有待提高,送饭很勤快,但没有认真学。
不忍心让露露新年第一顿饭吃得太寒碜,霍折寒决定出门买。
第一次来钟侓的老家,虽然没有家长可见,但霍折寒依旧十分重视,表现积极得就像新姑爷。
哦,也不是没有家长,霍折寒看着从钟雲卧室出来的陆自明,轻嗤一声,比早起,这次他依然略胜一筹。
陆自明惊喜:“你要走了?”
霍折寒:“买早餐。”
陆自明无语:“大年初一大家忙着走亲戚,谁给你卖早餐。
你是总裁你在乡下也买不到。
他橹了橹袖子:“我跟阿云说好了,今天我来做早餐。“
霍折寒失去表现的机会,环顾四周,拿起了拖把,把二楼地板拖得湿淋淋,自行斟酌了三分钟,学会拧干拖把。
陆自明擦玻璃。
霍折寒把三层楼的扶手擦了。
......
卷,都可以卷。
钟侓问哥哥:“我们家很脏吗?”
三点睡,六点半就起床搞卫生。
他们回来得晚,之前请人打扫过,不过不是专业家政,能住就行,不可能一尘不染。钟侓也想随便干点活,钟雲说世界冠军的手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更别说是数九寒冬的水,不让他碰。
霍总今天一早上干的活,能顶他重生以来六个月的。
钟雲:“可能在有钱人比较注重卫生。”
他看了看陆自明的表情,感觉像是被上司压榨的劳动力,是不是霍折寒有洁癖?
钟侓想起之前搞家庭模式的时候,别墅被他和霍喻弄得跟鸡窝似的到处飞毛,下脚的地儿都没了,霍折寒还面不改色的上楼睡觉。
他想,讲究的应该是陆自明。
村里的习俗,初一早上要拎寿面和鸡蛋给岁满整十的邻居长辈过寿,主人家会回饼干和糖果,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图个吉利和心意。
钟雲带上了弟弟。
钟侓对霍折寒道:“你在家等我。”
陆自明对钟雲道:“真的不能带上我吗?”
真的不想留在这里卷了。
钟雲为难道:“我已经带了弟弟。”
上门祝寿,虽然是邻居,但也不是很熟,人太多了主人家估计一头雾水。带陆自明,那带不带弟弟的对象霍折寒?
虽然带男朋友认认亲,比带“这是我认的弟弟”好像更合理。
没办法,只能委屈一下陆自明。
霍折寒目送老婆离开,拿起了一边的扫帚拄着,若有所思:“想不想明年名正言顺地一起去?”
“你有什么高见?”陆自明自己就想出了高招,“如果明年你有本事把钟侓留在s市过年,那跟着阿云的就是我了。”
霍折寒:“非要用这么弱智的方法?”
陆自明不信:“你能有什么好办法?”
已知钟雲只肯带一个人,那当然弟弟优先。
霍折寒:“别忘了是谁带你进院子的。”
没有上司英明的指示,哪能那么翻|墙见到老婆?
陆自明炫耀:“只要有一个聪明知道留门的老婆就可以。”
霍折寒一顿,这是他和露露第一次过年,多来几年,他老婆也会知道跨年没打电话就是在飞机上来找他。
“求人不如求己。”霍折寒一脸高深莫测,“这里的风水不错。”
公事这么多年,作为连襟互相嫌弃,一谈正事,该有的默契都有。陆自明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投资建厂?”
这里离高速路口挺近,但没什么产业,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拿钱回家盖房子。
如果建厂,能吸引村里一大批劳动力,等于村里的支柱产业。
霍折寒打量着竹枝编的大扫帚,尝试着扫了扫落鞭炮纸,发现挺好用,道:“嗯,帮助乡村致富。”
陆自明沉思:“到时候过年也可以正大光明来。”
霍折寒:“增加就业岗位同时关爱老人。”
陆自明:“谁家过寿我们都亲自上门派红包。”
就跟老婆一起!名正言顺!
霍折寒:“那这事……”
陆自明:“我去办。”
“很好,交给你了。”霍折寒动动嘴皮子,大年初一谈了一笔公务,成功解决了自己横竖没有借口出现只能在院子里扫地的难题。
今年大概有七户人家做寿,年龄五十到一百不等,钟侓提着满满的糖果和饼干回来。
霍折寒另一袋寿面和鸡蛋给他替换。
因为两人起得不算早,出门也晚,去哪家都被拉着嘘寒问暖,招呼茶水橘子,尤其过年家里小辈回来,见到弃神跟见到财神爷似的。
小孩子围着弃神抒发崇拜,大人跟哥哥回忆往昔,各有各的兴趣。
泾、渭、分、明。
弃神跟霍总抱怨:“我不想跟小孩唠嗑!我要跟大人唠嗑!”
但显然哥哥是村里的名人,大人都更关注哥哥的身世坎坷经历不凡。弟弟也是名人,但是一出现就被小孩团团围住,挤不进哥哥的圈子。
霍折寒忍俊不禁,还能指望寿星年纪的人了解电竞吗?
他从袋子里取出一粒软糖,撕开包装纸,塞进弃神嘴里:“别生气,甜不甜?”
钟侓舔了舔嘴唇,哥哥在等他了,他拎起寿面要走,想了想,也从袋子里捡了一颗软糖,剥开来给霍总。
“甜的。”
剩下的三家,两人又走了半小时,终于回家。
钟雲回了两次老家,在弟弟的提醒下,终于认全了。
钟侓很有一套,他不说叫什么名字,而是会提起一些和爷爷的往事,以及爷爷说过的,父母的往事。惭愧的是,这些深埋黄土的记忆,村里人比钟雲钟侓记得清楚。
因此,钟侓和钟雲没有不耐烦任何一家人的热情寒暄,在走动间,慢慢拼凑起属于他们家的过去。
一个家,有了房子,有了过去,也有未来。
比如在家等候的爱人。
钟侓刚刚匆匆来回没注意,现在一踏进院门才发现,院子真干净呐,院子里一根草都看不见了。
钟侓:“你都不累吗?上去睡会儿吧。”
霍折寒要求:“没有你睡不着。”
“好吧,我陪你午睡。”钟侓答应了,霍总初来乍到,自己应该多关照。当初他去澳洲比赛,霍折寒给自己换路标和广告的事还历历在目。
轮到钟侓尽地主之谊,他很好说话,被霍总抱着在床上寻找困意。
钟侓:“你会觉得这里很无聊吗?”
霍折寒:“不会,我很忙的。”
钟侓脑袋枕在他胳膊上:“你好勤快啊霍总。”
霍折寒笑了笑,道:“我勤快,你是不是脸上有光,在村里都能横着走。听说以前抢收抢种,我都得去地里收麦子表现。”
钟侓:“对对对。”
霍折寒:“放心,不会给你丢脸的。”
霍折寒收起胳膊一揽,把露露拨到怀里亲下去。
也不是真心想跟陆自明卷,主要给老婆逗个乐子。
初二,钟雲带陆自明上山扫个墓,他们年内确定会结婚。
陆自明穿得十分庄重,黑色西装外面都不肯多加一条围巾。
霍折寒顶着翘起的头发,到处找定型水,可惜没带,他习惯见钟侓不打理发型,拿起手机搜索附近的理发店。
钟侓犹豫道:“要不你下次再去,我爸妈一次见俩也吃不消。”
不知道会不会生气,有事先让哥哥顶着吧。
霍折寒:“来都来了,不去不礼貌。”
钟侓咬着嘴唇:“还是下次吧。”
霍折寒严肃着脸,捧着钟侓的脸:“你不想跟我结——”
“停停停!”钟侓道,“说好的让我把握进度!”
霍折寒:“我这两天都很勤快,爸妈见了一定喜欢。”
钟侓揣了一兜纸巾,去就去吧。
一行人沿着小路上山,冬天的山林很干净,果农将林木修剪多余的枝丫,杂草被霜打得枯黄,软趴趴贴在地上。
霍折寒在看见和钟家人毗邻的一方墓碑时,眼眶猛地刺痛了一下,才猛然醒悟钟侓的提醒。
脚步像被灌了千钧水泥一般,他站住,伸手抚着上方的一张照片。
弃神也埋在这里。
钟侓抬手遮住自己的名字:“别站在这了,我爸妈和爷爷在那边。”
霍折寒倏地回身,重重抱住了钟侓。
“露露。”
弃神充满男子气概地说:“我在这儿。”
霍折寒发自内心地分享驯夫方法:“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重于工作疏忽你,请把我带来这里。”得露露被窝里躺好几天才能好。
钟侓:“这么说,你也可以这样做。”
训练太猛作息混乱了就来这里清醒清醒。
霍折寒:“我爱你。”
当天晚上,不顾哥哥住隔壁,霍折寒把钟侓压在床上揉来揉去,手法可凶。
钟侓捂住嘴巴,得了空,小声逼逼道:“实在不行你可以喝点酒压压惊。”
霍折寒:“酒不行,得喝核桃露。”
钟侓:“没有。”
“那杏仁露。”
“也没有。”
“花生露。”
“……”
霍折寒:“别麻烦了,就露露吧。”
钟侓警铃大作,眼疾手快拿起手机,定了十二点的闹钟。
露露直接被榨干。
好不容易挨到闹钟响,钟侓立刻恐吓道:“十二点我该睡了!”
霍折寒掌着他的腰,黑着脸思索两秒,硬生生答应了。
方法很有用,下次早一点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