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 霍格沃茨之门·三

“也许,在训练室吧……这个点埃尔温少爷一般都会在做运动。”

老人拉开走廊尽头的一门,作了个请的动作。

灯下,他的手掌在摩挲这黑色鲛鱼皮包裹的刀柄。

他握住刀柄,刀出鞘一寸,铁青色的光溅出,如冷月般凄迷,冰冷的气息沿着手腕迅速上行。埃尔温以手指试刀锋,若有所思。

拿到这柄刀,他就心无旁骛了,没注意到两人在远远地看着他。

他看刀看了很久,握刀比了个架势,进而挥刀上步,居然练习起来,进退有序,像是舞蹈。

这对于赫敏倒是一件新奇事,他以为老是喜欢赖床的埃尔温不喜欢运动呢!

这家伙,现在都这么厉害了么?

小女孩第一次尝到了快被超越的紧迫感。

阿弗看得很专注,看了很久,老人点点头,“比前几天有进步。”

老人眼神中闪过一丝怀念,又陷入到回忆中,“和他爸爸真像!”

赫敏愣住了,“约翰尼斯先生也会剑道吗?”

老人笑了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事实上,是他的老主人,伊森·佩弗利尔的亲生父亲,曾经无数次在他们面前挥舞这柄刀,而几个月前,他又将它传授给了埃尔温。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走过去低声指导了他几句。

或许他的魔法没有绝对成功,埃尔温其实还残留着过去的肉体记忆。

他接受练习才不久,就能有那种大家都风范。如果不是天赋使然,那也许就是在他大脑的某个角落里,他还保留着那一丝关于男人的记忆,他也记住了那种刀术,也残留着对这柄刀的怀念。

“抱歉我刚才说错了话,赫敏小姐……我只是很高兴看到还有人会摆这样的架势,”阿尔弗雷德轻声说,“真怀念啊。”

两人站在远远的暗处,看着埃尔温认真地挥刀收刀,行云流水。

明亮的刀光里,仿佛能映出那已经湮灭的过去。

热汗开闸似的涌出,把他的衣服都给浸透了。他索性就脱下了上衣。

这可给旁边暗暗看他的小女孩羞红了脸,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男生裸着上半身。

不过,埃尔温的身材保持的真挺不错的,流线型的肌肉,匀称但每一块下面都隐藏着野兽般的力量。

不像电视上那些健身运动员,都是爆炸的肌肉块,一点也不美丽。也不像爸爸,肚子上的赘肉一天天的变多。

为什么不把手放下来看个仔细呢?她心底有小恶魔在偷偷对她说。

放就放,他敢露,我为什么不敢看!

“好了,赫敏小姐,我想,下面是我们的上课时间了!”

上课这个词瞬间把女孩从天人交战中救了出来。

“我们不用等他吗?”女孩指了指还在舞刀的男孩。

“这节课,埃尔温少爷已经上过了,不过很遗憾,他好像不是很感兴趣。”

“这节课我还是想给你讲有关心灵力量。”

“心灵力量?”

“没错,赫敏小姐,我知道您喜欢看历史书,那您能告诉我,匈奴王曾经入侵过欧洲,那么他死于多少年呢?又是如何死去的?”

“这……我不知道诶。”女孩低下头,有些羞愧,老师出的第一道题就答不上来。她有亿些难过。

饶是见多识广的赫敏,也不能从浩如烟海的史料中平白无故记住一个不知道何方神圣的大佬的忌日。

“他死于公元453年,而就在前一年,匈奴王阿提拉,翻越阿尔卑斯山脉,攻入意大利,他的名言是‘被我的马践踏过的地方,都不会再长出新草’。”老人慢悠悠的说。

“阿提拉在这座城市却步,他并不畏惧基督教的力量,这个城市、这片土地都在反抗他。利奥一世、阿维努斯、特里杰久斯出城谈判,然而事实上双方只相信力量。利奥一世以一生的心血培养的‘圣堂国教骑士团’倾巢出动,借着谈判的机会给阿提拉痛击,骑士团全军覆灭,而阿提拉的肉体和精神都受到重创。他不得不回军,当是撤离之前,他如愿以偿地得到西罗马帝国的公主霍诺利亚为妻,他和这个女人纠缠了一生之久。

“事实上阿提拉少年时代实在罗马宫廷里度过的,12岁时他为匈奴的质子被送到罗马,在那里接受完全的教育并且认识了当时还是个孩子的霍诺利亚。霍诺利亚当时是罗马皇帝的姐姐,地位很高,当时她曾主动提出下嫁给阿拉提。而受到强烈反对。”

老人摊了摊手,“真相已经无从知晓,总之在46岁的时候,阿拉提终于得到自己少年时相遇的女人。”

“然后呢?”赫敏追着问,她好像已经完全被这个故事所吸引了。

“第二年阿提拉死了,死法很神秘,他在一次饮酒后暴亡,睡梦中鼻腔血管破裂,鲜血涌入喉咙,窒息而亡。”

“这好像有点不可能吧!”赫敏瞪大眼睛。

“这次死亡发生在他迎娶勃艮第血统的少女伊笛可后,我们的历史学家有过猜测,伊笛可是间谍,她杀死了他。而他之所以失去反抗的能力,是因为他的妻子霍诺利亚在长达一年的时间始终在对他下毒,所以当夜在婚帐中他无力抵抗刺客伊笛可。”

“啊?”赫敏对于这个结局很失望,“他这根本死得就是莫名其妙啊!”

“其实历史的结局往往是这样,无所谓好结局,也无所谓坏结局。结局,只是结局,一个人死了。”老人淡淡地说。

赫敏愣住了,仰天看着头顶的天窗,一片片落叶的影子投射在毛玻璃窗上,它们无声地旋转落下,刮擦这玻璃表面发出轻微的“嘶啦”声。

随着老人话音落定,这房间里一瞬间就安静了。只有埃尔温心无旁骛的挥刀声。

他深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每次想到这个故事,我都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和叫阿提拉的男人,他纠缠一生的女群主霍诺利亚,以及他的另一个女人,杀死他的刺客伊笛可。他们之间究竟是怎样一回事?明知道自己的死期,为什么他从未反抗,只是豪饮?”

“如果写出来,会是很美的故事吧?”老人轻声说。

“那么,赫敏小姐,请问,匈奴王阿提拉,他死于公元多少年?”校长问。

“公元…453年。”赫敏愣了一下,立马给出了答案。

老人微笑,“你记住了,是不是?如果你把这些看作需要死记硬背的内容,他们可能是枯燥乏味而且很难记住的,但是如果你仔细想想,历史描述一个人一件事的时候,往往只有寥寥的几十字。当时能留下几十个字的人,付出的代价却往往是生命,而他们的生命如同烟花那样灿烂地燃烧,想想他们干过那些波澜壮阔的事情吧,那些年份、时间、人名会如刀刻在你的脑海里,让你无法忘记。”

“你要尝试了解他们当时的心情,嗅到历史里的秘密的味道,这就是用心灵的力量去记事情。”

“东方的人们善于用这种力量去记忆,比我们欧洲人用脑子记东西快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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