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歌在黑暗中将这密室里面挨着挨着摸了一遍,除了那些从上面的石头缝隙里面渗进来的水,以及那条沟渠,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甚至没有光能够透进来……
不知道那些水最后是流向哪里的。
慕卿歌皱了皱眉,会不会有人发现她扔在里面的东西?
厉萧如果没有出事,现在应该在想方设法的找她,厉萧的人会不会发现她扔的那些东西?
如果没有人发现的话……
慕卿歌暗自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她还有多少东西可以扔,盘算来盘算去,随即忍不住地叹了口气。
除了她身上头上的绒花,好像也没有什么东西了。
耳坠和镯子她倒是也带了,可是耳坠子也就罢了,兴许勉强能够冲得出去,镯子这种,恐怕直接就沉底了。
贴身衣物自然是不可能扔的,顶多,也就还有一双足衣了。
慕卿歌正盘算着,却又听见门被打了开。
慕卿歌立马做出一脸惊恐的模样,转过头看了过去。
就看见一个侍从模样打扮的人从门外取下一盏灯,从外面提着走了进来。
他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慕卿歌趁机看了一眼外面,门外的光比先前萧青临离开的时候弱了一些,应当是已经傍晚了,外面正对着的地方,也是石头。
让慕卿歌愈发觉得,入口是在假山处。
只是慕卿歌尚未看的太清楚,那门便又关上了。
那侍从提着食盒走到慕卿歌面前,将食盒往地上一放:「王妃,吃饭了。」
慕卿歌连忙抬起头来,满脸慌乱紧张地看着那侍从:「我……我的手脚都被绑着,怎么吃饭啊?可不可以将我手上的绳子松了绑?反正这里应该是密室吧?四面都不透风不透光的,且门口还有人看守着,我也跑不出去啊。」
那侍从笑了笑,倒是果然弯下腰,解开了慕卿歌手上的绳子。
「吃饭吧,王妃。」
慕卿歌低着头,打开了那食盒。
饭菜倒是不错,慕卿歌垂下眼,却就看见那侍从退到一旁萧青临坐过的椅子旁边站定了。
慕卿歌端盘子的手微微一顿。
他这是……要盯着她吃饭?
怪不得,他这样轻巧的就答应了她,帮她解了绑,这是准备盯着她吃完饭,再将她重新给绑回去啊。
慕卿歌仍旧一脸畏畏缩缩的吃了饭菜,小心翼翼地将碗筷装回了食盒里。
那侍从果真又拿着绳子走了过来,朝着慕卿歌伸出了绳子。
慕卿歌咬着唇,颤抖着伸出了手。
「可不可以……把这盏灯留给我?我有点……怕黑,这里面太黑了。
她颤抖着声音碎碎念着:「之前我在慕府的时候,曾经被关到过祠堂,关到过小黑屋里面,特别是晚上,黑漆漆的,太吓人了,后来我就很害怕这样的地方了。」
「而且,这里好像还有地方在滴水,我一直听见滴水的声音。那滴水的声音,和血滴下来的声音太像了。」
她说着,又像是突然响起了什么:「对了,先前我被带过来的时候是下午,现在我吃的是晚饭吧?那岂不是要在这里睡觉?可是这里没有床啊,也没有被褥什么都没有,怎么睡啊?」
侍从垂下眼看了她一眼,声音平静无波:「宰相大人说,希望王妃,少耍一些花招。」
「灯是不可能留给王妃的,床和被褥,也是没有的。」
「王妃娘娘就熬着吧。」
慕卿歌瞪大了眼,有些难以置信,灯不留给她倒是情有可原,可是为了连被褥那些都不给她?这是不
想让她睡觉?
可是,萧青临为什么不让她睡觉?
他这么做,意欲何为?
慕卿歌掩下心中猜想,只一脸委屈茫然的看向那侍从:「可是我感觉这里好潮,我穿的并不厚实,晚上肯定会冷的吧?」
「我身怀有孕,我怀孕时间尚浅,如果病了,府中孩子能不能保住尚且未知……」
「若实在是不能给我被褥,可否劳烦小哥去同宰相大人说一声,给我一件稍稍厚一些的衣裳。现在情况未明,宰相大人应该还留着我腹中孩子有用的吧?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到时候王爷没有了忌惮,直接与宰相大人拼个鱼死网破……」
那侍从闻言,看了慕卿歌一眼:「行,我会禀报宰相大人的。」
慕卿歌点了点头,又默默将脑袋埋进了膝盖。
侍从去禀报完了回来,慕卿歌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地上,听见开门的声音,才又抬起头来。
侍从看见,慕卿歌的眼眶微微有些红。
他动作微微顿了一顿,才将手中的大氅扔给了慕卿歌:「给。」
慕卿歌默不作声地将那大氅接过,沙哑着声音道:「谢谢。」
那侍从应了一声,又转身出了门。
慕卿歌看着侍从离开,将那大氅展开,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因着手被绑住,这个动作,她做的十分的吃力。
将大氅披上,终于暖和了一些,慕卿歌才又回忆了一下方才那侍从两进两出时候的情形。
外面是有开门的机关的,里面也有。
不管是萧青临,亦或者是那个侍从离开的时候,将灯熄灭之后,她都十分清楚的听见了一声轻响,像是轻轻敲击的声音。
所以,这机关,十有八九,是需要敲击某处地方。
且这机关,多半是在门边。
只是外面现在肯定是有人看守的,慕卿歌也不敢轻易尝试。
这洞里有水,夜里的确是好冷上好一些。
好在又大氅,倒是足以抵挡。
大氅足够大,慕卿歌便躺下,将那大氅一半铺在地上,一半盖在身上,倒也迷迷糊糊打了几个盹儿,睡了一会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卿歌才又听见了石门被打开的声音。
慕卿歌起身坐了起来,就看见萧青临又来了。
等门被关上,萧青临便又走到了那椅子旁,点燃了灯。
「一晚上过去了。」
萧青临将灯放好,抬头看向慕卿歌:「你在我手上的消息,我已经传给厉萧了,但是厉萧却并未回话,也并未过来。他也不是很在乎你啊?甚至,你肚子里的种,似乎也威胁不了他啊。」
「又或者,他还是想要,不经过我,另辟蹊径的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