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应了声,转身又回到了府门外。
慕卿歌回望月楼,走到湖边,她才又停了下来,看向湖中那些荷花。
「城中的勋贵人家家中,应该有不少都有湖的吧?应该大部分,都有种荷花的吧?」
「是。」红梅点了点头:「是有不少都有湖,大部分都有种荷花。」
「但是我们府中的荷花,也不太一样,我们府中并蒂莲,重瓣莲比较多。且宁王府的湖,是原本就有的天然湖,只是被圈起来建了府邸。所以这湖,放眼整个皇城,也算是大的。」
慕卿歌点了点头,看着湖中那些随风起舞的荷花,心里暗自想着。
其实,办个赏荷宴,似乎也不是不行。
之前她也不是没有参加过别人举办的宴会,但好似,每次别人举办的宴会,都总会出点或大或小的事情。
若是自己在府中举办宴会的话,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有些麻烦,就能够完完全全的避免了。
且,想要达到她想要的目的,也简单许多。
慕卿歌心里打定了主意,便立马开始准备了起来。
筹备宴会她并不擅长,到时候可以交给管家他们去办。
她需要定的是,这场宴会,她需要邀请哪些人?宴会需要做些什么?怎么样,才能不显山不露水的,达成她的目的。
须得要好好筹谋筹谋。
慕卿歌回屋不久,元宝就回来了:「属下完全按照王妃娘娘的吩咐,让那管事带着宰相府的下人清点的。」
「宰相府那边,一共给了三万两。」
慕卿歌点了点头:「三万两也好,三万两也是钱。」
「之前撒钱那件事情,一共死了多少人知道吗?」
「一共死了一百六十余人。」
慕卿歌点了点头:「那一个人,也能分得两百两了。」
只是一百六十余人,那可是一百六十条命啊。
「他们已经走了?派人跟上了吗?」
「派人跟上了,宰相府那边也安排妥当了,他们回到宰相府之后,也会有人盯着的。」
慕卿歌应了一声:「那就好,那就好。」
不多时,厉萧回来了。
厉萧在路上便听闻了府中发生的事情,一见慕卿歌,就笑了起来:「王妃娘娘好厉害,我那四舅舅,恐怕是要气死了。」
慕卿歌嘴角弯弯:「就是这三万两银子,本来是王爷辛辛苦苦讹来的,我却将那些银子都洒了出去,王爷不会怪我吧?」
「怪你做什么?本就是讹来给你的,正好,这不义之财,不要最好。」..
「且……」厉萧勾起嘴角,眼中带着狡黠:「且我方才在路上听闻这件事情之后,在马车上临时写了一本折子,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上报给了陛下,对王妃娘娘的仁慈善良狠狠的夸赞歌颂了一番。」
「顺便,给王妃娘娘讨功请赏了。」
慕卿歌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眼中满是好笑与无奈:「王爷对讹人这种事情,倒似乎十分热衷啊。」
「没有从你四舅舅那里成功讹诈到,立马转身就找上了陛下?」
慕卿歌抬起手来按了按额角:「陛下有你这样的儿子,倒真是他的福气啊。」
厉萧在慕卿歌身边坐下,端起慕卿歌手边的茶杯,就喝了一口:「我也觉得。」
「哎哎哎!」慕卿歌手慢了些,没能拦住,只瞪了厉萧一眼:「那是我的茶杯,你要喝茶叫人倒啊。」
「我就喜欢用王妃娘娘的茶杯,我觉得王妃娘娘喝过的茶杯,格外的甜。」
厉萧放下茶杯,
又拿起盘子里的点心,才说回了方才的话茬:「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该讨的赏赐,自然就得要讨。」
「那孩子是王妃娘娘所救,没错吧?」
「孩子是宰相府的,宰相府有钱,王妃娘娘要点谢礼本也不过分。可王妃娘娘关心百姓,将谢礼给送了出去,作为那些丧命的百姓家属的抚恤,是王妃娘娘心慈,算是王妃娘娘做的一件好事。」
「既然做了,那自然就得要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
慕卿歌看了厉萧一眼:「但这样的话,陛下不会觉得,你急功近利贪得无厌吗?不会怀疑,我们是故意这样做,为的就是去讨赏吗?」
「那又怎么样?事情我们做了吧?既然做了,那讨赏有什么不对?」
「皇帝可能的确不喜欢急功近利贪得无厌的人,但他并不一定排斥放在明面上的贪。」
「将贪摆在明面上,说明你有欲望,有欲望的人,也好拿捏。」
「他最怕的,是将清廉放在明面上,暗地里却贪得无厌。」
慕卿歌笑了:「王爷对陛下,但似乎,十分了解。」
厉萧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我不是了解他,我只是了解,所有作为上位者的心思罢了。」
「人心难测,是因为每个人不一样,他的身份地位,他过往经历的事情不一样,所以每个人在面对同一件事情的时候,自然也就会有不同的心思,会比较难猜。」
「但有一些共性,却是好猜的。」
「比如,自古以来,为帝王者,大多多疑。」
「比如,大多数女子,都希望自己的丈夫心中只有她一人,敬她爱她,不纳妾不移情别恋。」
「这些,是根本不需要去猜的。」
「但可能正是因为这些不需要猜,是摆在明面上的,所以很少有人在意。」
慕卿歌托着下巴,忍不住看了厉萧一眼,倒是受益匪浅。
「明白了。」
「王爷,我想要在府中举行一场赏荷宴,王爷觉得,可以吗?」
厉萧笑了一声:「你是这宁王府的女主人,你有权利做决定,你觉得可以,就可以。」
「好的。」
傍晚时候,元宝那边便有消息传回来了。
「我们派了人跟着那管家,一路跟着管家回了宰相府,倒是果真发现了端倪。」
「那些银子上面,的确被下了毒。」
慕卿歌倒是并不意外,之前他们在那孩子的事情上,算计了萧韫一通。
萧韫不可能善罢甘休,会想方设法地对他们下手,也在预料之中。
「是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