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姜心中有气,举起两只爪子,做饿虎扑食状,龇牙咧嘴的冲他一顿吓唬。
云起拍了好几张。
熟悉了拍照操作后,二人便出了空间。
唐姜等在屋外,云起潜入房间。
片刻功夫,房内就传出一阵惊吓声,叶昀的怒吼也随之入耳。
得手后,两人飞速出了院子.
景王府内早就大乱。
叶良带着巡逻士兵四处寻找消失的两名侍卫。
他本想去找父亲禀报,但叶昀事先说过,他有要事和太后商议,无论发生何事,任何人都不得踏进院中一步。
叶良急得抓耳挠腮,在府中上蹿下跳。
晚风徐徐,夜色浓如泼墨。
唐姜云起出了景王府,路过一条狭窄街巷时,云起垂眸道:“被人跟踪了。”
唐姜讶异,他们是用乾坤境出的景王府,怎么还会被人跟踪。
来人定十分机警,武功亦是不弱。
二人闪入暗巷,不一会,巷口就落下一道颀长身影。
“是云起吗?”
淡淡酒香入鼻,来人声音轻颤:“云起,我知道是你,你出来,我不是来抓你的。”
云起已猜出来人是谁,踱步往巷口走去。
唐姜伸手握住他的左手,准备一有不对便将人带入空间。
“虎威将军有何指教?”云起声色极冷。
惨淡月色下,依稀可见来人俊秀面容上被酒液晕出一片驼红,高大的身形佝偻着,像是被人抽去了精气神一般。
叶司哑着嗓音道:“云帅当年说,为将者当以百姓安宁为重,济北王叛国,太后敛兵不出,我求了叶昀许久,才终于得到带兵平叛的旨意。”
说到此,叶司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大笑出声:“谁料兵马还未出金陵,叶家就成了叛国之人,哈哈哈……”
笑声渐止:“云起,你怎么不笑,可是我说的不够明白。”
云起目光冷冷地看着叶司,淡声道:“叶家之事,你不可能被蒙于鼓中,说这些没有意义。”
叶司往前走了几步,语气颓然:“知道又怎样,我能做何?”
“朝中忠耿之臣,民间赤诚之士,他们当年杀得人够多了,多我一个就能改变局势吗?”
确实不能,云起静默半晌,轻叹一声:“你要是心中有愧,就想想自己能作何弥补。”
叶司急声道:“我手上有兵马,我带着他们跟你一起……”
“不行。”云起出声打断。
就算叶司初心未改,他也不可能带着这人去厌戎郡,那边局势才稳,一不小心引狼入室,就前功尽弃了。
叶司闻言满眼苦涩,闷声道:“我的枪法还是云帅教的呢,没有云帅,哪有如今的虎威将军,可你不信我?”
云起神色缓和了些许:“你留在叶家能做的更多,陛下虽已招募了一些兵马,但数量远远不及叶家。”
“你既得叶昀信任,便想办法多为陛下攒些在手上,以后两军对战,也能减少一些无辜人伤亡。”
“好,你回去后寻机派人与我联系,我会将安州这边的动向都告知于你,叶昀派了人与青州怀王联系,你那边注意防备。”叶司片刻都未曾犹豫,几乎在云起话落之时,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他面上的颓唐之色一扫而空,眸中重新焕发出耀人光彩。
云起却是有些犹豫,叶司在军中争权,叶昀不会察觉异样,但他泄露军情,一旦被叶昀发觉……
“无妨,我自会小心行事。”叶司看出心中所想,出声安抚。
云起点头,郑重道:“好,待铲除叶家,我定会在陛下面前保你无恙。”
叶司颔首道:“好,你快出城吧,叶良待会察觉了。”
“嗯,后会有期。”云起话落,便带着唐姜离开此地。
* * *
天与秋光,转转情伤,探金英知近重阳。
烟消云敛,西风飒飒。
重阳节这日,唐姜和云起终于赶到了万虫窟。
山下的迷阵林自是难不倒两人,不费吹灰之力,他们便上了万虫窟主山。
坐落在群山之中的殿宇雕栏玉砌,四角高高翘起,坠着的惊鸟铃随风轻晃。
缚随像是不知道低调为何物,俨然将自己当成了崇州的土皇帝。
处处可见奢靡华贵之景。
残月暗下光芒,似是在为二人打着掩护。
可唐姜云起将几座殿宇搜了个遍,也没找到韩迁和缚随的踪迹。
两人不知如何是好,蹲在暗处苦苦思索对策时。
就见一队护卫打扮的人,手中提着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往殿宇后面疾行而去。
老人的声音隐隐传来:“慢点,慢点,我骨头都要折了……”
云起低声惊呼:“莫伯伯?”
唐姜微讶:“你认识那个老头?”
云起点头:“嗯。莫忘尘的父亲,药王谷谷主。”
“走,跟上去看看。”唐姜捏住他的手。
一路跟到了后山,就见前面的人开启了机关,奔进了地道之中。
没办法了再跟上去了,唐姜心下暗恼。
两人守在地道外面,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就见缚随抱着韩迁从密道中走出,身后跟着刚刚那个老头。
莫老的嘴跟他儿子有的一比,短短一截路唠唠叨叨个不停。
“要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上,我才不来这万虫窟。”
“这小子好面熟,我像是在哪见过,他叫什么名字呀?”
缚随脸色阴沉,唇抿得紧紧的,并不答话,
“大侄子,我问你话呢?”
“唉,这人存了死志,全没了活下去的念想,你要是为他好,这地宫是万万不能再让他进了。”
“我只能暂时保住他性命……”
缚随脚步微顿:“救他,星虫粉你要多少都有。”
莫老撇了撇嘴:“你把整个万虫窟给我也没辙,这人是心病……”
他边说边瞧了一眼缚随怀中唇红齿白的男子,蓦地对上一双失了神采的双眸:“诶,大侄子,他醒了。”
缚随压下心中慌乱,垂眸轻声道:“嘴里可还疼,已经上了药,你忍着些,过几日就好了。”
韩迁恍若未觉,双眸怔怔的看着久别的夜色。
这是……到外面了?
他似是不敢相信,齿间用力,舌根处传来剧痛,唇边沁出一丝血色。
缚随见他嘴角血迹,眸色霎时转深几分:“你可知后面这人是谁,你再咬舌,他出不了万虫窟。”
莫老:……
关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