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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家了,现在我只想赶紧去沙发那靠一会。我刚从养老院回来,今天真是不走运,又不逢年过节,公交车上却不知为何突然多了许多人,最后我连座位都没抢到,这让我再次有了买车的冲动,不过随后便消散不见。
那里今天还是和往常一样,大家总是显得很忙碌,好似只有我是闲人一般。我觉得这也不难理解,毕竟他们在那是工作,而我今天恰好是休息,所以再合情合理不过了。此时此刻,回想起公交车的颠簸我愈发感到疲惫了。我甚至不想做晚饭了,我以往也常有这等情况,就如同醉酒的狄俄尼索斯。最后,我想我只得下楼去随便吃点,对于吃我向来没有什么讲究。
当我出门时,我便看见了隔壁刚搬来不久的小伙子,他是个很有趣的人,尽管,我并不算了解他,因为我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上一句话。果不其然,我们恰好都要去坐电梯,他看见我也进电梯时显得有些惊讶,但我觉得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从第一次见到他时我便非常喜欢他,所以我想趁此机会和他聊聊,这一定会非常有趣。不过,他此时却一脸冷漠,完全没有要理睬我的意思,他不善的目光一直不敢直视我。不论怎么说,这必然不是我的原因。在这之前,我可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话,更不可能有什么地方惹恼他。如果非要说我们之间的接触,那也是有的,我帮他扔过垃圾。依照常理,我这热心的举动怎么会惹怒他?不过,我又想起来,他并不知道那次是我帮他把他家门口的垃圾带到楼下的。是的,我想,如果他知道是我做的那么他多半会感谢我的热心,可毕竟他不知道。我尝试询问了他几个问题,他也仅仅是礼貌性地回答了一下,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既然如此,我也就只好不再多说些什么了。
我吃过晚饭回到家后便又靠到了沙发上,今天的事情全都做完了,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会了,这让人倍感幸福。我又拿起手机随便翻了翻,看了些有趣的游戏资讯。我从小便喜欢游戏,可惜,那时由于各方因素,只有各式各样的盗版,不过现在不同了。我又翻到了几张十分有趣的图片,便赶紧保存下来,用打印机打印好,再贴到相册上,我想阿杰下次回来看见这些一定也会觉得有意思。因为其中的一张我格外喜欢,所以,打印好后我还用塑封机封装好,贴到了墙上。这是我的一个习惯,每当看见自己特别喜欢的图片我都得打印一下,再贴在相册上,当我偶尔看见喜欢的诗词或句子时我也喜欢把它们抄写上去,最初我想着把这些句子写在可以与之有对应意思的照片旁,可后来发现这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是极讲究缘分。因此,最终我找到了一个最最简单却又十分合理的分类方法,我直接按照日期进行分类排序,就如同电脑里文件夹中按照时间进行排序的文件一般。每页纸上我都会标注日期,这样一来我便轻松了许多。当然,我有时也喜欢把它们抄写在照片的背后,这就是有缘分的时候。总之,对于大部分照片来说,它们与写在一旁的文字并非毫无联系,书页的流淌是按时间进行的,在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一种思绪的流动。
做完这些事我又感到一阵欣慰,每次只要看见有新的照片被我贴到墙上我便会开心好一会。这面墙也已经贴了一大半了,应该不会出现不够贴的情况,就算真的不够也没事,我有我的妙招可以解决那种问题。如果真的贴满了,那我便会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让他们依次下墙,毕竟最先贴上去的已经呆得够久了,作为前辈总得给后生晚辈留点机会,这样才显得公平。家里的照片各式各样都有,可唯独少了一种,可以确定在我的家里无法找到任何一张我或者我家人的照片,不仅是因为不需要,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和阿杰真的不喜欢人物照,总觉得那样会缺少美感,何况活生生的人可不难见,何必流连于这稍纵即逝的人形的光影?
晚饭后我偶尔会坐在阳台仰望星空,我敢打赌,在我们这座城市里,我的这间房子虽然不是地段最好的,可看星星绝对是一级棒。阳台是朝南的,前方又恰好没有任何高楼遮挡,那几颗为数不多可见的星星总是能让我逮到。一般情况下,我都会先泡壶茶,随后把躺椅搬到阳台,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天空,有时甚至可以看上一个晚上。我可以触碰到整个宇宙,他的颤动让我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毛发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我喜欢他的黑暗与寂静。
不过,我今晚却不想这么做,我想玩会儿游戏。我家的这两台主机都是阿杰买的,是首发的时候在国外买的,算起来有些年头了。不过等新主机问世后我多半就会把它们换掉,但我不想再买首发了,那两次可把阿杰累得够呛,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即使把它们两个换掉我也不会扔,这都是阿杰的东西,我当然无法私自处置,何况,我家还蛮大的,旧东西都有很大的空间可以放置。我特意留了一间屋子放东西,那里已经放了一大堆东西了,不过几乎都是阿杰的,没几件是我的。我自己的东西如果我觉得确实没用了我便会直接扔掉,可别人的当然不可以,这得他们说了算。另外,这间屋子阿杰回来时也会用作暗室。
没过多久,阿杰又给我发了张照片,照片里是黑色的夜空,只有一颗不明亮的星,几乎已经看不清了。我盯着看了许久,可确实看不出什么门道,我就把它保存到nas里了,阿杰发给我的照片我大多都不会打印。阿杰可以说是最了解我的人,当然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所以每次都会挑选我喜欢的照片发给我,可这产生了一个问题。照片实在是太多了,我根本不可能全部都打印出来,有时,与其左右为难倒不如一个也不选。
我正准备睡觉,可这时手机来消息了,我看了一眼,说起来还真是个好消息。是我们学校里一位我并不熟悉的同事发来的,他说明天会有一位小姑娘来学校面试。如果是明天面试的话,按照以往的习惯算一下,学校可能后天就会安排她和我一起工作了。果然,他随后便和我说,学校安排她后天就可以来工作了。这可真不错,我实在是等了太久了,他们终于同意了。大约已经一年多的时间了,我的那位同事辞职后便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工作,虽然我不觉得一个人有何不好,可两个人确实要好玩些。这次他们终于肯给我找位新同事了,我还以为他们又没在意我的提议,就像上次我提议他们给我单独再配一个垃圾桶一样。他们觉得那个问题完全没有必要问,确实,站在他们的角度倒是无甚影响,可于我而言这明明就是一个不能被忽视的问题。我每次想丢垃圾都得走几十米的路程跑到楼梯口那,这难道不是不方便吗?好在他们说我可以自己解决这个问题,这倒也可以,我当时便高兴地跑到学校楼下的超市买了个垃圾桶外加几卷垃圾袋,尽管我损失了十块钱,可总算是解决的这个难题,不过仔细想一想我更加明白为什么他们不给我配了。这个垃圾桶从来都是我一个人在使用,几乎可以算是我的私人物品了,他们当然没必要专门为我做这些。
话说回来,我的这位将要到来的同事还没有面试,学校便已经决定了让她后天就可以直接上班了,这种面试确实没有什么必要,可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把戏,无论做什么都必须弄出一堆程序。我一向不喜欢弄虚作假,他们的这种行为让我觉得很麻烦,可转念一想,如果不这么做说不定以后会有更多的麻烦,是的,如果非要选择一下我可能也会这么做了,我理解这种做法,可还是觉得麻烦,幸好我早就习惯了。
我都差点忘了,今天我还可以休息一天。我想可能是因为昨晚得知明天会有新同事一起上班而高兴过头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也给忘了。可是,我昨天并没有提前计划,所以今天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好吧,我今天就哪也不去好了。
我随便做了些早餐,就在厨房里吃完了,只用了十几分钟时间。随后,我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呆,最终决定还是继续打游戏。说起来,今天总算没有伴奏声了。这以前,楼上的人总是在装修。他们总是挑选正常人都上班的时间施工,这我是可以理解的,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我原本并没有在意这些,可是他们的装修却与众不同,实在无法让人不介意。为什么他们会装修那么久?从去年年初开始,一直装修到了今年,几乎没有一天是不施工的。我想不出个所以然,一年多的时间了,恐怕即使是盖房子也绰绰有余,尽管他们明明就很勤劳,但却装修这么久都没有成功。我之前也去找过他们,开门的男人虽然长得五大三粗,可相貌和善,他说以后会注意的,还一个劲地给我道歉。可我明明只是想问他为什么装修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装修完,他却说就是那样,我可不明白他说的那样到底是哪样。他还是只会含糊其辞、答非所问,让我摸不清头脑,我总是不胜其烦地找他,但他每次都十分友善地把我打发走,他的回答一直让我弄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直到前段时间,那一天,他们屋里的一大伙人全都被几个警察抓走了,终于安静了。我当时得知这个消息便兴冲冲地跑到了楼上,因为他们以前从来不让我进屋瞧瞧到底装修到什么进度了,所以那是我第一次进他们家。可结果却让我失望极了,他们家大门四开,进去以后除了白墙和水泥地别的竟然什么都没有,真的是家徒四壁,这不免让我再次好奇起来,他们以前到底在装修什么,怎么装了一年多了却什么都没有。
每次打游戏时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我只觉得过了一会儿,可实际上已经快要晚上了。我有一个习惯,我一天只吃两顿饭,我并不是为了减肥,再说我也不胖。这是从中学开始的,阿杰总是这么吃,我也就跟着这么做了,具体原因我也不记得了,但这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相反的,还省下了许多工夫,也省下了一顿饭钱。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以前有人说我抠门,但是,阿杰就从来不这么说。当我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阿杰说我这么做只是因为我确实没有什么花钱的必要,所以就选择不花钱,没错,就是这样,我没有什么特别费钱的爱好,所以不是必要的钱那我就不花,更何况我其实花起钱来一点也不手软,但凡遇到我想买的东西,只要我手头上有钱,无论多少钱我都会买。
晚饭后,我本想着看星空,但可惜下起了小雨,天上除了一团黑什么也看不见,尽管我仍可以感受到宇宙的跳动。他们低沉且绵长,可这狭长的水幕裹挟着阴云让原本没有意义的宇宙再次变成了另一种无意义,所以我最终只得回屋。我从书柜里随便翻出一张乐谱开始演奏,这些其实都是阿杰弄的,阿杰每次回来时必然都会打印几张新的,那时我便可以学新的曲子了。这台钢琴也是阿杰买的,因为阿杰从小便对此感兴趣,可尽管练了许久却仍然十分差劲,反倒是我似乎还有些天赋,小时候自己摸索着乱弹却意外学得很快,那之后我便经常弹着玩。我其实可以说是不懂音乐的,尽管乐谱我认识,可除此以外便没什么了,我会演奏也听得懂,可音乐却不只是这么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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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所以我不认为自己真的懂音乐。不过,音乐确实很有趣,或许这也已经成了我的一种习惯或爱好,我总喜欢晚上弹琴,现在这种氛围更加合适。我的这间屋子做过隔音,楼下绝对是听不见的,我可不想每次都因为自己的喜好而给别人造成困扰,毕竟我无法总是替别人负责。可唯独有一堵墙是没有做隔音的,但是也从来没有人投诉过。
我弹得累了,便休息了会儿,随后我从柜子上的其中一个盒子里取出一张黑胶。这张我记得是我买的,那次是买菜的时候在菜市的一个小贩手里买的。当时他在摆地摊,地上一堆东西,佛像、花瓶、念珠、砚台,我看见了其中一块圆形的绿色石头,像鸡蛋一般圆润,一看便知道是玻璃做的,他开口要二百,我正准备掏钱时恰好看见了这张唱片,便加了五十块一起买了下来。可惜的是,那块绿石头前阵子又被黄大仙抱走了,它可能是把它当成鸡蛋了吧。不过唱片自然抱不走,阿杰很喜欢这个,虽然便宜但音质很好,为此我们特地又花了不少钱买了唱片机和音箱。只要阿杰一回来便一定会听,一听便会很快睡着,效果特别好。从那以后我便经常去菜市找这种类似的小摊子,果然买到了不少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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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有一所学校打来电话,他们说看了我的简历,让我尽快去面试,电话来得太突然了,当时更来不及多想了,只能先答应下来了。挂完电话的一刻我几乎又以为是诈骗电话了呢,有些莫名其妙的。我赶紧仔细翻了一下我投过的所有简历,过年之前我在网上投了一大堆简历,其实大部分都是瞎投的。事后让我有种掷骰子般的不安,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工作,也许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后来我也确实找到了这一份投出的简历,没想到这么多简历居然是这一个最先通知我,图书馆管理员,应该挺好的吧。不过这也让我有些疑惑,这也算很抢手的工作了吧,听说要求挺高的,为什么会让我一个还没毕业的人去呢...不可思议...总之终于可以真正地工作了,终于可以逃离这里了,我要当社会人了,工作以后多少会有些不一样吧...是这样的吧。
在这呆久了,对于这座城市虽说不上喜欢,但至少就归属感而言是要高于那的。让我再次没想到的是,小沫居然又选择留下来了。虽然知道他这么做肯定不都是为了我,可但凡他有这么一点原因,我还是会很感谢他的。他已经把房子都找好了,也已经收拾了好几天了,今天我就可以住进去了。
去地铁站的路上我始终忐忑不安,总觉得有些不太现实。环顾四周,阴云之下依然只留我一个孤单灰暗的背影。我准备乘地铁去那,这是条新线,尽管这里的人都说这不是什么特别发达的城市,可至少已经有地铁了。
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适应得了,总不能还是和从前一样吧。大学确实太没意思了...我不想再换一个舞台了,过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是毫无进步吗?一次又一次,循环往复,这么活着真的有意义吗?我不敢再往下想,小沫也总是会这么说...可那尽头却是一片让人心悸的光亮。如果想看见整片蓝天就必须得有太阳,但那会带来灼热,如果想要凉爽的天气就不能有太阳,可这样就看不见蓝天了,怎样都不好。
小孩子可真多啊。周末的地铁上总是有这么多小孩,我不喜欢小孩子,更不喜欢坐地铁。对于孩子我总有些惧怕,他们总是可以不管不顾,似乎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眼前的这些孩子或许都有一个当舞蹈家的梦想吧,每一个都对车厢内铁杆子抱有极大的兴趣,即使有空座位也不会坐,非得抓着铁杆子跳钢管舞,就这样转来转去,一圈又一圈,循环不止。他们的父母多半也都只顾着训斥,他们责备着孩子的顽皮。可骂久了,有些孩子会便开始哭闹,再之后,有的父母便开始哄孩子了。太可笑了,对于这种类似的情形我总觉得太假了,其实想想也能知道,孩子还这么小,即使是我这么小的时候也不会有多么丰富的情感。他们的哭难道真的是因为情感吗?不,多半就只是为了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一个情感丰富的大人想要哭得像他们这般撕心裂肺尚且极为困难,可为什么孩子总可以轻易做到呢?这不是很显然的嘛。因为那只是最简单的生理行为,他们只能那样,这是他们唯一谈条件的资本,这是他们无能的最佳证明,他们除了哭泣没有任何可以作为谈判的资本,如果连这招都没用那么便真的无计可施了,我早就明白了,所以我从不会以哭泣作为武器。而大人们如果不能自欺欺人式地妥协,便只得不停地训斥...
可唯独今天有例外...这是一对母女。一个姐姐带着她的小女儿上了车,小姑娘长得特别可爱,可这个姐姐我更喜欢,她笑得那样真实、温柔。小女孩没有例外,也抱着杆子跳钢管舞,但她没有任何责备或阻拦的意思,依然温柔地注视着小女孩。随后停车时,小女孩没扶稳,她赶紧拉着小姑娘的手,把她拉到腿边抱进怀里,笑容依旧:“都转晕了呀,没事吧。”她的语气如春风般和善,笑容也充满了最真切的爱。看到这,我赶紧扭过头,看向一边,用手指假意挠了挠额头,赶紧顺便擦了擦舒润的眼眶。我依然不喜欢小孩,可是...我多么也想有一个这么温柔的人啊...多么希望,多么希望以后可以和她们母女俩生活在一起...充满光耀的闭塞的区间再次掠过一抹灰光,又一次将我拉回了现实,是啊,从头到尾,全都是假的,或许全都是我脑补出来的...
这套房子租得有些不正常,我们没有见过房东,都是中介弄的。说不正常是因为小沫告诉过我一件怪事,他说房东交代过,租金看意思给就行了,也就是说给多少钱都可以。可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租房子的,难道就算我们真的不给钱也可以住吗?小沫还真的问过中介这个问题,没想到还真是这样。奇怪了,世界上难道还真有这么不在乎钱的人吗?我倒是很想见见这位有趣的房东先生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参考了其他同类型的房子付了钱,我俩原本就不缺钱,何况我们最不喜欢占别人便宜。原本我俩也想过要不要买套房子住,可这样似乎就像是一切被钉死了,不留有余地,我总想着是不是还有别的选择,所以,最后还是选择先租房子住一段时间。
当我踏进这屋子第一步便蒙了,这间屋子的装修风格,真是...一言难尽。客厅的墙居然涂成了淡粉色,两间卧室和书房也都是淡紫色,另外还有一大堆奇怪的装饰,蕾丝白纱窗帘、流苏窗帘、风铃、晴天娃娃、白羽毛台灯...还有被挂满各处的小彩灯......怎么看这套房子都像是为只有几岁的小姑娘量身设计的,也太梦幻太少女了吧,难道说房东本身就是一个小女孩吗?我这才想起小沫对我说过的,房东虽然对于租金没有任何要求,但却提了一个条件,就是无论如何不能动这套房子的装修,我倒是无所谓,这房子所有的家具和配套设施十分完备,应有竟有,也仅仅是设计风格相对罕见,不过小沫似乎也不在意这些。我不由得更加好奇起来,这房东到底是哪路妖精?但不管怎么说,能住进这种房子倒确实让我开心了好一阵子,我几乎都真的以为自己是公主了,这确实是我生活中难得的趣事了。也许我的生活真的会有所转变呢,我再次产生了一种重新开始的欲望。
今天是我第一次正式地参加面试,原本还以为会很麻烦呢。让我紧张了好些日子,可结果总共也就花了几分钟便通过了。人力负责面试的姐姐让我明天就可以过来上班了,这也...太草率了吧。我当然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学校,但好歹也算是个大学吧,怎么这么容易就通过了...我猜,会不会是因为实在没有人愿意来这工作呢?可能就是这样吧。不过我不介意,反正我也不图能挣多少钱,何况这种稳定的工作说不定可以干一辈子呢。不用抛头露面,而且干的工作也多半比较轻松,估计也没什么领导会管,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就这么朝九晚五还有双休,对了,不仅有节假日还有寒暑假呢。这么适合我的工作,估计打着灯笼都再难找了。只是...这不是又变得和以前一样了吗?每天只是做着重复且无意义的事,我能撑得下去吗?面试官和我说过,我有且仅有一位同事,比我稍微大几岁,她说那是一个麻木无趣的老油条。这并不怎么奇怪,这种工作不就是需要这种人吗?真有意思,说的好像我自己不是这样的人似的。难道那些所谓的有上进心一心想挣大钱的年轻人会来干这个吗?
待在家里我照样没什么事可以做,只能一直望着头顶既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发呆,饿了就点外卖。吃过饭以后我又回屋靠着窗望着天花板发呆,突然间,背后的那堵墙传来了一声低沉的敲击声...可吓了我一跳,这声响着实不小啊,不过我一下就听出了那是琴锤敲击琴弦的声音,一定是住在我们隔壁的邻居的孩子在练钢琴。不过...我把耳朵贴在那堵墙上,开始耐心地倾听。不出意外,和这之后琴声的响度作个对比便可以发现,那第一次的敲击声显得太大了,他到底是用了多大力气,难道不怕把钢琴敲坏吗?我听过许多古典乐,虽然听不出太多门道,可毕竟数量众多,多少明白些。尤其是他现在弹的这首钢琴奏鸣曲,我可没少听,只是,他似乎少弹了一个乐章。之后,他又弹了一首练习曲、一首叙事曲和一首赋格曲,不得不说这孩子技术很不错,应该也练了很多年吧。再之后,他便不弹了,但没多久我又听见了音乐声。是一首e小调大提琴协奏曲,我甚至可以听出是谁拉的大提琴,她是我最喜欢的一位大提琴家了,也太巧了,而且这也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曲子了。没想到隔壁的这位和我居然会喜欢相同类型的音乐。不过,等到这首曲子放完,便再也没声儿了。我顿时有了种想去拜访他的欲望,可时间毕竟已经不早了,况且,也不知道到底住着的是什么人。可能刚才弹琴的那位不是孩子而是成年人,就算他是一个好人,可我应该和他聊些什么呢?等我说完了这些,又会缄口不言,不就只剩下尴尬了吗?到时候他看见这样的我一定不会喜欢的...算了,还是不去了吧。以后说不定会碰到呢...不,那时就算会聊起这些可之后一定又会没话可说,算了,就算以后真的遇见了那也还是假装没看见吧...
我今天起得太早了,恰巧小沫也早起上班,他说想送我一程,这倒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最后下车时我还是给了他钱,毕竟开出租车也挺累的。走在路上我再次担心了起来,我到底能不能做好呢?又...不,还是在学校里,我不希望又被别人嫌弃。尽管我不觉得自己算是老师,可这总归是差不多的吧。望着周围的学生,他们和我年龄相仿,越发让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以后他们还得喊我声老师呢,一想起这个称呼我就觉得全身不自在,变扭极了...多么可笑,老师可不是好当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涌现出过去一个又一个被同学莫名其妙嫌弃的可怜老师,他们因为各种理由被学生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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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最清楚的还是小学那一位代课老师,她是最莫名其妙的。那个月我们的语文老师很不巧生病住院了,那位老师便来暂时代理我们班,她从头到尾什么错也没有犯,仅仅普通话不是特别标准。可第二天,我们的班长便拿着个小本子,挨个让全班每一个同学签字,好把那个老师换走。我最后也只能不情愿地签字,他们那时或许根本不明白自己的这种行为到底意味着什么。我当时也不想得罪老师,可更不想为此而得罪全班同学。说到底,这个老师也只是来代理一个月而已,迟早要走,可同学不会,我以后还得和这些人相处呢。最后,那个无辜的老师果然还是走了,可这些同学却觉得再合理不过了,直到现在我依然不能理解,太荒谬了,她根本什么也没有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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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回来我又看见她坐在湖边,不知道这座湖到底有什么意思,死气沉沉的,她居然天天往这跑。你也知道,我俩之前便商量好了,过完年以后我们便彻底不在学校住了。你都不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真是解脱啊,终于不用再和那些家伙住在一次了,天天吵得我觉都睡不好。再说了,我们的课早就上完了,就等着毕业了。我的工作在过年之前便找好了,你别笑话我啊,我这工作虽然不起眼,可倒也是自由自在。在一位富二代开的公司里开出租车,他家里也挺有钱的,他开这家出租车公司也根本不图赚钱,纯粹就是找个工作应付一下家里,他说他对经商毫无兴趣,自己开个小公司自由自在逍遥快活。不过,你一定想不到,他人看着相当和善,一点不像我们那的纨绔子弟,十分有礼貌,对待下属十分宽容。这正合我意,我可不希望老是被别人管着。
你问我具体做什么?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问这种问题,再说了,我做什么真的重要吗?有什么区别呢...你一定也知道吧,她是绝对不可能再回去了。那我就陪她在这吧...你猜到了?好吧,可能,我也是为了躲着妈妈。我真的不想再给她们添麻烦了,她还是那样,没有任何责备我的意思,她希望我过得幸福。确实,待在这座城市也许会更好些吧。对啊,姐姐也这么想,她也支持我自己的决定。是的,你说的对...我倒是宁愿她们责备我,但这是从来都没有的。她们根本不需要对我这么好,明明...明明就是我欠她们...行了,你也别劝我了,我没事的...
我走到小乔身边,她冲我笑了下,这让我心里有些发寒。我问她这座湖有这么好看吗?她说:“都一样...每天都是一样的,一直循环往复,看似在不停改变,但终究只是循环而已,未来也一样,人总是要死的。有人死便有人出生,其实这都是一个循环,新生的人无论做什么从本质上都只是在复制而已,这种循环或许永远不会停止...人们总以为自己得到了些什么永恒之物,事实上都是会消散了,即使是人与人的情感。可人们不愿意面对,所以总会一次又一次地循环。”我靠,你听听,她现在怎么又想这些问题了呢?你说她怎么了,干嘛要抢我的词...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能随便应付道:“这也没办法,我们谁都改变不了...只能看着他们消亡,随后我们也跟着消亡...做不成事的人根本就是比不知道这件事发生过的人还要糟糕,就像我这样...”我知道没意义,可我也只能说些我的想法,我自己的问题都解决不了,你难道还指望我来帮她吗?我只能赶紧转移话题,我告诉她我已经找好了房子,不过我得先自己去收拾几天。她也说她刚找到工作,过几天就去面试,说到这,她好像又有了些神采...呵呵,没用的...算了,至少现在可以让她找点事情做,我也不希望她这样,你也这么想吧....什么?你说我阴险...这...
让我不明白的是我的这些所谓的同事居然说都很喜欢我,真是脑子有问题,我还能招人喜欢吗?这些人是瞎子吗?我从小就不讨人喜欢,当然,我也不怎么喜欢别人就是了。不过...现在的同事居然又说起我的眼神...他们也说我眉眼很酷。烦死了,我根本不想和他们解释什么。什么?你也这么觉得?那不行,那我要解释,真不是这样的。我从前可不是这样的,我是被别人骗了,是幼儿园的时候被一个同学骗的。我现在的眼睛也不算小,可是,我小时候的眼睛那可真算是金鱼眼。那时候他们总说我眼睛大看着很可爱,可我讨厌别人用这种词称呼我。那个同学便告诉我只要把眼睛斜眯着就没有这种烦恼了,我当时居然想都没想就照做了。果然,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说我可爱了,我也就天天把眼睛斜眯着。酷不酷我不知道,但到了中学时,突然有一个同学问起我为什么要眯着眼睛。我直到当时才反应过来,是啊,我干嘛要天天这么累眯着眼?所以当时便不想再干这种傻事了。可眼皮似乎形成了肌肉记忆,怎么弄都回不去了,所以,到现在,即使我什么都不做,我的眼神也还是这样。你明白了吧,我现在真的不是刻意的,这仅仅是我眼睛最自然的状态。不过这种眼神我倒是无所谓,可我就是痛恨当时自己的愚蠢,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相信了别人的话...你也别安慰我了,小孩子上当难道就不算是愚蠢了吗?
说句实话,现在租的这间房子确实不是我看过最好的一套,但是却有我无法拒绝的条件。中介给我说了一大堆房东提出的稀奇古怪的条件,就光是这些我就有了极大的兴趣,我也不太能说得清到底是为什么。可能...可能是因为我很羡慕这样有个性的人。反正,这种事我是做不出来,我总不会由着自己的性子去做这种看似愚蠢的事吧?租房连钱都不在乎,现在这样的世道很少有这么随性可爱的人了。你...好吧,你说的也许是对的...我可能真的是因为喜欢那位不曾谋面的房东姐姐,光是听名字我就能想象出她一定是一个可爱纯真的人,多么温柔、多有韵味、多么富有生机的名字啊...再说了,这间屋子的设计风格我真的太喜欢了,颜色清丽、小清新,像是为了少女或者儿童专门设计的一样。你说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房东姐姐如果有孩子,那...那为什么她们自己不住呢?是吧,对,一定是。行了,你别说这种话了。这里家具什么都有,连暖气都有,这座城市我可是几乎没见有什么人装过,也太周到了,几乎什么都不用买了,只要再采购些基本日用品就能直接住了。
我想着过一会去楼下的花店,买几瓶白色的风信子,没办法,小乔最喜欢这种花了。什么?你居然也喜欢花?真是禽兽不可貌相?你这种人也会喜欢这些吗?我万万想不到...反正,随你们吧。我一向最讨厌这些了,我最痛恨把花草植物弄进屋里了,他们已经够惨了...一望无垠的草原上,幽深的森林中、流淌的小溪旁,那里都可以生存,那才是他们的家啊!可,可这里不是,永远不是!这是人住的地方啊,除此以外的任何生物都最好别待在这里,就像人不能睡在深海中一样,否则必将体会深渊恒久的刺痛感。如果...如果在未来的一天小乔也离开了这儿,我一定会把她们种回森林,即使是断壁残垣,即使是废墟也要好过这里,这里才是钢铁水泥堆砌而成的废都。呵呵...你说的是,我现在不就是那种我自己最讨厌的人了吗?我一直都是这样,你总是说我心口不一,心口不一也好,言不由衷也罢,可是,我能怎么办,我只是一个人,又不是神,我连怎获得能力...不,我连获得能力的方式是否存在都不能确定,还能怎样呢...只能在一滩烂泥里被毒液的刺痛声折磨......
就在我要下楼时,我看见了一个住在我们隔壁的家伙,他也进了电梯。啊咿呀,这个人...看第一眼我就不喜欢他,甚至是厌恶。你问我为什么?拜托,这也要问?你是个有智商的人唉。你瞅瞅,这个男人看就去就让人不爽,他那张脸看似在笑,可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一种轻蔑、狂妄。我可以肯定,他看似和善的笑容背后是一副虚伪至极的嘴脸。你说他一丝不挂?什么意思...我按了到一楼的电梯,他居然冲我点头还说了声谢谢,我靠,这人也太自作多情了吧,我只是碰巧也要下楼罢了,他该不会以为我真的是特地为他按的吧...他还自以为是地和我打招呼呢,我告诉你,这种人越是表现得友善反而越说明他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我可不想和这种人有任何关系,他这种比我还愚蠢无知的人,我可不想和他当邻居...我明白了,可能房东姐姐就是因为不想和他这种人成为邻居才不住这的,对对,一定是这样。我以后得嘱咐小乔,只要回家就得赶紧把门锁上,别让这种人有机会遇见我们。什么?你说我反应过度。老家伙,我可告诉你,一脸笑眯眯的人绝对不是正经人,尤其他这种似笑非笑的,我真是头一次看见,绝对不是好东西。再说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好家伙,你瞧瞧,他居然又找我说话了。他自以为是地问我:“你还没毕业吧?”你看吧,他开始收集情报了。不过,我暂时还不想和他翻脸,毕竟我对他的情报不甚了解,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最好现在不要得罪他,虽然他说话几乎没什么口音,可我还是能听出来他是本地人。我就对着他摇了摇头算作是回答了。他又问我是学什么的,我就说是机械电子工程。他脸皮也太厚了,我们又不熟,再说了我们学什么专业和他又能有什么关系。不过,他似乎也看出了我对他的反感,我当然不想再搭理他,他也还算知趣,这之后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唉,我今天本来心情还不错,可谁知道这么倒霉,遇见了这么一个人,再好的心情也全都被搅和了。到了楼下的花店,我刚买好花出来便又出幺蛾子了。这时,远处大马路中央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朝我这就冲了过来。眼睛瞪得和灯笼一样,沙包大的拳头举过头顶,恶狠狠地冲着我雄赳赳气昂昂地跨着大步过来。你也不认识他吧?不是,这谁啊?我看了看周围,除了我没别人了。我吓了一跳,可想了半天也确实不记得有认识过这么一号人。他一边跑一遍喊着:“草泥马,劳资要打死你!”我当时就愣住了,被这大个子弄蒙了,本能地举起胳膊就准备护住脑袋,真要是干起来我估计真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就在这时,刚才电梯里的那个男人走了过来,轻轻把我推开,随后拍了拍那大个子的头,又用方言和那人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我只听见那大汉笑了几声,随后再次举起拳头跨着大步气势汹汹地跑向了别处。那男人见大汉走远便转过头对着我笑道:“老精神病了,他杀人都不犯法的,以后熟悉了只管躲着就好。”然后又冲我像先前那样笑了笑...不是,你瞧瞧,他这话说得,哎呦,他是在故意显摆吧。不就是赶走一个疯子吗?看把他能的...至于这么牛吗...不过,他毕竟算是帮我了,我只能随便应了一声,我要是再像之前那样倒显得我没礼貌没素质了。看他那样子似乎也要上楼回去,没办法,我只能先到别处随便走走,我可不想再和他乘同一间电梯了,还是错开比较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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