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搬山门下

第6章 搬山门下

那个大汉掀开车帘,忍不住一声惊呼,众人一起围了上来。

张三不住暗暗叫苦。

只见车厢中,一个婴儿裹在襁褓中,沉睡正酣。另一边的铁脚七面皮紫涨,手脚发黑,双目紧闭,左手臂上一个大包,足足有鸡蛋大小。已然人事不知。却原来铁脚七一直强自运功压住那尸毒上侵,到得浙江境内,心神一松,又兼一惊一吓,尸毒再也控制不住,竟然在到得雁荡山梯云谷之时,猛然发作。

张三轻轻一拉李四的手,做了个溜的手势。转身刚要走,那个大汉一双厉电般的目光扫了过来。喝道:“把这两个人拿下,先押到后院柴房中,然后再交由师祖处理。”

四个彪形大汉走了过来,两人一架,拖住张三和李四的手臂往里便走。

张三和李四嘴里不住喊冤。

那四个大汉齐声喝道:“老实点。”

那为首大汉喊过一个守卫,抱起婴儿,自己抱起铁脚七,迈开大步,奔进谷里。这梯云谷谷中遍植苍松翠柏,一片绿意掩映中,露出议事厅三个金漆大字。

那大汉是搬山派首徒金老大的弟子名叫叶冲,为人机警,武功又好,办事圆滑,是以这搬山老祖的再传弟子都以他为首。这叶冲抱着铁脚七疾步闯入议事厅。大声道:“师父,师祖不好了,七师叔被人暗算了。”

议事厅中,陈设简陋,只在大厅两侧摆着七把古色古香的藤椅。看那藤椅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但木质光滑润泽,显然年代已久。六把椅子都是空荡荡的,只有靠北一张藤椅上坐着一人,只见那人身形不高,方头大耳,两撇微髯,微微翘起。

再上首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白须白发白眉毛,又矮又胖的道士。那道士似乎有一百来岁了,脸上皱纹纵横。这白眉老头微一皱眉,那坐在藤椅上的方头人嗔道:“冲儿,你没看见我和你师祖在说话吗?什么事这么惊慌?”

这方头大耳的正是叶冲的师父金寿阳,搬山派七大弟子之首的金老大。

那上面白须白发白眉毛的就是自称搬山老祖的历开山。

历开山一眼看见叶冲横抱手中的铁脚七,一惊,一步跃下地来。问道:“冲儿,这是怎么回事?”

金老大也惊道:“老七怎么了?”

叶冲道:“我也不知道,刚才有两个马车夫把七师叔送了来,来时就是这个样子。”

历开山道:“那两个车夫呢?”

叶冲道:“已经押到柴房了,等师祖处理。”

历开山点点头,回头去看铁脚七的伤势。半响没有说话,两只眉毛慢慢皱了起来。过了半响,对金老大道:“你去把那瓶天一解毒丹拿来,再拿来一根银针,一柄小刀,一个铜盘来。”

金老大答应一声,转身出去。

叶冲问道:“师祖,七师叔这么重的伤势,会不会有危险?”

历开山叹了口气,道:“危险倒是没有,不过能否醒来,那就难说了。”

叶冲道:“什么毒这么厉害?”

历开山道:“你七师叔中的是腐尸鳖的奇毒。”

叶冲皱皱眉:“腐尸鳖?我怎么从来没有听我师父说起过。”

历开山缓缓道:“这腐尸鳖据传是茅山术中十大灵物之一。你师父也不知道。本派昔年曾经得到一本奇书茅山神术,上面所载的就是茅山神术的种种修炼之法。只可惜后面被撕去了两页。看书中前面所述,失去的两页正是记载如何炼制这十大灵物的役鬼御魂经。那役鬼御魂经虽只短短两页,但上面所载的都是茅山派的不传之秘,据说上面除了如何炼制这十大灵物之外,还有如何操纵鬼魂的移魂。”

那叶冲听得悠然神往。两人说话间,金老大已经端着一个铜盘走了进来。

铜盘上有一瓶药,一根银针。一柄银制的小刀。

历开山不再说话,拿过那瓶药,撕开药封,倒出两粒深黄的药丸。

叶冲站在一丈之外,依然感到一阵浓烈的药气扑面而来。

历开山掰开铁脚七的嘴,轻轻倒入那两粒丹药。铁脚七咕嘟一声,吞了下去。

历开山又拿起银刀,轻轻的在铁脚七左臂上那个鸡蛋大的小包上上下一划,划出一个十字。

只见铁脚七左臂那个小包里似乎有物慢慢的向上拱动。历开山拿过银针,针尖在那个小包里轻轻一挑,一个碧绿碧绿的瓢虫一般的东西飞了出来。

啪的一声轻响,落在地上。

那碧绿瓢虫足有鸡蛋般大小,落在地上,一动不动。叶冲走了过去,伸手欲捉。

历开山喝道:“冲儿,不要碰它。”指尖轻轻一弹,一股淡的烟雾护住叶冲。

还没有等叶冲做出反应,那碧绿瓢虫忽然展开翅膀,飞了起来。再他面前盘旋了一圈,似乎对那烟雾十分忌惮。转身飞了出去。转眼间不见踪影。

金老大低声道:“师父,刚才那个是不是腐尸鳖?”

历开山点点头,道:“这腐尸鳖身具奇毒,而且又好攻击。一遇生人鲜血,就立即依附上去,寄居在活人体内,以活人血肉为食,不死不休。直至寄居那人完全死去,这才离去。”

叶冲听得出了一身冷汗,刚才自己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自己还全然不知。若不是师祖的硫磺粉,自己也步七师叔的后尘了。

历开山看看铁脚七,叹了口气,道:“寿阳,你把老七抱到后面静室中,慢慢调养。”

金老大道:“是。”双手抱起铁脚七走出议事厅。

叶冲关切的问道:“师祖,七师叔的伤不碍事吧?”

历开山双眉紧锁,道:“老七的伤倒不碍事,只是怕再也醒不过来了。哎,那两个车夫呢?”

叶冲走了出去,片刻之后把那张三和李四都带了过来。

张三和李四看见搬山老祖,急忙跪倒,咚咚磕了几个头。口里不住求饶。

历开山一摆手,道:“你两个慢慢道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三伶牙俐齿,当下一五一十的说了。从聊城雇车一直说到金华避敌,张三道:“然后,我们就一直送这位大爷和那个婴儿来到这里,至于这位大爷为什么中毒,那我们哥俩可就真的不知道了。”

历开山奇道:“还有个婴儿?”

张三道:“是啊,我们一直以为那婴儿是这位大爷的,否则非亲非故,这位大爷不会那么关照我们要好好照顾那个婴儿。”

历开山沉吟半响,道:“冲儿,你按约定,给这两位一千三百两银票,然后送这两位上路。”

张三和李四对望一眼,不禁喜出望外,不光能活着出去,还有钱可赚,当真谢天谢地。趴在地上,咚咚咚,又给历开山磕了几个头。

历开山摆摆手:道:“去吧。”

张三和李四拿着银票,千恩万谢的走了。

历开山告诉叶冲:“去,把你师傅找来,咱们一起看看那个婴儿去。”

这搬山派自明朝末年迁来至此,数代以后,甚为昌盛,搬山弟子大半衣着道服,外出之时鬼鬼祟祟,兼之搬山弟子泰半修习茅山道法,是以在外人眼中愈显神秘。

这梯云谷经过几代搬山弟子的完善,已经颇具规模。山谷正中是一座议事厅,专供搬山派中商议重大事情所用。议事厅后面数十步远是一片茂盛的竹林。竹林中隐着一座老祖堂,是供搬山老祖修习练功,打坐参禅之用。寻常子弟轻易不得靠近。议事厅右首,是一列整整齐齐的平房。搬山派的七大弟子和家眷还有他们的再传弟子都居住在此。

叶冲在前,金老大,历开山在后,三人走到左首第四间平房门前,叶冲轻轻扣了一下门,轻声道:“历四婶。”

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女子开开门,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低低道:“小点声,那个孩子吃饱奶,又睡着了。什么事啊?”一抬头,看见叶冲背后的金老大,历开山二人,忙上前施了一礼,笑着问道:“想不到师祖也来了,大师兄快请师祖进来喝茶。”

叶冲笑道:“也没有什么事,只不过师祖过来看看那个七叔抱来的小孩。”

那那中年女子是历开山第四弟子历彪的妻子。历彪中年丧妻,一直未娶,直到四年前才娶了这个如花似玉的妻子,心中很是高兴。可惜有一件事美中不足,结婚四年来始终不孕,想尽了一切办法,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一个月前生下了一个男孩。其时,历彪还不在跟前,历彪和几个师兄弟分别去追那个卧底偷师的吴真去了。家中只留下大师兄金老大一人在家掌管日常事务。

那个婴儿抱来之后,叶冲就派人暂时把那婴儿交给历彪妻子看管。毕竟女人看孩子比男人细心的多。

那厉四婶忙道:“快请进。”历四婶把三人让进里间。只见那个婴儿躺在床上,脸颊红润,一根食指含在口中,睡得正甜。

旁边还有一个婴儿,头大手大,四肢像藕一样,又白又胖。那个是历彪的儿子,历开山给取名叫历魁。

历开山走进铁脚七带来的那个婴儿,细细端详。历开山伸手从那婴儿怀中轻轻一拉,一条金锁片露了出来。

那条金锁上面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飞龙。另一面刻有两个字:连星。笔致粗疏,显是仓促而就。

历开山沉吟道:“连星,连星……”过了片刻,问金老大道:“寿阳,你看这孩子是怎么个来历?”

金老大目光转了转,道:“咱们和老七相处这么些年了,从来没听说他有什么妻儿老小,这次师父命他和罗老五去追那个秀才吴真,一年多了,杳无音讯。师父这才又派老二,老三老四,和老六他们几个分头去找,那哥几个还没回来,这老七却自己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孩子,据我推测,这老七一定是没完成师父交给的任务,知道师父一直再想收一个天资灵秀的孩子,是以才不知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孩子好让师父开心,也好传承师傅的衣钵。我看这孩子骨骼精奇,是个修行的好苗子。师父不如就留下他吧。毕竟这是老七带来的,徒儿猜想一定和老七大有渊源。老七现在已经这样,能不能醒来还是个问题,咱们将来传这个孩子一身功夫,也算是对老七有个交代。师父,您看如何?”

金老大一番话说的历开山连连点头。这搬山老祖自收铁脚七为关门弟子以来,一直颇为懊悔,只因这铁脚七自十年前得了一场大病以后,仿佛变了一个人,蠢笨如牛,搬山老祖引以为荣的诸般法术,无一学会。这搬山老祖一直想再找一个资质根骨俱佳的少年来传他衣钵。

一直未逢其会。

金老大说得历开山心花怒放。金老大道:“师父,这个孩子咱们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不如请师父给他赐个名字。”

历开山看着那婴儿脖子上挂的金锁片道:“这锁片上有两个字,连星,一定是他的父母所起,我看还是叫他连星吧。”

历四婶笑道:“这个名字很好,又好听,又好记。以后就叫他连星了。”

从此以后这连星就在雁荡山梯云谷住了下来。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小连星已经六岁了。小连星长的粉雕玉琢,眉目如画,仿佛画里走下来的一样,谷里真是人见人爱。每日里和历魁爬山游水,捉蛐蛐,逮蚂蚱,玩的不亦乐乎。

这一天,历开山坐在老祖堂中,掐指一算,算到连星来此谷中已经整整六年。便让金老大去招呼连星过来。

金老大走到谷中,看见连星和历魁正在拿一根柏树枝逗小狈玩。于是,走上前,笑眯眯的对连星说:“阿星啊,历爷爷找你,有事和你说话。”

连星道:“什么事啊,金大叔?你没看见我在忙吗?”头也没抬,继续拿柏树枝捅小狈尾巴。

金老大又好气又好笑,上前一把夺过那根柏树枝,笑着呵斥:“快去,快去,历爷爷教你好玩的把戏。”

连星眼睛一亮,听到好玩的把戏,立时来了精神,告诉历魁:“你在这等我,我去看看是什么好玩的把戏。”

历魁在一边道:“我也去。”拔步跟上。

两个小顽童一前一后跑到老祖堂前。连星乖巧,轻轻敲了敲门。只听门后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进来。”听声音正是搬山老祖。

二人轻轻推门走了进去。老祖堂并不大。室内空荡荡的,搬山老祖坐在室内唯一的一个蒲团上。捻须微笑,看着二人。

搬山派门规甚严,历四婶闲来无事之时,常常说些搬山派的门规给历魁和连星听。二人知道搬山派十大戒律第一条就是尊敬师长。二小童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道:“参见师祖。”

历开山摆了摆手,道:“免了。大魁,你也来啦。俩人坐下吧。”笑眯眯地道:“你们俩想学什么功夫?师祖先说好了,俩人只许选一种。大魁,你先来。”

大魁歪着头,想了想,道:“我想学打不死的功夫,有打不死的功夫吗,师祖?”

历开山笑道:“这个,自然有,一会我教你一套十三太保横练的功夫,那套功夫,如果你练到了极致,别人就打你不死,好吗?”

大魁咧嘴一笑,道:“好啊,好啊。”

历开山问连星道:“那你呢,你想学什么功夫?”

连星笑道:“师祖教我什么,我就学什么。”

历开山笑道:“臭小子,跟师祖还兜圈子,说,想学什么?”

连星笑道:“师祖,什么都可以吗?”

历开山道:“什么都可以。只要师祖会的。”

连星眨眨眼,道:“师祖,前两天,看见四叔练的那一路功夫很好,那么重的一块大石头,四叔嘴里轻轻一念咒,那石头嗖的一下就没影了。师祖,我想学四叔会的这个可以吗?”

历开山笑骂道:“臭小子,这个可是你四叔看家的本领,叫搬山术。好,既然你说了,师祖不能言而无信,一会就传授这搬山术给你。你先出去一会,我在这里先传授大魁十三太保横练的功夫,一会你再进来。”

连星答应一声,走到门外。门外阳光和煦,连星坐到老祖堂门前的石阶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阳光将他的影子拉的越来越长。正在百无聊赖之际,老祖堂的门“吱拗”一声开了,大魁满脸兴奋的走了出来。叫连星:“师祖叫你呢。”然后,伸出食指,指了指议事厅后的那片竹林,道:“我去那里等你。你快点来啊。”

连星点了点头,走进老祖堂。关上门。转过头来,只见搬山老祖正自笑眯眯的看着他。

连星走到跟前,叫了声:“师祖。”

历开山点了点头,道:“阿星,现在我就将搬山术传授与你。”

连星大喜,道:“多谢师祖。”

历开山摆摆手,道:“师祖也是颇有私心,只盼你能将本门的功夫发扬光大。”顿了一顿,道:“现在,师祖先将本门的来历渊源一一说与你听。”

连星站在一边,聚精会神的倾听。

历开山目光看着连星,慢慢道:“本派的渊源说来话长,本派起源于盗墓一门。

咱们盗墓一门,按行事手段不同,又分为四个派系,发丘、摸金、搬山、卸岭。发丘有印,摸金有符,搬山有术,卸岭有甲。咱们就是这四门之中的搬山一派。咱们搬山一派开始后汉三国时代,与卸岭力士同出于曹操手下的淘沙司。后来本派第二十三代掌门历破天得到一本茅山神术,其上载有茅山派历代之不传之秘。本派得之如虎添翼,这搬山术就是从茅山神术中变化而来。茅山神术博大精深,练至小成,可以搬山移石。”

搬山老祖历开山,说至此处,右手一划,左手往前一推然后一拉,一块一丈见方的大石从天而落,砰的一声,端端正正的落在连星面前。

连星吓了一跳,往后一闪,差点摔倒。

历开山微微一笑,又道:“这是小成,练至大成。可以移山填海,瞬息之间,沧海可变桑田。”

连星听得热血沸腾。恨不得立时就学会这可以移山填海的茅山神术!

当下,历开山将搬山术的法诀一一传授于连星。

连星记心甚好,不到一个时辰就将法诀倒背如流。历开山道:“阿星,你试一下,将这块石头搬走。”

连星点了点头,心中默念法诀,口中一声轻叱:“起。”那块石头慢慢的飘了起来,离地约有一尺,砰的一声又落在地上。

连星脸上一红。

历开山捻须笑道:“刚才,你用的力道不纯。运用搬山术之时必须心无杂念,心底一片空明,纯以念力催动。你再试一下。”

连星点点头,再次默运法诀,只见那块石头忽地穿墙而过,消失不见。

连星大喜,自己生平第一次练习搬山术,竟然一举成功。

历开山不住点头,道:“好孩子,今天就学到这里,明天师父再教你移形换影。”

连星向历开山施了一礼,慢慢的退了出去。

刚出门口,身后被人重重一拍。吓了连星一跳。连星回头一看,只见大魁双手负在背后。笑嘻嘻的望着他。

连星道:“我正要找你去呢。”

大魁神秘兮兮的道:“你猜,我手里有什么东西?”

连星皱皱眉,道:“你愿意说就说,我才不猜呢。”

大魁左手从背后伸出来,掌心中是一个蛇形模样的物件。那东西一尺来长,弯作蛇形,锈迹斑斑。不知大魁从哪里得来的。

连星问道:“这是什么?你从哪里得来的?”

大魁指了指议事厅后面那片竹林道:“就从那里。”

连星奇道:“咱们俩天天在那里玩,我怎么没看见?”

大魁道:“我刚才在那里等你,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我闲得没事做,就往竹林深处走去,走着走着,看见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几个字,我就往里再走了几十丈,就看见一个洞,洞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我往里走了几步,脚底下一绊,似乎趟到了什么东西。我伸手摸起那个东西,拿到外面一看,原来是这么个东西,看看时间不早了,我这不就找你来了吗。”

连星问道:“那牌子上写的什么字?”

大魁歪着头看他:“你还不知道我,那几个字认得我,我却不认得它。”

连星抿嘴一笑。原来这历四婶从三岁起就教历魁和连星二人认字,读书,可大魁沾读书就头疼,每每读书就不见踪影。历四婶扫地的笤帚把都打折了好几根,也不管用。大魁就是不学。后来,历四婶也就灰心了,一心一意的教连星。

连星眼睛一眨,问大魁:“那你想?”

大魁道:“还想什么?咱俩去那里看看。走啊。”

连星道:“好啊。”其实,连星早就想去看看那个洞是怎么回事,少年好奇心都特别盛。只是要大魁自己说出来,以后历四婶好怪不到自己头上。

大魁转身就走,连星道:“就这么去?”

大魁皱皱眉,道:“怎么?”

连星道:“咱们拿个火折子,再拿点武器,那洞里黑漆漆的,别有什么怪物出现,再把咱俩吃了。”

大魁道:“不会吧?咱们这里山清水秀的,那有什么怪物啊。”

连星道:“小心点好。上个月四婶还告诉我那里都可以玩,就是那药房和梯云谷禁地绝不能去。那药房在老祖堂后面,药味那么重,离老远就能闻见。我猜你刚才看到的那个地方可能就是咱们谷里的禁地。”

大魁点点头,道:“差不多,那这样,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个火折子顺便再把我爹的那把洋枪拿来。”说完,转身往自己家跑去。

过了片刻,大魁兴冲冲的跑了回来。手里那条一尺多长的铁蛇已经不知搁在那里了。手上拿了一个火折子,裤兜里鼓鼓囊囊的。大魁一拍裤兜,笑道:“那洋枪我也拿来了。”

连星道:“有没有人看见?”

大魁摇摇头:“你就放心吧,咱俩去那洞里转一圈就出来,没人知道的。”拉着连星的手,俩人就钻进了竹林。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竹林里面静悄悄的,一丝风都没有。二人蹑手蹑脚的往前走。走出百八十丈,已经到了竹林深处,竹叶拂在脸上,又麻又痒。又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还是没有看见那个洞口。别说那个洞口了,就连那个石碑也没有看见。

大魁累得坐在地上,口里骂骂咧咧:“什么破竹林,赶明一把火烧了。”

连星刚想埋怨他几句,看他也是累得够呛,一句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大魁看看连星:“怎么办?咱们还找不找?”

连星看大魁有些泄气,忙安慰道:“为什么不找?说不准再过去一点就看见那个洞口了。”

大魁站了起来,道:“好,咱们再往前找找看。”当先而行。又走了二三十丈,大魁一声欢呼,只见已经走到竹林的尽头,竹林尽头处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赫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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