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阿蛋逃学记];[20]
阿蛋看到的南瓜先生是什么样子呢,非人非鬼非仙非妖的一个怪得骇人听闻、不可思议的东西。
简单的来说,他看到的绝不是一个有鼻有眼有嘴巴有耳朵大活人,而是一个光秃秃的大活馒头。只不过与馒头有所不同的是,还多出了三个大小不一的洞洞,其中有二个是小洞洞,还塞着二朵白白的小棉花在里面,那就是他的鼻孔。而另一个大洞洞,就是他的嘴巴了,里面没有一颗牙齿,只有一条又细又长的暗红sè舌头,舌头前端,像是南瓜藤上的南瓜结似的蜷曲着,被一群苍蝇萦绕着。
阿蛋被惊得一凉一嗖,全身都傻了,宛如意大利文艺复兴时那幅伟大的不朽之作‘帅哥大卫’,呆呆怔怔地定格在那里。
‘cāo你蛋的死妖怪婆子,在本法王面前,你还敢不现原身’。南瓜先生破口大骂,其实他在抬头面对阿蛋时,情绪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他也同样惊出了一声冷汗。
‘啪’。随后,他以极快的手法,朝阿蛋额头上猛然一拍。只见他这一拍,倒还真将阿蛋从恍恍惚惚的状态中,给拍清醒过来。
‘哎哟’。呆呆怔怔中的阿蛋,还是禁不住痛得大喊一声。
‘是谁在打我’。阿蛋揉揉发痛的额头,左顾右盼,问。
南瓜先生没有理会他,而是忙着将手指头在阿蛋面颊上乱画一阵,嘴中念念道;一二三,花似花、南山妖婆快回家。四五六,雾非雾、南山妖婆滚远处,天大莫过佛祖,海大莫过熬广,此地莫过南瓜先生,我的地盘我做主,你要撒野寻别处,有我南瓜先生之ri,无你妖婆祸害之时,天yinyin,地暗暗,滚吧,滚吧,你快滚蛋吧。
‘刚才是谁在打我’。阿蛋才没有理会那么多,他又问。
‘你说还能是谁呢’。南瓜先生道。
‘你为什么要打蛋蛋’。阿蛋问。身边除了这个不堪入目的怪物,的确也再无他人了。
‘呵呵,臭小子,我不朝你天门拍一下,你还能活得长久吗’。
说也奇怪,经过南瓜先生这么一拍,他之前对南瓜先生怪模怪样长相的那种恐惧感,竟然无影无踪。
‘你是人还是鬼’。阿蛋反问。
‘那你说我是人还是鬼呢’。南瓜先生回道。
‘我,,我,,我不知道’。
‘臭小子,天sè即将大亮,此地已不宜我久留,我得赶快回家去,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南瓜先生又道;‘臭小子,你要记得,如果你在半路上尚若遇到一处送葬的队伍,一定要朝棺材前面那副遗像叩拜三次,然后什么都不要去说,只管赶紧赶路回家就是’。
南瓜先生正想命令山帽将军抬着他上路时,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而提醒阿蛋道;‘但是你这个臭小子千万要给我记住,在叩拜遗像时,千万不能抬头去看那副遗像,如果一旦看了的话,你将大难临头大祸上身。如果真到那时,你告诉你家父母或者是像爷爷nǎinǎi那种老一辈的最好,你只要跟他们提起南瓜先生杨清水,他们自然便知,然后到此山上来找我,能不能消难除祸,到时就得看你造化了’。
阿单听后,连道;蛋蛋一定记住南瓜爷爷刚才的话。不过在南瓜先生就要离开时,他又冷不防的对南瓜先生说;‘南瓜爷爷,你这个南瓜先生的名字蛋蛋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但是杨清水这三个字,我倒是经常听说了’。
南瓜先生听见阿蛋如此说,他哈哈大笑地仰起头,捋着光秃秃的下巴无不自豪的道;‘方圆上百里公里,有谁不知道我的大名,此事不足为奇’。
阿蛋说;‘我是经常听我爷爷说起的,我爷爷说,你和他还曾是结拜的金兰兄弟呢’。
本来急得很想回家而且还已经走出几步开外的南瓜先生,急忙命令山猫将军将轿子停下,因为他想,老子虽然早已大名在外,大小也能算得上是个名人了,可愿意跟老子称兄道弟、特别是结为金兰兄弟的,一辈子还没有几个,而且有过的那只个,都早已失去了联系,所以他连忙问道;‘你爷爷跟我是金兰兄弟,那你爷爷他是谁,快告诉我’。
‘说起我爷爷,他可是个了不起的厉害人物呢’。一提到爷爷,阿蛋总觉得特别自豪,那可是小小年纪的他,最值得骄傲的丰碑,他想,至少他爷爷比起那个除了只会阉猪只会抽他屁股板子之外、其他就什么都不会了的父亲,要强多了。
‘臭小子,不要罗嗦,快说,你爷爷是谁’。南瓜先生急不可待连忙问道。
‘我爷爷叫王报晓,以前是个专门打ri本鬼子的英雄’。阿蛋说着时,还歪着脑袋,叉开双脚,挺着胸膛,两手叉腰,显得特别神气。
‘什么,你爷爷就是王报晓大哥’。南瓜先生一听,激动得呆若木鸡,半晌说不出话来。
只见他喃喃自语哽咽道;‘王大哥,想起当年,你我再加上钱麻子等兄弟之间三人,曾经生死之交一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时,你最喜欢就是piáo和赌,我最喜欢就是大块吃肉大口喝酒,钱麻子老弟他最喜欢的就是抽福寿糕,当时要不是仗着你在战场从ri本鬼子那里搜刮来的钞票,我和钱麻子哪里还能熬到新中国得解放,哪里还能有机会翻身当社会主义的新主人,想当年,你对我和钱麻子等兄弟仁至义尽、出手阔绰,不但让我跟钱麻子跟着你白吃白喝白抽福寿糕,还带着我们去逛窑子玩女人,要不是你,我可能现在还不知道XX是个啥子滋味,你的大恩大德,叫老弟我何以为报啊,哎,王大哥,自从在龙山与ri本鬼子大干一场后,我还以为你壮烈殉国,没有想到你还商在人世,真是替你感到高兴。你我兄弟现在已经相别多年,你现在可安好,难怪,,,,难怪眼前这臭小子,我总觉得与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是如此啊’。哽咽完后,南瓜先生唏嘘不已,要是他能有眼睛的话,说不定早已经老泪纵横了。
阿蛋虽然完全听不清他在嘀咕些的到底什么,不过还是能听明白一点点,那就是他爷爷曾经干过ri本鬼子,一想到这里,他就更是洋洋得意。
南瓜先生总算是回过神来了,他要求阿蛋到他家一聚,但阿蛋死活不答应,他说他现在最想的就是能好好回家睡一觉。
阿蛋的心情谁都能理解,他现在是一点都不害怕外表怪模怪样说话yin阳怪气的南瓜先生了。而且他不但不害怕,反而还有点神气,为什么呢,因为他在一见到南瓜先生,当在听到自己报上爷爷大名时,他那副充满敬意神情时,就已经开始神气了。不过摊上个像南瓜先生那样的怪人在身边,他这个觉肯定是睡不香的,甚至也有可能没有办法安然入睡。
‘蛋蛋,你的家在哪里,晚上时,南瓜爷爷便马上送你回去好不好’。揪着阿蛋的爷爷王报晓那层关系,南瓜先生不但态度急剧改变,就连称谓都改变了。
‘我的家在太子镇,不过还是我自己回去吧’。阿蛋实在是太想回家了,对于这次逃学经历,他感到的没有一丁点快乐,倒像是一场再也不愿意做下去的噩梦。
‘好,,,好吧,,,那好吧’。南瓜先生吞吞吐吐道,因为他有自知之明,所以他心里清楚,结拜大哥王报晓的孙子阿蛋,是肯定会拒绝他一番好意的,即使再说下去也是没用的屁话。
不过在阿蛋迈步回去之前,南瓜先生用颤抖的手,从口袋掏出虽然陈旧,却折叠得十分工整的五元大钞票,然后向他再三的叮嘱,他认为是很不放心的二件事情。
;太子镇本来是在大山那边,现在既然到这边来了,也没有办法。往前面只要走上几里路,就会有一个叫做老鸦冲的村子,在那个村子的马路上,发上二毛钱的车费,就有直接通往车水镇的公交车,而到了车水镇街上,有大把的车会到太子镇。
;在半路上遇到一个送葬队伍时,一定要记得对棺材前那个遗相叩拜三次,但千万记得,叩拜的前后和过程中,切勿抬头看那遗像,切忌切忌。
阿蛋本好奇的想问为什么不能看,但在他还没有问之前,南瓜先生好像已经洞察了他心思似的,他只是淡然一笑地告诉阿蛋说;天机不可陷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