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高官何亮觉得今天很迷,诸事不宜不说,来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端起杯子刚刚喝了一口茶的何亮“噗”一个没忍住,喷了。
“你说什么?”
罗文有点嫌弃,“我要报警!”
何亮捏了捏眉心,这男孩不过七八岁,猫狗都嫌的年纪,“先不说这里不是警察局,娃,报警这种事是能随便拿来玩的吗?”
报假警是违法的!
“叔叔,”罗文有点着急,“我真的要找警察叔叔,你这到底有没有警察叔叔?”明明老爸就是让他来这里找警察的啊,怎么都看不到有制服的?
何亮眯着眼想了一会,还是不敢视而不见,“你找警察干嘛?”
“我爸让我来报警,说,说姑姑被人差点害死了!”具体怎么说的罗文没能记得完全,上学不认真的短处就出来了。
罗舟:我明明说的是以罗家名义状告蒋家意图以砍柴为由差点致罗英死亡,以及罗英生产当天,陆老婆子违法妨碍医生救治。
罗文挠了挠脑袋,眼巴巴地望着何亮。
何亮心里嘀咕,难不成又是家庭伦理剧不能解决要求村委出面了?
这几年来,法律的宣传效果是有的,起码像早些年频频失踪的女婴就少许多了。
国家严厉打击非法弃婴以及对妇女的偏视,有一定效果,但是还是需要继续努力。
“走,一起去看看。你姑姑是哪家?”何亮顾不得换衣服了,推开椅子赶紧站起来,生怕去晚了这孩子的姑姑有危险。
罗文撇嘴,“蒋家。”
蒋家?
蒋家村有数百户。
而其中大部分又以蒋姓偏多。
其中有个出名的蒋老头。
何亮对于蒋老头熟悉是因为这老头正事不操心,闲事他最爱。
村委办公室也是蒋老头的常驻地,最近这段时间倒是少来了。
听到蒋家村,想起蒋老头,何亮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你姑父该不会是蒋墨吧?”这阵子蒋老头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作为村委干部,何亮肯定是知情的。
但是受害者没有来求助,也没真的出什么意外,村委事杂繁多,何亮也没第一时间去家访。
罗文眼睛都亮了,“叔叔你怎么知道?”他姑父这么出名的吗?
何亮有点尴尬,这十里八村现在谁不知道你姑父啊?
“不过,叔叔,我找的是警察叔叔,您去有什么用?”可别耽误他时间了,他怕罗舟抽他。
何亮拎着罗文加快腿脚,“警察要去镇上找,村里是没有警察局的,我是村高官,先去了解一下情况。”
想来让这小子来报案的大人打的也是这个心思吧。
但是蒋老二那个性子会狠的下心子告父?
蒋家村。
何亮到的时候陆老婆子正在地上撒泼打滚,这是她惯用的伎俩。
每次一旦发挥,蒋老二便会软下心肠。
可惜,这次的蒋老二不会了。
郎心似铁的蒋老二面无表情,“您就算把这地给踢穿了,这案我还是会报的,这次我们两口子没死是幸运的,不让你们付出代价,下次我们说不定就死了!你们…不配为人父母!”
在夏朝,婆婆杀害儿媳妇也是要行刑的,这还是夏仁帝亲自定下的法案。
皆因欢嫔为了争宠拉扯皇后,竟然给自己身边的七公主下毒再诬告皇后为嫡母不慈。
而查清楚缘由的夏仁帝先是将欢嫔的妃位给撤了,打进冷宫,然后颁下最严法令:凡父母不慈,导致子女受到侵害者,令其分家,且侵害人按事情严重度受惩罚,杜绝此类天理不容的冤案发生。
归根究底,若不是欢嫔动了皇后,伤了他的逆鳞,夏仁帝未必如此绝情,但是事实证明这法令一出,夏仁帝的威望更甚。
封建时代,公婆不慈,倍受凌辱的儿媳妇何至于一个两个啊,为此不少妇人在庙里给夏仁帝点了长生灯。
蒋老二思及到此,首次对这个时代发出赞叹,这里的上位者更加英明神武,所思所想,已经颁布的法令皆是为民出发,且不带私心。
所以,这个社会才能发展。
陆老婆子才不会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呢,闻言动作更加剧烈了,“老二你是猪油迷了心,我生你养你,什么时候要害你了,天杀的,你这是要杀我!”
随后更加难听的话都说的出口,要不是蒋老二芯都换了,听到亲生母亲这么诋毁,应该会痛不欲生吧?
可惜现在的蒋老二不会,他连自己的骨肉都下得去手,何况一个疯婆子?
何亮看着乌泱泱的人群就有点心惊,要是发生什么踩踏事件,这可还得了?
“安静!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村长呢?叫村长来见我,好好的农活不去干,误了农时大家今年都喝西北风去!”何亮大声地吼。
何亮这个村高官当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听到他的声音都忍不住发怵。
“书记怎么来了?”
“没看到罗家那个小子跟在身后吗?一看就是罗家大舅子去让请的呗。”
“书记都来了,这事恐不能善了了。”
“你还有空幸灾乐祸,等会书记一个惦记,明天到你家家里家访,看看农活的进度,你且等着吧……”
现在大多数的人收入都还是靠农田农活的,村委干部有个很常规的工作就是下地里去劝农弄桑,不过被村委干部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是得多懒才得让吃公粮的干部天天盯着你家啊?
说出去丢死人了都!
有的人毕竟还是怕的,悄咪咪地从人群离开,但是还是有很多仗着人多势众,责不罚众,何亮也没那么多闲工夫,还是硬着头皮留下来看热闹。
蒋老头见到何亮老脸是通红,他是村委办公室的常客,村干部们不管心里怎么想,面子功夫对他都做得很好的。
现在的蒋老头有一种脸皮被丢在地上任由大家踩踏不说,还要试图去捡回来。
“书记,你咋来了?”蒋老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嗫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