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脚疼
第二天。
宁缺带着桑桑，敲响了九歌的房门。
不过开门的，不是九歌，而是——叶红鱼。
“你......”饶是脸皮厚如城墙的宁缺在看到屋内坐在案桌后的九歌时，也忍不住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指着叶红鱼说道，“师兄，你这是......”
“哦，她啊。”九歌说道，“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就跟伱和桑桑一样。”
说话间，叶红鱼也是将一条温热的毛巾递给九歌。
“谢谢。”九歌接过毛巾擦拭脸颊。
九歌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接过叶红鱼手里的帕子擦掉脸上的污渍，看了叶红鱼一眼，又低头继续洗脸。
“谢谢，辛苦你了。”九歌擦了把脸，看向宁缺和桑桑，招呼他们进屋，“先坐着吧。”
宁缺和桑桑互视一眼，各自坐在了九歌对面。
“师兄，你......”宁缺顿了下才反应过来，“你们这关系，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叶红鱼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并替他们把门合拢。
宁缺瞪大了双眼：“你们俩......”
九歌笑着看他：“有什么奇怪的吗？”
“当然奇怪了。”宁缺皱眉说道，“那可是道痴啊！西陵神殿裁决司的第一人，谁敢靠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九师兄你倒好，现在直接当丫鬟使唤上了？”
“不然呢？”九歌笑着反问，然后淡淡的瞥他一眼。
宁缺顿时闭嘴。
虽然九歌的性格比较喜怒无常，动辄揍人，而且下手非常狠，可他毕竟是师兄，而且修为高深莫测，宁缺从来都不敢招惹他。
这个师兄除了脾气坏之外，别的还挺好，对他们很照顾。
再说了，宁缺这些年也没少挨揍，习惯了，而且九歌对待自己人很好，这点毋庸置疑。
所以他刚才一激动就忘记收敛自己的脾气了。
现在冷静下来，宁缺突然觉得，九歌和叶红鱼，似乎......也挺搭的？
而且九歌和叶红鱼都是那种看起来很文雅、温润的类型，这种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组合，的确很适合养眼嘛。
九歌失笑摇头：“我和叶红鱼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交流从来都很随意的，她虽然脾气古怪，但心地不坏，而且性格挺讨喜。”
宁缺撇嘴。
“我跟叶红鱼之间的交集，不用你管，我有分寸。”九歌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认真的说道，“倒是你......”
宁缺抬起眼，茫然的看着他：“嗯？”
“你不准备上山，在这里等我作甚？”九歌挑眉。
宁缺一噎，支吾半晌说道：“这不是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上嘛，而且今年的盂兰节比较隆重，师弟我也是怕会给书院丢脸，所以......”
“放屁。”九歌毫不留情揭穿他，“你要真担心书院，你就更该上山了。”
宁缺摸鼻子讪笑：“咳咳......”
“呵呵~”九歌笑笑，没有揭穿他。
毕竟这次中原诸国齐聚烂柯寺，不仅仅是为了一个小小的盂兰节，要不然，西陵神殿也不会专门派人过来，三大不可知之地也不会同时派人前来。
当然不是只为了盂兰节……
而是要商议明年与荒人的战争。
左帐王庭被荒人犁了一遍，又被神殿联军和夏侯借机削弱了一番，如今根本没有力量从荒人手中抢回那些草场。
但作为视荒人为死敌的西陵神殿，不愿意看着荒人部落拥有丰美的草场，就此繁衍生息，因为那极有可能意味着魔宗的复生，而对于中原诸国来说，我们畏惧的也是荒人的繁衍，没有极北寒域的天时控制，荒人会大量的生孩子，他们的孩子还会生孩子，于是他们将需要越来越多的草场，他们会把左帐王庭的牧民们赶到南方，接着甚至可能与金帐王庭发生战争，那么最终呢？
就像千年之前那般，重新强大起来的荒人，再度南征。
所以这一次盂兰节，就是一次对战争的商议，乘着荒人还弱小的时候，尽可能地把他们变得更加弱小一些。
但这些，其实和书院，并没有什么关系，或者说，本来也没有什么关系。
毕竟书院对于荒人和魔宗的态度，一直很暧昧。
夫子的亲传弟子第三位是魔宗前宗主，书院后山第三代弟子也是魔宗出身的。
所以对于魔宗的事，书院不参与其中也理所当然，但目前这层关系，其他人并不知情。
······
虎跃涧是当年瓦山很出名的风景，只不过这些年来，随着越来越多的老僧选择在此隐居，烂柯寺里的僧人对瓦山的进出管理的严格了很多，每年只会择机开放一段时间，最近这些天自然是封闭的，所以涧旁没有游客。
没有游客，不代表没有访客。
虎跃涧上有座石桥，石桥对面是重重秋林，桥的这面这片极大的石坪，石坪上有一株叶冠面积极大的青树，青树下有个小石桌。
大青树下已经汇集了数十人，那些人或站或立，或低声交谈，或沉默不语，从人群的缝隙中，隐约能够看到一位身着黄色僧衣的老僧，正在与人对弈。
大青树下围着石桌的人们，注意力大多集中在对弈上，有些人则是围着一名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在神态恭谨地说着些什么。
墨池苑的代表，书痴莫山山，此刻正在此处。
见九歌带宁缺和桑桑过来，她连忙起身迎了过来，微笑打招呼。
不过看到九歌身旁居然跟着叶红鱼，莫山山也是惊讶了一小会儿。
“九先生，十四先生。”莫山山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很快恢复了镇定，对一旁的桑桑说道，“见过光明之女。”
桑桑的声音也是传了出来：“见过山主。”
叶红鱼作为和莫山山齐名的天下三痴，见其不理会她，也是轻咳了一声。
“叶姑娘也在。”莫山山礼貌性地冲她点点头，然后便带着他们向大青树下走去。
一时间，场间竟安静了不少。
“快一年不见，书痴姑娘已入知命之境，可喜可贺。”还是九歌先笑眯眯的开口打破了僵局。
“不及九先生，现在九先生的境界，恐怕整个昊天，都是少有。”莫山山微微一笑，道，“不过是占了前人的光罢了。”
见莫山山和九歌你一言我一语，叶红鱼也是气得不行，直接一脚对准九歌的脚背踩了下去。
然后转身离去。
九歌疼的抽搐，咬牙切齿的瞪了她一眼。
这还是带着修为来踩的，真厉害！
叶红鱼此时也是难得生出一股小女生的态度，冷哼一声，把头撇过一边。
她知道九歌和莫山山没可能，但看到他和莫山山交谈，叶红鱼还是忍不住有些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