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子,他自己都不敢看,更不愿意让她看到。
黎澈没别的念想了,他就想一直一直在她的心底保持着那个大长腿的帅气样子。
言歌闻言,歪头望着黎澈。
从她反锁门,屋子里发出噼里啪啦响动的那一刻开始,敲门声就一直在响,到现在都没有停止过。
不过他和她,谁都没想过要去开门。
她用手比划了一下,见他一脸迷惑,她只能在手机上敲字:是不是很疼?
黎澈看着那字,没说话。
很疼,可更疼的,是那种没有希望的绝望。
言歌继续在手机上敲字:我那时候,害怕你死掉,想着你死掉了可怎么办,害怕的整夜整夜睡不着,后来,见到你了,就很高兴,就想着,你还活着,活着就好,只要你活着,什么就都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他看着她天真的笑着,心底便苦的一直将苦味延伸在了舌根处。
怎么可能还来得及,他没了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没了,想重头再来都不可能,她说她自己是残废,可如今的他才是真正的残废。
门在这时候被打了开。
虽然屋子里反锁了,可护工找出了备用钥匙。
从门外一涌而进的,最先是黎父黎母,还有带着晚饭的张妈,以及两个护工。
看到这满地狼藉,众人一呆,由之前护工的话以及黎澈从屋子里传来的叫声,他们就猜测着肯定是言歌惹怒了黎澈,才让黎澈疯狂打砸屋子里的东西的。
黎母一双眼睛淬毒了一般落在了言歌的身上。
她头也不回的指责护工:“每天给你们发钱,不是任由你们放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进来惹少爷生气。”
黎澈立刻扭头望向黎母。
他伸手,拉住言歌的手,扬起下巴对黎母说:“你在说谁呢?”
黎母立刻走了上去:“黎澈,不过是断了一条腿,你凭什么自暴自弃,我当年为了生你,差点连子宫都去切掉,后来更是大出血,都被发了病危通知书,要是我和你一样脆弱,早就死在了生你的时候。我这个当妈的都没有放弃过你,你凭什么这样自暴自弃。”
她伸手,指了指这满地的狼藉以及言歌:“你说要回国,好,我答应你了,你说你要踢球,我也答应你了,你说,你说说,你从小到大,我什么没答应过你,我现在不过是求着你去国外好好治疗,你就把我当了个敌人一样,你瞧瞧你看我这神情,我连一个外人都不如吗,你知道我看到你现在这样有多难过!”
黎母不给黎澈说话的机会,她扭头,非常客气地对言歌说:“抱歉我们母子之间的事情不方便外人在场,我希望你能回避一下。”
言歌就去抽自己的手,可黎澈紧紧捏着她的手,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这是干嘛,她抬头,不解去瞧黎澈。
黎澈低声说:“你别走。”
他这话,几乎是乞求了。
末了扭头,对黎母说:“你有什么事,直接说!”
这种话他听了无数遍,已经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