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州女娲祠
清晨曦光透过一簇簇翠绿竹叶,幽篁掩映粉墙,月门后面曲径通达一座神祠,苔藓爬在阶前青石板上,整个园子里一片静悄悄,甲叶和刀兵碰撞声在门口出现,为这静谧注入了一丝肃杀。<strong>棉花糖</strong>
隔着殿门,韩子维在前,二十年担任社首,并未年老,中年人,显得冷峻威严,后面是一群真人,到神祠前拜下:“臣等有急事求见娲皇娘娘。”
有些年的古旧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浅色宫装女子出来,眉目端庄秀丽,但身体有点透明,却是久受香火,而一点灵性形成的分身,扫了一眼他们:“是敌人来了”
“是,臣等情报不力未能锁住风声,湘朝已突袭京畿附近的十几个据点,其中半数未能及时撤走,大肆抓捕拷问下或有人泄密,或核心第一代汉人能撑住,但未经风浪的汉二代未必经得住拷问,雇佣的土著更会泄露出许多关联信息根据朝中的鼹鼠风闻透露,皇帝震怒命人起草征伐预案据流言和军中动静来看,或要起四十万大军征伐。
“蛟龙难藏于浅水,第二代繁衍多了良莠不齐,总有瞒不住时,这不怪你们”女娲沉吟着,有些疑惑,眉微皱:“四十万大军,莫不是皇帝亲征”
韩子维摇首:“当有很大水分,具体方案隐秘还不清楚,但有情报显示皇帝召集过几位宿将,但未闻有亲征准备,也未闻有登台拜将授予军权的准备这与我们历史曾经秦征楚的上升期不同,衰落期皇朝不敢将兵权外授于人,具体还在打探”
“但望气,见湘朝龙气复有振作,可谓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彬州距离帝都距离不是很远,我们不能等朝廷大军过来,需得早作打算了。”
“那就是王莽征伐之事”女娲估测了下,大致明白他们所说的早打算意思,只说:“是起义还是转移,我不能一个人做决定,稍等片刻,我去和叶君沟通”
幽香翩然入殿,一股龙气升起上空,如烟如柱,在湘朝龙气重新振作强化这时,别管是回光返照还是中兴气象,都意味着封锁力量的加强,此际只有这位娘娘能借汉人一点龙气与地上汉国龙气沟通。
“娘娘口中的叶君就是陛下吧”
众臣心中想着,见到这种沟通阴阳,无形中感觉一种强大后盾在支撑着,都是定下心,安静等待起来。
韩子维对身后青衫美妇人传音:“师妹勿忧,湘朝占着暗面龙气固力未尽衰,但我们汉人占着阳面龙气秉运方兴,此役提前发觉湘朝动向就已掌握战略主动权,再不济可以请娲皇娘娘玉驾转移,每往后一份湘朝的力量就弱一分
不多时,女娲微笑出来,垂手给他们一封旨文,并没有宣读:“我和陛下商量过了,此际退让不得,立时组织起义。”
“但不能和汉土黄巾起义那样散乱,注意统一方案协调各州力量。<strong>在线阅读天火大道Http://wWw../</strong>”
“大方针是舰内的孙策将军,及三千甲兵立刻登陆,将你们在下土的力量组织起来,集中对偏远州郡攻伐,占领州郡建官立制。”
“至于朝廷正面讨伐军,第二次舰船登陆,满载万余道兵和术师,甚至真人团,摧敌正锋,给予你们后方卷席的空间和时机,而后聚兵击之细节我们就不于涉了,伯符将军和诸位都是行家里手,商议方案出来。”
“臣等应命”韩子维恭谨接过旨文,告退时瞄了一眼,收在袖子里,又叩拜请示:“汉家不可无君,还请娘娘请示陛下,请一宗室下降。”
“陛下早有预料,汉第十四代刘真将下降,汝等奉他为皇就是了。”
“臣遵旨。”
韩子维这才没有疑惑,出去后再传给周围人。
众人在院子外面传阅着,第一眼见上面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泥印,感觉上面的龙气,都是大喜:“陛下的旨意”
云英有些疑惑:“子维,只有这个加持,没有别的援兵支持了”
“听说有时间落差,下土二十年,地上不过二月时间陛下舰队征战转场或不能一两天时间就赶到,那在我们下土就要好久了。”
韩子维很是严谨说,见道侣有些忧虑,又转口安慰:“但别小看这旨文,原本分散各州的起义,最大劣势就是国制未成、权威未立而难以令行禁止。”
“历代起义都栽在这里,就算一代转生汉人忠诚,枝叶散开第二代大部都是土著女人所生,虽经汉文化熏陶对汉族有认同感,但对彬州的中枢核心未必认同,这就是膨胀太快组织度效应。”
“但有陛下这道旨意,掌握实权的第一代汉人凛然奉命,立刻就将散沙组织成体制陛下也知道这点,你看,下降大军前线抵抗,给我们在后方练兵,组织,建制的空间和时间。”
云英眨眨眼睛,大悟:“有这时间,原本薄弱分散族人,就凝聚起来,就有了一拼之力”
“其实怎么打都是有一拼之力,没人规定我们就要死磕”
韩子维大笑,爽朗说:“这湘朝是衰亡之龙,而我们是新生之龙,时间站在我们这面,即便湘朝实打实能凑出四十万,只要我们设法撑过或避开第一波锋锐,拖延下去湘朝就撑不住。”
“不说四十万大军饷银,这人吃马嚼都得有粮草吧区别只是怎么样最快消耗湘朝的力量,要知道我们自己是在跟时间赛跑,这下土演化终结只有七十八年,能多争得几年就意味着最后阳化多出成千上万,这才是陛下为各位考量的全局利益。”
众人相识一眼,心中都是涌着暖流。
湘阴帝都
城外自一个月前就不断出现军队,陆续扎营,城里铁匠铺最开心,因打造武器、修补盔甲都要用到他们,由于有着关系,皇城脚下这些各地厢兵的司务官不敢不给钱,算是好好发了一次战争财。
而今天早上起城里禁军大营更人声沸腾,据说皇帝陛下要亲自检阅军队,吸引了不少市民涌过去围观。
帝都人民对政治的热衷是外乡人难以想象,路上、酒肆、茶馆里都有不少人议论:“皇上莫不是要亲征”
“好像不是,前几天校场里面搭建土台,看着要登台拜将的样子”有个壮汉摩挲着下巴,很是羡慕:“不知道会是哪一位成大将军,四十万大军呐。”
“哪里会拜大将军,这时节”有个读书人冷笑着,自然而然有股怨气,旁人看见他的衣服没有功名,就很是明白这股怨气,笑笑不接口。
“我听说一个传闻,我姑父的表兄的主家是朝官,说是几个将军相争不下,陛下于脆决定分而治之。”这人洋洋得意地扫视一圈周围,炫耀着自己的消息灵通,酒客也聚拢过去,打探消息。
那读书人倒抽一口凉气:“嘶,令出多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呃,我没有说什么。”
他旁侧已空出了一大片,如避蛇蝎,没人敢和这家伙答话。
而街上的人流还在向着禁军大营涌过去,检阅是在大营校场上,地方很宽阔,又都是将士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挡着,具体在大营外面看不见,只看见一座高台上有人说了番话,经扩音法阵传播开来,台下很多将士都侧耳倾听的样子。
但到营门口就是在太远了,营外的百姓们都面面相觑,听能听到有个男人说话声音,距离太远不知道讲的什么意思,只听见高台下面一片高呼“万岁”、“万胜”,而后这声就传开来,外围士卒高呼“万岁”、“万胜”。
百姓们一看,心忖:得了,我们也喊吧。
“万岁”
于是满城山呼“万岁”之声,皇帝立在台上听着,看着刀枪如林在阳光下映得闪亮一片,终能体会为什么历史上雄主都喜欢阅兵,这种万众一气凝聚的掌握感觉,给人以身心膨胀的自信感,这一刻他就好像是祭天仪式时那样不,比那更甚
天子祭天时还要等着上天来响应,但自己登基十五年有什么响应还得为此惶恐,每年祭一次天回来,半个月,用餐的滋味都不对了。
但这时,才让他切切实实感觉到自己是一个皇帝,是天下俯首第一人
唯一可惜点的是不能亲征,不能亲眼见到那些汉人反贼不分男女老幼都跪伏在自己脚下,皇帝有些遗憾想着,回首对三个将军说:“这征伐之事,就拜托潘、沈、樊三位将军了。”
三人相视一眼,眼里都撞出些火花,齐对皇帝俯首:“臣等必凯旋归来,献贼首于陛下”
文臣们一阵奉承,祝词几位将军旗开得胜,只有几个胡子花白的老将军木着脸装木偶,不敢露出不和谐表情惹得皇帝猜疑,心中已是暗骂:“一支大军分成三部,各由三个将军统帅配合,这天才主意是哪个蠢货想出来,实是可杀
“皇上登基十五年,政事没有问题,军事说起来也头头是道,怎这种兵家大忌都会犯”
但这话自不能有丝毫表露。
就在这样满城热烈和众人莫测心思中,禁军分三波开拔出城,和外面厢兵陆续汇合,涌向彬州就是此前情报显示的贼人中枢之地。
“听说那复汉社实是个宗教团体,供奉一个圣女”潘广宏策马在官道上,回顾将官笑说:“待我把她活捉来献给陛下,气死那两个家伙。”
将军就笑着:“大帅勇冠三军,如何是别人能比”
“这过了”潘广宏哈哈大笑,笑声肆意。
后面一支队伍的将军听见,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但冷淡没说什么,平静说:“攻破敌军后,允许你们洗城谁第一个攻破,我在陛下面前为其请功。”
“愿为沈大帅争功”将军们于脆表达战意,心中都是门清军中谁不知道潘、沈有旧怨哪里都要争得一争
最后面压阵樊长旭见此有些摇头,他为人稳重,终归没有上下级的压制权力,不好插手两个同僚的矛盾,只能照着鼓舞部下:“到地方上注意军纪,贼区可以允许你们随意,别太过就可以缴获不许私吞,要上交后再分配。”
大军各部军令都不相同,但共同点是一样将士眼睛都是炙热,仿佛看到了随手取用的金银财物、绫罗绸缎、美女佳人,都在前面招摇等着自己。
天光晴好,烟尘遮蔽着军队身影,而半空中有几道暗影,冷笑:“乍一看还以为是郊游呢,这种也算去打仗”
“土著么都这样,一开始差点以为事情暴露了,原来是别的教团起义,说来也奇怪,彬州教团以复汉为名,张道友你看,这会不会和叶青汉土有些关系”
“谁知道呢,下土黑水转生可能有相互串联吧,不过这里是湘州下土,张维村的地盘,叶青的手还伸不到这么长”张角笑了一声,很是淡定说:“汉土有一句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无论是这朝廷,还是汉人,都还没发现我们地下传教,正好趁机将朝廷和汉人一锅端解决掉”
说话间,几道黑影消失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