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座法阵光华散去,中心大圈法阵里有一艘长径五百米巨舰,正是送给女娲的完好弘武舰
而外圈法阵就显出里面的舰体龙骨,仙金整体结构上已成型,还亟待填补各项子系统。9;
“整体结构是复制里面弘武舰,但有些材料我们这里没有,只能别的相似种类代替外壳还好说,子系统的设计就需慎而又慎了。”叶青说着一顿,期待看向身后的丽人:“娲皇是熟悉外舰,先前设计图纸提过一些不错的建议,现在看着实物对比,觉得性能会如何”
女娲大概明白了叶青找她回来得原因,没有立时回答,绕着一艘仿制舰转了几圈,有点犹豫:“我也不能肯定,雪云仙只是黑莲教客卿,记忆接触不到核心机密,尤其如何控制良品率的问题,恐怕会差很远”
“那就只能先做出来看看了,也没有关系”叶青思索一阵局面,挥手让法阵恢复运行,很是财大气粗说:“差一些没关系,设计预计能飞起来能装人就够了,这第一批本来就不是战舰用途,我们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再解决好不好的问题,品质控制不足就拿数量来填,总有能用。”
自获取湘北和湘中的流民人口,又获取了北魏这广阔的原料市场,应州工业的两个薄弱环节就都补上了,这让叶青很有挥霍的底气,无形中就有了一种土豪范。
女娲见多了世态起伏,暗自觉得有趣:“这些男人呐”
但她的情商很高,也不点破,只委婉提醒说:“这东西还不可靠,且炼制手法生产周期长,不能尽倚仗之只是备着第三条出路罢了。”
叶青听了进去:“说的对,其实对蔡朝,对北魏,我都不相信我们自己手里有于货,才能避免别人卡脖子,目前这东西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但以后炼制熟练了,量变会产生质变。”
女娲微笑不语,只是细细观察整个仙道炼制场,因火云仙园的运用,她在这里也算有一支股份,还不需要建立炼制场,但这样重要的仙道技术多学些总是好外域的仙道技术高于本域,模仿学习过程本身就是一次收获提升。
“接下来是加载飞行子系统,这要花费一个月时间”
“各舰全都能加载好么”
“都是一体慢虽慢,批量生产的效率倒是不错”
两人又观察一会儿,交流了些意见,对炼制法阵的细节做了进一步微调,就出了洞天。
外面雨还在下,沿着一条溪流侧的小路而下,前面一片桃树林,数百步别无别树,现在看不见桃花盛开灿烂连绵,但流水疏林、四无人家,清幽醉人。
一时间,女娲和刚才对比,有着恍惚感。
叶青却不觉,叹着:“其实说心里话,你别看里面工程热闹,其实这耗费洞天三分之一的灵力,短时间内没有什么事,但长期承担不了,而且过一个月加载防御子系统,可能还要娲皇你回来一趟”
“嗯,其实偶尔休息一下也不错”女娲在雨中撑开油纸伞,似想起些,脸颊微红收起伞:“还是习惯了。”
叶青微笑欣赏她这难得一见的风情,刚要说点什么,见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将山林照得雪亮,纪才竹在山道的凉亭里徘徊,有些焦急。(wwW..广告)
雷声震荡压制青脉仙人的预感,叶青一时不清楚是好是坏,只是心中一凛看来有大事情了。
纪才竹似在凉亭里徘徊等待了很久,这时一见叶青出来,不顾大雨就出来,脸带喜色高举一封讯文:“主公楚国六月革命事变,新王驱逐了监控力量,与蔡朝决裂了”
“楚国革命新王”
叶青怔一下,因这是印象中完全没有的事件,不由接过讯文快速浏览,脸上的惊奇逐渐褪去,变得有些微妙起来:“娲皇你也来看看可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呢。”
女娲也有些关心外事变动,凑过身子仔细看,目光落在最后一行:“新任楚王景庄正式请求与我们结盟又是这种事我们要不要答应”
“答应,怎不答应”
叶青目光闪动着思量,手指在讯文光洁的纸面上滑动,整理着思路:“汉臣都预测过,蔡朝强势对每个诸侯都是有压力,只要我们自己撑住了,总会有诸侯忍不住开始约纵连横,却不想是条大鱼不,这是巨蛟。”
女娲偏首计算了下,说:“南楚革命事变之时,恰是我们去草原的时按消息传递速度来看,应跟我们没有关系,也就是说那个景庄本来就是要出手他不知道会引起蔡朝激烈反应么”
“赤脉跟黄脉本来就是唱对台戏,楚国跟蔡朝更结了大仇从讯文中的革命事件来看,这个景庄大概是顺应赤脉天命和国运民气上台,那肯定就没法违背这种复仇思潮,因瞒不住,于脆广撒盟约拖人下水”
叶青说到这里,蓦地想起曾经地球西方的小胡子复仇帝国,心忖太阳底下真是没新鲜事,更是洞察:“新主上位,龙气惯性相对来说是很强换我在这位置上,也只能这么于。”
女娲蹙起眉头,谨慎提醒着问:“那我们答应了结盟,岂不拖下水了”
“确实是”叶青点首同意,没有多少担心:“可我们本来就在水下了嘛,只要不是往下拖到深水区,那就可以”
“不妨分析下,和临近北魏暗盟容易被蔡朝一并针对不同,南楚和应州距离又远,朝廷不可能单凭信郡王的北方军团,这就得分兵到南方去,足以拉扯出一部分战略空间。”
“更关键是赤脉和黄脉的实力不相上下,远比青脉更具威胁当这是我们最近没有闹腾出大动静,要是两面打出了真火,可就没这样好抽身,倒帮楚国吸引了火力,为人作嫁了。”
“现在则是有了转机,赤脉最擅长煽动反抗,楚国对于灵清江中下游又有很大的影响力,相这星火燎原的危险,蔡朝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南下灭火了,就等于楚国给我们吸引了厚礼这一顺一逆时差,让人回想起来,都是成败在乎一线了”
女娲听着明白了最近时势,暗自佩服叶青的淡定,微笑起来:“这样说来,蔡朝还是高看了他们能有的黄金时光,接下来情形恐怕可以想象了,中下游各家诸侯纷纷相互结盟不过这新楚王是不是可信”
“我不熟悉这个新任楚王”
叶青思忖着说,前世自身地位很低,对魏国是因近在咫尺而熟悉,而楚国就太遥远了,他只知道景姓是楚国的国姓,有一段特殊历史,但到十年后都没听说楚国换王,对景庄这个人更没有印象
又或这变数跟上次的青制议案、天命改移有关。
天命改移可不是以前的小打小闹,而是蝴蝶效应连续积累下终形成的风暴,席卷九州八荒,足以影响到蔡朝和北魏这种体量的国运,更不用说体量更小些的楚国。
“不过有些方面可以分析,赤脉革命我们都是知道火德最擅长反抗的事,这方面他们的诚意和信誉都是很高至少比蔡朝和魏国两家都高的多。”
这是各脉道路所决定,女娲现在已逐渐学习了解天庭的格局,不由问:“那这就准备签约”
“当然,去政事堂和群臣商议如何回函宣盟,定音让我们拉开这九州约纵连横的大幕。”
话语并不铿锵,但透着一种力量大潮褪去,不知谁在裸泳。
少年翩翩,青衣细雨。
女娲收敛了目光,还是无语于对。
湘中丰良城
郡王府会议厅里,议论着应州方面的反应,最近蔡、魏、汉三方龙气相互纠葛漩涡,按说漫长对峙过后应会迎来转机,但随着汉侯龙气撤下蛰伏,事态变得更是奇怪起来
或朝廷还有耐心和底气慢慢压着叶青,但清郡王在丰良郡一郡之地,就有点支撑不住。
“汉侯也应是在强撑”
“但走私禁制不了,而且这红利别家能瓜分,独我们受到孤立对待,根本就”说的人看一眼上首,警醒打住了话。
清郡王见此皱眉,但没有说什么,现在无论如何,都是退无可退,必须和叶青拼到底了。
船大难掉头,煽起朝廷对汉侯的压制之势,本就费了大力气才做到,再说放弃就算自己表示愿意,上面两府的大佬也不会答应,父皇也会对自己失望。
忽有一个亲信匆匆入内,在清郡王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清郡王本来就有点心浮气燥,听了更脸色铁青,直接发作:“加派一万军给我们,怎又没了难不成又给我那皇兄他在安州的兵马已够多了吧”
“王上息怒,息怒据臣下在军中旧人那里打探的情报说,是改道南下去灵清江不知什么缘故,暂时还没得到进一步消息,似是朝廷上面封锁了。”
清郡王心中蓦地跳漏了一拍,急视九州地图上忽视已久的南方疆域,鲜红一片区域映在眼中,他不是不通军政的人,冷静下来顿时有点脊背发寒:“楚国不会这么糟糕吧”
话语中已有点灰暗,群臣都噤声不语,王妃宁娟只敛目,在过去湘女性情,她会自荐跑回父亲打探,水府体系的信息由水脉传递,可比人间快捷多了。
但现在看看外面都传的难听流言出门都能感觉到异样目光,这种羞辱下,什么心思都冷了。
霞州崇德郡
风雨凄迷,迷雾重重,灯火飘摇,信郡王正宿在巡游半路上的一座小县城里,深夜起来,听着属下的奏报:“暗线商队经过南沧郡山竹县那边,已确认是铁路,都铺出了西坪山口据说是通商,但结合之前北魏的几家大贵族派走私队伍到应州,情况有点奇怪。”
“确实不太对。”
信郡王立起来,他是政治敏锐非常高的人,眯起眼睛在房间里踱步,设身处地思索一阵,突定下来翻阅最近应州和北魏的所有消息,白光闪过心头,身子一晃:“好一个汉侯,怎么敢”
几个重臣面面相觑,有人意识到些,迟疑问:“主公莫非怀疑叶青会勾结北魏这两家可是相互厮杀了几年且允许走私瓜分应州利益,不也是朝廷意思么。”
“只要有战略利益在,厮杀过又如何你们不要被这点迷雾所惑。”信郡王在所有两家情报中勾勒了些红圈,朱笔着重落在一个消息上:“短短半个月,应州工坊扩建五成,预计还要扩建三倍应州生产这样多物资,只凭走私渠道下面搞出这样动静,魏王瞎了才看不见吧”
“你们没跟魏宇此人打过交道,但我前年给北伐大军督粮,最后议和的时见过一面当世雄主,非鱼虾可戏,就算走私也肯定得了准许。”
信郡王冷笑着抛下笔,盯着地图上,眉头深深皱起:“我现在怀疑两家已达成了一些协议”
群臣目光跟着看向应湘,脸色都难看,有人失声:“围三而缺一这岂不是说对应州围困失败”
“不一定,要看两家的勾结到什么程度,俞帆不是在草原上试探下就知道”有人建议说。
正议论间,突有术师奔进来,呈上一分讯文:“主公,南方的紧急消息。”
曾贤王被皇帝扶持着跟故太子打擂台,掌控过部分朝廷政事,这磨砺的可不止是格局和眼光,在朝廷里的触网就比几个弟弟大得多,楚国事变始末、朝廷战略南移的决定,全都一五一十写在这份讯文上,非常清晰明了。
信郡王捏着看了很久,似要从中看出一朵花来,但最后还是叹息一声:“让俞帆撤回来。”
“啊俞郡守在草原上攻势如火,眼看就能收获木尔部西草场的利益,这时”有谋士迟疑说着,眼睛瞄向那封讯文。
“看看也好”信郡王将讯文递给手下,摇首:“南面十万大山的赤火烧起来了,楚王在灵清江中下游大撒盟约,甚至明文发讯请求与魏王和汉侯联盟,携手共抗外域,这是政治上造势火德最擅长这种。”
“军事上南方军团已被逼退,大部撤离楚境,这很糟糕,南方已有不少墙头草动摇了,南面是火德传统势力区。
“朝廷要去救火,原本答应的支援都改调南方,看样子已顾不上咱这面了,跟这大火相比,俞帆这点攻势连火星都不算,反而会因形势趋向不利而变成一支突出的孤军,遭到魏国反击我们现在实力对付叶青将将足够,却没有必要再招惹魏国”
信郡王说到这里,有点不甘,还是非常清醒命令:“特别是在两家,可能存在暗中勾结的情况下,柿子要找软的捏,让他回岩门郡看好门户,防备叶青伸手过来霞州。”
“臣明白了,立刻行文敦促其退回”一个文臣躬身说。
信郡王看着他出去,收回目光,手指捏着眉心:“多加打探应州对楚国的反应,看有没有答应结盟”
“两家距离遥远不可能真的实质扶助,对我们安霞两州影响不大,我最怕的是这引起连锁反应”
深黑雨幕中,讯光传递,北地所有权力者都不同程度感觉到了南方的火焰。
而今夜还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