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高藏的宣降,梁万春也是孤掌难鸣,选择了和李勣谈判。
“大唐英国公,果然胆识过人,打开城门。”
梁万春看着眼前这个大唐将军,心中也不禁升起一股敬佩之情。
随着安市城的城门缓缓打开,一段陡峭的坡度映入了三人的眼帘。
安市城墙依山而建,地势极为险峻。那坡度陡峭得让人望而却步,这也是为何唐军之前两次炸开城门,却始终无法攻破城池的原因,在城内,仍有险要之地可供防守。
山坡之上,雷石、滚木堆积如山,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即使唐军再次发动强攻,恐怕也难以攻克这座坚不可摧的城市。
上山的小路狭窄而曲折,蜿蜒通向山顶。每一处设置,都易守难攻。
安市城墙只不过是最外围的第一层防守。
山顶之上,一片房屋和城楼若隐若现,仿佛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你们站住,不得入内!”
只见城主府外,邹定国拦住了薛仁贵和薛万彻的去路。他一脸警惕地看着两人,手中紧握着武器。
薛万彻见状,毫不犹豫地挺起长枪,猛地将邹定国推开。同时,他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剑柄,眼神中透露杀机。
刹那间,城府的守卫们纷纷涌上前来,他们手持利刃,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双方剑拔弩张。
“在这安市城之中,你们还怕了我们三人,原来也不过如此。”
李勣哈哈大笑,他自己挺步上前,入了安市城中,三人和一人,也好像并无区别。
他敢孤身而入,就有了万全的把握了。
“李将军请入座!”
梁万春坐于主座之上,伸手道。
“梁将军,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要如何,安市城才会降,高句丽已经是举国沦陷,将军应该也是知晓了。”
李勣并没有坐下,直接发问。
“我们只不过是败将之军,何来条件,只是不知道,贵军如何才肯放过我这城中军民?”
梁万春位置放得很低,他们是有一点筹码,但是在现在来看,却是微不足道。
唐军不急,只需围而不攻一年半载,安市城将会弹尽粮绝,不攻自破。
“本将已经说过了,如是安市城投降,我军既往不咎,而且以将军之才能,在我唐军之中,亦不会被埋没。”
戎马多年,能让李勣吃瘪的人,没有几个。
两人均是被对方的军事才能所折服,惺惺相惜。
“本将会向大唐陛下保举,会赦免你以往之罪过。”
安市城之战,打到这份上来了,双方均已经不想再对战。
“希望李将军言而有信,保安市城中的百姓无恙。”
梁万春起身,将城主印信高举。
李佐升欲言又止,还是有那么一丝的不甘心。
败了吗?
他们没有败,但却要投降。
两边的亲卫,亦是不由的低下了头颅。
李勣昂首上前,将梁万春手中的信物接下,而后双手扶起了梁万春。
“梁将军是明智之人,此时弃暗投明尚不晚。”
“佐升将军,通知全城军士,出城受降!”梁万春如释重负。
很快,安市城城门大开,所有军民都出城而去。
他们都迷茫的四处张望,时而看向城头的梁万春等人,时而又偷瞄向走来的唐军。
“将军,如今高句丽均为唐土,想必,这些唐军也不会为难自己的子民。”邹定国说道。
“对啊,高句丽已经亡了,我辜负了国主的重托,国之不存,我何有脸面存之。”
梁万春悲惨的拔出了宝剑,四顾茫然,自刎而亡。
“梁将军!”
邹定国等诸多将领骇然,但是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无一人能够阻止,他们想要伸手去抓,但都扑了空。
梁万春从城墙之上,径直掉落砸在了城下。
他宁死不降,愿为高句丽鬼,亦不做大唐臣。
“唉!”
李勣亦只是微微叹息一声,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为梁将军敛尸,厚葬于安市城中。”
就此,唐军占领了安市城,高句丽灭亡。
历时一年之多,在唐军海陆合围之下,耸立几百年的国祚断送。
“传令下去,对于城中居民,不得任何侵犯。”
李勣吩咐布置好了一切之后,便领着一支精兵,向平壤城而去。
兵事解除,平壤道、辽东道进入了农事生产之中,百废待兴。
“太子殿下,如今平壤道内,郡县官员缺失,政令不达,土地改革难以推进,是否重新起用之前的官吏呢?”
刘仁轨禀告道,兵事之后,他要处理的事情反而变得更多了。
对于之前所有高句丽的官吏,李承乾都是进行了罢免。
他深知,那些管理郡县的小官,才是真正的命脉。
想当初,薛仁贵奉命西征之后,高句丽便能立即组织起有效的反叛,那就是因为高句丽的下臣权柄都还掌握在那群高句丽旧贵族的手中。
李承乾上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哪怕现在不能进行移民,但是基层管理的权柄,必须掌握在唐人的手中。
“此番征战,众将士的功名册都记上来吧。”
不能只是给这些唐军将士画饼。
“都记录在册了,只是将士们只会冲锋陷阵,末将担心他们在治理地方上。”
“军中将士,识字之人,并没有几个,如何管理地方,如何懂得上税纳粮。”
刘仁轨马上就察觉出了李承乾的打算。
“这样吧,县丞就让之前的人在担任,负责上税纳粮之事,而县令与县尉,则从军中,那些功勋卓越之士调选。”
学堂还未建起,这样的人才,肯定是不足,而对于士族门阀子弟,李承乾又不想任用。
这高句丽所有秩序都被打破,是建立全新秩序之时,更容不得掺进半点沙子。
“如此一来也好!”
刘仁轨点了点头,换句话说,整片高句丽的领土,全部都还在军部的管理之下,加强了集权。
“本宫,无需要他们能做出多大的政绩,本宫只希望,每一个郡县都将摊丁入亩和包产到户实行到底。”
古往今来,所有暴动的根源,还是土地问题的冲突。
打散了再重组,重组之后又兼并,如此往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