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都朝彭氏看过去。
其实,他们心里都好奇赵玉桥和平南侯府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玉桥在平南侯府,一直是被宠爱着长大的。赵玉桥出府之后,他们陆陆续续听到一些传言说赵玉桥不是平南侯府的孩子。
还有人说,赵玉桥是妾室生的。而原本是大房妾室所生的赵连娍倒是摇身一变,变成了嫡出。
而且平南侯府的二老爷,常年在外跑生意,根本就没有妾室啊。
这都是些什么关系啊?
所有人都好奇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曲折的故事,偏偏赵玉桥和平南侯府的人没有一个透露的,这些日子,各种各样的猜测早在帝京城传了个遍。
这会儿彭氏这个正主出来说话了,可不得好好听一听?
一众人都悄悄往彭氏那边挪。
朱平焕就在赵玉桥身侧,见状眼神若有所思的在赵玉桥脸上转了转。
赵玉桥方才还满面春风,听到彭氏开口,面上笑意顿时不见了:“二夫人,我敬你曾经养育过我,不对你翻脸。
但是,我之前就说过了,这次也请你记住,我已经不是平南侯府的八郎了。
我如今姓潘。”
此时,太子也进门来了,见李行驭在,便走到了李行驭身旁。
看到彭氏正和赵玉桥说话,太子笑道:“是母子相认的戏码啊。
镇国公能不能猜到,这对母子可否言归于好?”
李行驭侧眸看了他一眼,漫声道:“他们已经不是母子了。”
太子笑起来:“是啊,不是母子可就离心了。”
彭氏听到赵玉桥这番刺心的话,心里也是一痛。她本是个要强之人,为了赵玉桥已经是一让再让了。
赵玉桥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她留丝毫脸面,她心里越生气了。
“既然你姓潘,那我就叫你潘少爷吧。”彭氏语气冷了下去:“我来找你,也没有别的什么事。
就是今日你成亲,我给你准备了贺礼,眼下亲手交给你,也算是对这些年的母子之情有个交代吧。”
到了这种地步,她其实可以不算东西给赵玉桥。
但她还是想给赵玉桥那些她精心挑选的礼,正如她所说,全了这份母子情。
“我又不是二夫人亲生的,跟二夫人谈什么母子之情?”赵玉桥无情的道:“二夫人也不必给我送礼,多谢了。”
彭氏接连被他下面子,直气的眼圈都红了。这要是换做旁人,她早一巴掌扇上去了。
“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赵连娍怕娘亲承受不住,上前扶住了彭氏,也该她出场了:“赵玉桥,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娘含辛茹苦的将你养大,如今就算不是母子,她今日也是好意,你大可不必如此侮辱她。”
赵玉桥冷哼了一声:“你成了平南侯府正经的千金,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是好心好意,我就要接受吗?
你怎么不说,你们平南侯府是怎么逼死我爹娘的?我这是心胸宽大,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否则你们就是我的杀父杀母仇人。”
他眼底带着恨意,还有点点不屑,神色拿捏的恰到好处,仿佛真的恨上了平南侯府一般。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赵连娍也红了眼圈:“当年的事情,大伯父已经解释过了,你爹的死,根本跟大伯父没有任何关系。
再说你娘,她是自己畏罪自尽,这也能算在我们平南侯府头上?”
她心疼八哥。
其实这些事情,八哥一样一样的提起来,就好像在还未愈合的伤口上撒盐一样。
而且八哥是为了她。
“不是你们平南侯府步步相逼,我娘怎么可能自尽?”赵玉桥额头上青筋暴起,面上隐隐有了怒意。
赵连娍扶着彭氏后退了一步:“来人,将贺礼送上来,这喜宴我们不吃也罢。”
几个小厮上前,将彭氏精心挑选的礼放在了桌上。
“娘,我们回家吧,”赵连娍扶着彭氏,转身欲走。
“把你们这些脏东西拿回去!”赵玉桥忽然爆发,一把掀翻了放礼的那张桌子,怒目圆睁:“你们以为,我需要你们的怜悯?需要你们的歉意?
我告诉你们,爹娘给我留了一大笔东西,足够我醉生梦死十辈子!你们这些东西,我根本就不稀罕。
也请你们赵家人以后再别登我的门!”
“赵玉桥你……”赵连娍正要骂他。
“我再说一遍,我不姓赵!”赵玉桥像疯了一般,冲上去掐她脖子。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都道是赵玉桥突然有此遭遇,性情大变了。
“别找死。”
李行驭长剑瞬间出鞘,架在了赵玉桥的脖颈上,他微微出力,赵玉桥脖梗上溢出一丝鲜血。
他乌浓的眉眼满是杀气,气势如虹。在场胆小之,都不敢直视他。
赵玉桥正在气头上,梗着脖子道:“是平南侯府的人来招惹我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李行驭扬起剑便要砍下去。
“李行驭!”赵连娍扑过去,抱着他手臂:“你别伤害他。”
她回头看了赵玉桥一眼:“罢了,既然他认为他的双亲是我们平南侯府害死的。
我们平南侯府对他也有养育之恩,就算扯平了,往后做个陌生人。”
李行驭又盯了赵玉桥一样,“锵”的一声利落的将长剑归了鞘,扶着赵连娍:“走。”
“好自为之。”赵七郎给赵玉桥留下一句话,转身也跟了上去。
“孤还有事,贺礼已经送到,祝你们夫妇百年好合,早得贵子。”太子见状,朝赵玉桥点了点头:“孤就先走了。”
现在,李行驭和他站在一边了,李行驭既然走了,他也要表态。
虽然,赵玉桥这次带了许多的金银财宝回来,确实挺诱人。
但相较而言,他还是觉得李行驭价值更大。
至于赵玉桥,看朱平焕守在旁边寸步不离的样子,就只能便宜朱平焕了。
随着赵连娍几人的离去,正厅里的人看着不少,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明明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可却没人敢大声说话。
“方才只是一个小插曲,我看这人来的也差不多了,大家就都坐下,等着主家说开席吧。”朱平焕面带微笑,招呼众人,当了这个和事佬。
他虽然对赵连娍做过那样可怕的事情,可那事情终究是过去了,如今很少有人提及。
他对人又还是从前那副和善的样子,有不少人就产生了错觉,觉得他真是这样了。
他这么一开口,众人这才又说起话来,不一会儿正厅里重新陷入了喧闹。
朱平焕这才拍了拍赵玉桥的肩膀,含笑道:“大喜的日子,别寒着一张脸,等会儿洞房可别把新娘子吓坏了。”
他和赵玉桥其实也是从小相熟的,毕竟,赵连娍和赵玉桥一起长大。
只不过后来长大之后,赵连娍没有嫁给他,赵玉桥怪他当初没能阻止宁王和赵连娍定亲,就跟他离心离德了。
之前,他对小小一个赵玉桥也不是很在意。但现在不同,现在的赵玉桥带着万贯家财归来,可是个镶了金玉的人儿。
而且,赵玉桥又和平南侯府翻了脸,他得想办法把人拉拢到自己麾下,在他的大业之中,钱的作用可太大了。
周围的人闻言都笑起来。
赵玉桥也笑了:“殿下,我没有生气,为了那样的人家生气不值当。”
朱平焕搂过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语道:“你能这样想,正和我不谋而合。我也是遭过他家欺骗的,不然我当初怎么会那么疯狂,做出那么不理智的事来?”
赵玉桥深以为然的点头:“殿下,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