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阙说完，表情一言难尽，眼神写满了无奈。
所以说，您何必在这车里等，去摄影棚吧，一次看个够，看完就回家。
偏生柳玉珍还认真朝他点头，神情再是真诚不过，孟阙便扶额，一手提着奶茶，走到竹林那头，给萧季发消息。
这事，看来不得不让萧季帮忙摆平了。
再这么下去，他这个总裁，以后怕是要跟着柳女士专程当女明星的摄影师了。
娱乐圈的事，还得靠萧季这个专业的人来处理。
对症下药，尽早将柳女士追星的念头打消才行。
陈导在导戏，萧季这个副导，也就是打个下手，监监工。
比起导戏，当然不如陈导专业，所以他的时间也相对自由，收到孟阙的消息，他立即就屁股从凳子上起来，出去了。
“啊？真不是你喜欢她找柳姨做借口？”萧季和孟阙在竹林这边喂蚊子，他一边拍着自己胳膊上的蚊子，一边听孟阙讲清楚来龙去脉后，目瞪口呆地表示吃了个大瓜，问道。
柳姨诶，那可是他妈从前天天挂在嘴边羡慕嫉妒恨的文艺女神啊。
怎么……突然从高雅的文艺女神变成活泼潮流的追星一族了？
这前后反差，有些大了。
半晌，萧季都没能找出准确的说辞来形容这荒谬的事。
孟阙一巴掌拍在萧季胳膊——的蚊子上。
又嫌弃地在他衣服上蹭掉蚊子血，语气冷漠得厉害，“我不可能喜欢那种古怪的女人。找你来是让你想办法打消柳女士的追星热情，如果你办不到的话，我随时考虑撤资。”
萧季：“……”一时失声，被“撤资”这沉重的两个字压得喘不过气来。
好，好他个孟阙，就知道拿钱说事！
萧季龇牙咧嘴了半天，思忖了会，才一拍大腿地道，“成，要不这样，我去说俞纯的坏话，反正她那堆黑料，编得和真的一样，我挑最夸张严重的往柳姨那一说，嘿，保证她粉转黑，立马调头就走！”
编得？
也就是说，俞纯那些黑料，是假的了。
孟阙拧起眉头，看萧季的眼神带了浓浓的唾弃，“你进圈就学了这些颠倒黑白的本事？我只是让你想办法让我妈打消追星的念头，不是让你冤枉别人。”
“哟哟哟，你刚还说不会喜欢那样的女人呢，这就不忍心了？”萧季立即换了个嘴欠的嘴脸，笑得满脸揶揄。
孟阙死死地望着他，“我只是不想我妈伤心，她现在正兴头上，要是你污蔑她喜欢的女明星还被她信了，她受打击了怎么办？”
柳女士现在虽然有些太返老还童了些，但总归比关在房间里神志不清得好。
说白了，要是真阻止不了她这追星的热情，孟阙其实最后也还是会由着她，只要她觉着做这事开心就好。
萧季挠了挠额头，“那，要不这样，这追星啊，都是越有距离呢越忘不了，但我可以以权谋私——呸，是让柳姨近水楼台尽情摘月，让她和俞纯合影、吃饭对，再加个好友，保证柳姨觉得这追星吧，也就这样，没意思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
饥饿营销的反向逻辑。
孟阙点了下头，“那你快去安排。”
说完，他挠了挠脖子，很好，这边的蚊子，比他前三十年见得还要多。
……
“这，不会打搅女鹅拍戏吧？”
柳玉珍在车里修完图，发了九宫格高清美图后，就被萧季一脸孝敬地请下车，带着进了摄影场地。
她眼里闪着兴奋，嘴上却温温柔柔地犹豫道。
她身后，孟阙西装革履，却腋下夹着个相机，另一只手使劲将口罩往上拉，恨不得将双眼也给遮上。
早知道，不听柳女士的“母子出行重新培养感情”的鬼话，直接按照他的章程带个司机和保镖了，这样他就可以在车里等，让保镖陪着柳女士进来追星。
萧季这张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几句话就哄得柳玉珍喜笑颜开，连连点头。
孟阙：“……”我妈应该不至于，这么傻白甜吧？
而等到俞纯中途休息，坐在椅子上喝热水时，柳玉珍已经在萧季的引路下，找到她了。
孟阙，算了，他不打算过去了，那天才在这女人面前神气过，今天就要以她粉丝家属的身份来探班……
听起来，很有些脸疼，还是不过去了。
“柳姨，那我先去忙了，您和俞小姐随便聊，都自己人——小俞啊，这粉丝可不是普通粉丝，你要好好和人聊啊。”
萧季站在柳玉珍身后，朝俞纯意味深长地使了个眼色。
大有让俞纯陪投资方的那种做派。
当然，也差不多了，只不过，这位是投资方爸爸的妈妈。
俞纯认出这位自己的妈粉，对萧季的明面提醒实则威胁视而不见，将剧本递给旁边的小星，起身就笑着主动伸手要和柳女士握手。
“你好，很高兴又见面啦。”
这可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见到的第一位粉丝呢！俞纯真情实感地高兴和欢迎。
对方看起来温柔又端庄，但，也就是一瞬，便形象大变。
柳玉珍双手握住俞纯的小手，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然后往前，凑近，在俞纯猝不及防之下，猛地来了个拥抱。
不远处一直盯着自家妈一举一动的孟总：“！”
没看错的话，是柳女士主动扑的别人，对吧，对吧？
萧季牙疼得吸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头，有些感慨地说着，“柳姨这……比我还会安排啊，我怎么没想到拥抱这福利呢。”
孟阙忽然幽幽地注视着这人，觉得他十分不靠谱起来。
被一把抱住的俞纯，惊得双手举起，像个投降的动作，傻愣了。
旁边的小星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将柳玉珍拉开了，毕竟，这可是副导带来的重头来历的特殊粉丝啊。
只是，看俞姐这样，像是被吓到了。
“鱼崽，啊，我抱到真的了！你好香，呜呜呜，你还好软……”
俞纯：“……”卧槽，我知道我可能斩女，但不是这种斩法？
等会，这不听声音，只琢磨字句的话，很有些熟悉啊……
【有昵称的c：可恶，我居然羡慕了。】
【尊贵的a：这可是至今为止，最美艳的鱼崽了。被这女人赚到了。】
而最近都没看到从前很活跃的某位发言的俞纯，忽然就灵光一闪，有个荒谬的想法。
该不会，抱她的这位阿姨……
其实，她是……
“x姐？”
“诶？诶！”
“……”
“怎么样，开不开心，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松开俞纯的柳玉珍柳女士，不，应该说是占用这身体的x女士，满脸地下神秘组织成员终于碰面的激动神色，如是说道。
俞纯扯了扯唇角，干笑了两声，“呵，呵，呵呵，是挺惊……喜的。”
（鱼姐（无语中）：我能将这人一脚踢回现实世界吗？
x姐（已妈化）：我可以神助攻，你别后悔。
孟总（危险中）：后脖颈忽然一凉。）
（前面猜对的真聪明啊，x姐从“女鹅”开始就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