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也没有聊什么,都是俞纯在说,孟阙在听。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不耐烦肉眼可见地减少了,用俞纯的话来讲——这是逐渐免疫了。
子时很快就过了。
苏漫语还没回来,要不然不可能这个时辰看着俞纯屋里亮着灯却不过来催她睡觉。
俞纯忽然就有些担心——男主你不是吧?不是要先上车后买票?想挟骨肉以令老婆的吧?
她心不在焉的,面上就很明显,孟阙看着她眼睛瞪大又捂着嘴,一个人就演了一出戏,不禁疑惑。
“怎么了?”
“怎么了?这事可大了!”
俞纯下意识地接了一句,然后歪了下头,诶?是孟阙在说话啊!
她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就是在想,我师姐这么晚了还没回……心里有些担心她。”
师姐……只有一个,但是比无数个她的师兄分量都要足。
孟阙微微蜷缩着手指,眨了下眼,眸光一敛,掩去了一瞬即逝的冷然。
不能杀,打也不能打。她会难过,甚至会和他反目。
真是麻烦,要是从前,本就不存在仇不仇的,因为这世上,没有他亲近之人。
但如今,他却是光想到“反目”两个字,就心口一麻,感到难受。
“没事,她武功很高,在青山派没有几个能打得过她。”
俞纯听了便轻轻点头,表示有被安慰到。
孟阙见她注意力不再留在别人的身上,立马表情都不紧绷了。
【有昵称的c:看把孩子愁的——老婆关心的人太多,我只是其中一个,表面冷飕飕,内心哭唧唧。】
【呼啸而过的x:嗑到了,嘿嘿。】
【导演m:你好猥琐啊。】
【守护x姐的y:没关系,她网上猥琐,现实里高冷。】
【有昵称的c: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啊。】
俞纯:嗑到了。
【呼啸而过的x:?合理怀疑被抢了台词哈。】
【尊贵的a:莫非这就是失传已久的——用魔法打败魔法?】
俞纯:(摸胡子)点头,嗯嗯,是的!
“你困不困?”
孟阙看小姑娘打了个呵欠,便小声地问了她,随即才想起时辰似的,猛地反应过来,子时都过了……
而他还没走。
这次出来其实魔瞳都表示不理解,但还是替他打掩护,只让他当天去务必次日赶回,恐老怪物和另外俩急着表现的护法传唤。
他也的确不能在青山派久待,青山派白日里弟子们活动多,来回走动间,他怕暴露了行踪。
尽管他很想干脆将她带下山藏进山洞里好了,可她这么娇气,屋内居然还会藏烤鸡和点心,又这么黏着她的师父师兄师姐们,如何能适应恶劣环境?
压下心头作为魔教恶人的行事念头,他闭了闭眼,再度睁开,便只余一片清明镇定:再等等吧,等神功练成,能一举杀了老东西,便能让她住宽阔华丽的房间,吃她想吃的任何食物……
那时,或许她就不会念着回青山派了?
某只小反派内心悄悄规划着他的“未来养鱼大业”,再看小姑娘软嘟嘟的脸,便也忍住捏一下试试手感的念头。
苦尽总会甘来,他已经尝够了人世间最极致的苦,变强后,便能自己创造和守护这一点甜吧?
哪怕俞纯明确表达了“不困”,但某人却是坚定地望着她,“不,你困了,你快去睡觉,我该走了。”
现在还不到时候,那他就不能懈怠,该回去练功了。
俞纯这下是真不困了,倒是被孟阙这话弄得开始困惑了。
有一种困难道叫你对象觉得你困?
孟阙这次明显很坚持,不管俞纯还要说什么,他直接拔腿就走,甚至……用了飞的!
气鼓鼓地跟到门口就不走了的俞纯:跑这么快干嘛?是觉得我会追上去死缠烂打吗?
她在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了……不能细想。
哎都不好好告个别,说走就走,也不留下只言片语关心的话,这要不是你有好感度拿捏着我,姐还能和你绑死?你怕是继续注孤生……俞纯摇着头,如是想道。
然后关门,转身,洗漱,睡觉。
她一夜好梦,睡到日上三竿。
孟阙赶了一夜的路,换了两匹马……又身无分文只能吃野果子了。
但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山洞,却是眼前前所未有的明亮,充满了希望。
练功,练成了,便能再无顾忌了。
怕被起疑,孟阙掐着时间,在他“伤”该好之时,终于出关了。
他出来时的脸色极其憔悴,看着就像是大病初愈的模样,倒是没有引起惊烙和鹤红的怀疑。
至于老东西,根本没空这个时候传唤他。
忙着打探落入朝廷打牢的几个还有些用的义子的情况,寻思着怎么赎人。
结果叶熙直接让大理寺严加审问,偏偏没有和江湖扯上关系,将这几人杀的达官显贵(沾边的也算)列举出来,这样一来,这事就不再是江湖人江湖事了的程度,而是触犯律法,该被问罪了。
最后听说,这几个被流放三千里……
按照大理寺的原判是该杀头的,但叶熙却阻止了——魔教都是些歹毒又小肚鸡肠之辈,朝廷一下出手杀了魔教教主三大护法,为了找回颜面,魔教也会回击朝廷。
叶熙太清楚魔教的行事作风了,逼急了,苦的还是无辜被牵连的百姓。
但永远流放,一旦他们想逃跑,就会被当做逃犯,按律当斩。
至于武功?
叶熙直接废了他们的武功,免得他们继续作恶。
听完这消息,孟阙听前来和他套近乎的鹤红摇头叹说老东西几天都不出门,闭关了。
孟阙心下冷笑,倒是不想俞纯师兄歪打正着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轻而易举地就将三四五这三个碍事的家伙给解决了。
如此,重洗魔教棋局,指日可待。
“二哥。”来往次数多了,鹤红觉得自己大概是诚意够了,要不然这没有情感骨头硬嘴更硬的狼崽子怎会喊他“二哥”?
他立即笑眯眯地应了一声,“哎!你说。”
“有件事,作为报答水牢搭救之恩,我想该告知你。”孟阙抿着唇,似乎很为难,但还是讲了,“事关大护法和教主。”
鹤红一听,眼睛立即眯起来,声音鬼魅低哑,“速速说与我听。”
“但事先说好,我只报答你上次的恩,不代表我就要投靠你。”孟阙见他上当,垂眸,“以及,你不能让他们知道是我告诉你的。”
(今天回家晚了,就一更,最近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