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 神农尝百草的精神

一行人到了家,白云溪让雯幽把吊在井里的糖水拿出来,招待客人,再打水清洗蘑菇,准备蘑菇宴。

直到章宜人看着白云溪把蘑菇倒在席子上挑拣分类,才哑然的看着她。

菌子她虽然也吃过不少,但都是晒干后泡发的模样,像这种刚摘下来的新鲜玩意,今儿真是第一次见。

“这颜色看着很怪异。”

特别是那个绿色的,好诡异的颜色,要是吃下肚,总觉得不妥。

听着章宜人的心声,白云溪抿着笑,给她介绍,

“宜人姐姐别看这蘑菇颜色怪异,可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呢。这个叫绿头菌,清洗干净后可以直接生吃,美味的很。这个红头菌和牛肝菌,炖肉滋味更鲜美,比肉还好吃。”

章宜人:“……”

听着虽然很心动,但依旧怕怕的。

白云溪分好类,雯幽也打好水,白云溪搬个小板凳,一个个刷洗干净,晾在旁边,去一去水汽。

“我租住的这个胡同还挺不错的,单是买菜就很方便,胡同内的住家户每到傍晚,就挑着自家种的菜,养的鸡,下的蛋,到胡同口售卖。买过几次后,就跟他们混熟了……”

隔三差五的,总有人上门询问,问她要不要鸡蛋,要不要老母鸡什么的。

搞得她都不用出们买菜,厨房内什么都不缺了。

白云溪一边干活,一边跟章宜人唠嗑,虽然都是琐碎的家常,但却适合聊天。

“噗~,听你这么一说,我都能想象那和谐的画面。”

章宜人用帕子捂着嘴,笑的灿烂,这人性格开朗,说话做事都爽快。不管跟谁一起说话聊天,都让人很舒坦。

在她心里,好像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从未有高低之分,如此心态,她自认做不到,但却喜欢跟这样的人说话聊天,因为跟她待在一起,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忙碌了大半个时辰,一锅香味十足的蘑菇宴端上了桌。

“老母鸡菌汤煲,清炒红头菌,肉片牛肝菌,青头菌酿肉……”

白云溪解下围裙,一一的跟章宜人介绍,

“放心吃,这些蘑菇都是我们经常吃的,每到春季雨后,总要去后山采一些回来,吃不完的就晒干了存着,都好多年了。”

说归说,白云溪还是每个菜都尝了一口,示意没毒。

章宜人看着她一马当先的试毒,忍不住弯起嘴角,这人真是太有意思了。

“看你如此,我就忍不住想,神农尝百草也莫过如此了。我不是怕,只是没见过这么多奇怪的菌子,好奇的很。从你开始做饭,香味就弥漫了整个院子,好几个小孩子都趴在门口往里看呢。就冲这美味,就算有毒我也得尝一口。”

话音一落,直接把院子里的人都逗乐了。纷纷拿着筷子尝试,这个一个青头菌酿肉,那个一片素炒红头菌,一入口,鲜香四溢,滑嫩可口,一下筷子,几人都忍不住了。

白云溪看几个小辈吃的欢实,连忙拿碗盛了菌子鸡汤,放到章宜人面前。

“再尝尝这个,用老母鸡汤煨出来的菌汤,不光鲜嫩,还养生呢。”

出锅时,她特意撒了几粒枸杞,明黄的汤陪着红色的枸杞子,好看的紧。

一顿饭下来,个个心满意足,抚着肚子直说撑得慌。

“今日真是吃的有点多,还好是云溪你这里,要是换了别处,指不定就出丑了。”

章宜人用帕子擦拭了下嘴角,直接自我调侃一句。

遇见好吃的就控制不住,少不得被人说一句贪嘴。

吃饱喝足,临走时,白云溪又把剩下的菌子给章宜人带上,让她拿回家给院长尝尝。

接下来的日子,白云溪便没往外跑,安静的待在院子里和雯幽一起收拾下家务,然后就是在院子乘凉,缝缝补补。

就像她跟章宜人说,跟胡同内的邻居混熟以后,连买菜都不用她出们,就有人上门询问,倒是帮她省去了不少麻烦。

尤其是鸡蛋,她家消耗最多,胡同内的人也都知道,她们家人爱吃,每次积攒八个十个的都先跑来先问过她才拿去街上卖。

家里偶尔炖个鸡子煲个汤,香味把隔壁邻居家的小孩都招来了。

除此之外,她也一直关注着谢瑜那边的动静。

她跟谢家的关系虽然谈不上融洽,但她对谢瑜那小子的还是很喜欢的,为了避免一些麻烦,白云溪只好还让雯幽隔三差五的去一趟,偶尔还带一点杜氏做的宵夜。

雯幽夜探谢府的事儿,除了谢瑜院子的人,其余的人全然不知。

那人一直安静的窝在府中养伤,近身伺候的人就是姜掌柜带去的那两个少年。

至于谢府内的人,但凡去探望的都被他拒之门外了。

为此,马氏逮着谢县令狠狠的告了一状,哭诉她这个继母当的着实憋屈,连继子院子都进不去。更别说其他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明明是长辈,不得晚辈敬仰也就罢了,还被千方百计的防着,若是被人知道了,这张脸也算是丢尽了。

看谢县令沉默着没有显出不高兴,马氏抽噎一声,不满的嘀咕一句,说隔着一层肚皮就是不一样,想照顾人都不领情呢。

说也奇怪,平日里对继室千依百顺的谢县令这次倒没有依着她的意思去找长子的麻烦,而是不咸不淡的说了句,瑜哥儿有人照顾,也是不想给你添麻烦,养伤需静心,你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谢县令此话一出,马氏猛地一愣,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眼里透着不可思议,眼前这个同床共枕的男人竟也开始不信任她了。

成亲这些年,这是他第一次没站在自己这边,不知怎么的,马氏眼里闪过一丝心慌,用帕子捂着嘴呜呜的哭了起来。

好一会儿才停止哭泣,眼巴巴地盯着他,抽抽噎噎的问,这些年她小心翼翼的操持这个家,片刻不得闲,就怕出岔子。

忙忙碌碌十几年,兢兢业业,到头来竟落到里外不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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