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想了一遍整个过程。
高衙内发现陆谦偷了皇帝赏赐的玉佩,狠狠的给了陆谦几巴掌,陆谦犯了错,为求谅解不拦不挡,甘愿受罚。
高衙内脾气暴躁,扇完巴掌仍是不解气,顺手拿了陆谦的腰刀,一刀刺入。
很好,整个过程完美,只剩下一步了。
陆谦没想到对方会杀他,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林冲看了看陆谦手里的匕首,原来还想去随便找一把,现在不用了。
他抓起陆谦的手,把匕首对准前方,另一只手抓住高衙内的脖颈,往前推去。
“不,不,别,林冲,林哥,林爷爷,我都照着您说的做了,别杀我,我爹是高太尉,你不能杀我,祖宗啊,别杀我。我以后再也不动你娘子了。”
眼见小命不保,高衙内痛哭流涕,口中乱说一气。
林冲想着原著,想着今天见过的那些凄惨人家,心中虽有波澜,却仍不停手,闪耀着寒光的匕首慢慢前推,抵近身前。
高衙内两手握住陆谦刀柄,拼劲全力往回推,可是他的力量对于林冲来说宛若螳臂当车。
眼看着刀刃没入胸口,高衙内好像溺水一般张大了嘴。
他恐惧的不能呼吸,更忘了呼喊,一双大眼瞪得几乎要掉了出来,死死的盯着胸前刀柄,似乎要靠意念把它弹开。
噗。
匕首终于没了柄。
高衙内呼的吐了口气,两手松脱,放弃抵抗。
“就这么死了啊…娘子好美…”他喃喃自语。
林冲松了手,高衙内身子前倾,靠在陆谦胸膛。
阳光照在院落,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温暖的感觉,反而有些阴冷。
林冲看了片刻,纵身一跃,飞上天空。
林娘子惊魂未定,待在屋里,等着官人回返。
门突然开了,林冲缓缓走进来。
“相…相公。”林娘子正要扑过去,猛地停住脚步。
门外的日光照在林冲脸上,两道豹纹熠熠生辉,泛出淡淡血色。
林冲面色冷冽,回首插了屋门。
屋内豹子般的怒吼声响起,还有林娘惊恐的叫声。
正是:
北风卷地百草折,疾风骤雨不停歇。
沧海月明珠有泪,散入珠帘湿幕罗。
将军角弓不得控,只把枪棒战山河。
山回路转君不见,雪上空留马蹄落。
一个时辰之后,风停雨歇。
林冲埋首怀中,愧疚无比,心中千言,只道声:“对不起。”
林娘子温柔的抱着他的头,“没关系的,哥哥。”
林冲长出了口气。
杀人,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那种冷静和隐隐的兴奋,让自己都害怕。
不过,总算都过去了,希望以后的日子能平平静静。
“哥哥?”
“嗯?”
“刚才的招式似有不同。”
“哦…那是我新学的刀法,每招都是在决不可能的地方出现…你要是不喜欢,以后就不用。”
“没关系,也还行。”
“…”
林冲抬头看着娘子,阳光照在她慵懒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白光,宛若仙女下凡。
“哥哥?”
“嗯?”
“今天我用了你的枪法,感觉有些地方不懂,再教教我呗。”
“…好吧。”
仙子有命,怎敢不从。
转眼又天明,林冲持枪院中舞。
正是四月好光景,桃花盛开,花香阵阵。
林娘子坐在廊上,抱膝观看,一双美目含情,随着魁伟的身影晃动。
“官人,娘子,好消息。”
锦儿兴奋的从外面跑进来。
林冲收了枪,林娘子连忙上前帮着擦汗,一边问道:“什么好消息。”
“那个恶贼终于死了。”
“哪个恶贼?”
“就是昨天骗了娘子去,又把娘子堵在屋里的恶贼。”
“什么?他死了?真是天道恢恢,报应不爽。”
“这下娘子再也不用担心了。”锦儿兴高采烈,这些日子提心吊胆,都不敢出门了。
林冲看着两人笑颜如花,才知道她们每日的担惊受怕。
杀当杀之人,行该行之事,该出手时就出手,又有什么可犹豫。
林冲抬头望天,天不行公道,我便替天行道。
叮。
【坚定信念,杀生行道,获得迷药精通。】
林冲一愣,这迷药和信念有个毛的关系。
想了想,莫不是昨天杀了高衙内的奖励吧。
听闻那花花太岁经常用各种迷药祸害人妻,说是精通也无不可。
脑海中多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信息,药方、药性、时长、判别、解药一应俱全。
林冲不由发怔,自己一个英雄好汉,迷药精通算什么本事。
转念一想,也不算全无用处,以后行走江湖,娘子再也不用担心我被迷晕了。
算了,以后严守秘密,不让别人知道便是。
到了下午,开封府来人,招林冲前去问话。
林冲知道这是应有之意。
他也不慌张,和娘子打了声招呼,便即出门。
到了府内,堂上坐了府尹。
“林冲,昨日上午你与陆谦是否同在。”
“启禀大人,昨日已时陆虞侯找我吃酒,因时候尚早,我与他便在街上走了几回,有街坊邻居可以作证。”
“何时分离?”
“午时一刻。”
啪。
府尹一拍惊堂木,“林冲,你说陆谦约你喝酒,又上街走了几回,方到午时便即分离,如何能有时间吃酒,勿要瞎话,速速招来。”
林冲面上委屈,拱手道:“大人明鉴,那陆虞侯本说要请我吃酒,空走了半晌,却言说忘了带银钱,离开去取,只让我等他。我四处转了几圈,等不来人,只好回返。”
“可有人证?”
“走街串巷,并未遇见熟人。”
府尹问了一番,并无所获,便放他离开。
林冲本有计划,杀人之后要再回去转上一遭,找几个人证,谁知杀气乱心,不能自抑,只得回返,因此留下不小漏洞,所幸没碰到包公似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