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你告诉他!”
夜色如墨,烛光影绰。
林殊的声音带着一丝悠然与考量的意味,飘落在草庐门前。
范闲闻言,微微颔首。
目光在夜色与烛火的交织中穿梭,似乎想要洞穿这夜色下的每一分隐秘。
“所谓是药三分毒……老师院中栽种的药草自然也不例外。”
“这些药草中,有五种药材各占一隅,它们各自散发出独特的气味!”
“这些气味在空气中混合,形成了毒素。”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路过的行人或许不会中毒,但若是长时间逗留,呼吸之间,便会积累毒素……”
“|从而便会如滕梓荆这般,全身麻痹,失去知觉!”
滕梓荆听到这里,心中震惊不已!
他从未想过,这看似普通的药田花草之间,竟隐藏着如此高深的毒术!
“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位比费介还强的老师?”
滕梓荆凑到范闲耳边,轻声问道,他的语气透露出一抹骇然!
范闲微笑,点头回应!
他很理解滕梓荆的惊骇,这也是当年他师从林殊学习药王神篇的感受!
出神入化!
臻至化境!
做到药毒不分家,颇有几分独孤九剑,草木皆可为剑的状态!
“看来你的功课并未落下。”
林殊的声音温和而深沉,“天色已晚,你带着你的朋友进草庐,歇息片刻再走吧。”
范闲点头称是,正要搀扶起滕梓荆,却发现对方眼神闪烁,似乎有事要谈。
范闲见着一笑,直接说道:“有什么就说,无需顾虑。”
滕梓荆面露犹豫之色!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师可不是外人!”
范闲却是轻笑:“你的事情,我早已经和老师说过了……”
“罢了!”
“你不说,我来说!”
见着范闲不避着自己,言行举动满是尊敬……
林殊都突生莞尔,自己这个当师父,恐怕在不知不觉之间,也成为了范闲的几个‘爹’之一了!
在昏暗的灯火下,范闲从衣襟深处缓缓抽出一份泛黄的文书,递到滕梓荆的眼前!
“这是对你的海捕文书,这上面记载,你当年的罪行——刺杀朝廷命官!”
“这就奇怪了,我不明白像你这样被通缉的人,鉴查院为何会收入门下?”
“你今天来找我?应该不是想重操旧业当杀手,那就是有求于我!”
“说来听一听?”
滕梓荆的目光落在文书上,眉头紧锁,脸色浮现犹豫!
范闲看出他的犹豫,再次说道:
“你不用遮遮掩掩,你要是有问题,说不定,我不能解决的事情,老师能帮你解决!”
林殊在一旁静静观察,眼神深邃如潭,不发一言!
滕梓荆突然站起身,动作间带着几分决绝——
他自靴中抽出那把陪伴他多年的匕首,刀光闪烁间,仿佛能划破这夜的沉寂!
伺候在一侧的赵高,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林殊则轻轻摆手,示意他不必紧张!
滕梓荆双手捧着匕首,目光坚定地看着林殊和范闲,声音沉重带着些许颤抖——
“多年前,我救下一对无辜夫妇,不知深浅,得罪了礼部尚书郭攸之的儿子郭保坤!”
“而且,被救的夫妇,反倒是成为了我刺杀朝廷命官的目击证人,导致我身陷囹圄!”
“不仅被扣上了追杀朝廷命官的罪名,更连累了我全家!”
说到此处,滕梓荆的声音已有些哽咽!
“是鉴查院救了我,但条件是让我加入他们!”
“不过,这么多年,却是看的明白……若非我有一身本事,恐怕早已经坟头长草!”
范闲面露肃色,沉声道:“所以……你在儋州才设计,假死与我之手,想趁机脱离鉴查院?!”
滕梓荆点头,他的眼眸通红,看向林殊和范闲——
“是的!”
“只是,我刚刚回去,却发现家里人去楼空,家人不知所踪!”
“我知道你有提司腰牌,鉴查院肯定有转运我家人的记录问文卷,我只是想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若是能够救回我家人,我滕梓荆便是您的仆人!”
滕梓荆的声音在颤抖,可透露出的恳求,却是让人为之动容!
范闲看着滕梓荆,心中也不禁泛起波澜:
“我的确会去鉴查院一趟……但我不知道能不能帮你带出这一份文书!”
“而且这找寻家人之事,如同大海捞针,确实难办……”
范闲紧锁着眉头,望向林殊。
滕梓荆闻言,心中一紧,转身面向林殊,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额头重重磕在坚硬的石板上:
“还请先生助我找回失散多年的家人,滕某愿为您和范闲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的声音坚定而决绝,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恳切与期待!
林殊微微眯眼,淡淡道:“范闲,让朋友如此跪拜,似乎有些不妥。”
范闲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将滕梓荆扶起!
然而滕梓荆却误以为林殊不愿相助,依然不肯起身,再次重重磕头!
范闲见状,不禁笑骂道:“你这傻子,老师已经答应你了,还不快快谢过!”
滕梓荆这才如梦初醒,望向林殊!
“我可以试一试!”
林殊没有高高挂起,因为这无疑是一次逆天改命的举动!
滕梓荆热泪涌上眼眶,他站起身,郑重地重新对着林殊施了一礼!
【你答应了滕梓荆的请求,成功逆天改命,获得:六剑奴!】
也就在这一刻!
伺候在一侧的赵高,眼眸掠过一丝精光,望向林殊的背影,神情更加恭敬!
…………
……